书城文学解放一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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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舟山、台州海岛登陆战(2)

4日晨,敌援兵乘舰船从鸡冠礁码头登陆,到达登步岛。敌P47、P51型战斗机6架,对我登陆部队和船只疯狂地进行轰炸扫射,从天亮到天黑,没有间断。同时敌人军舰2艘、B26型轰炸机3架,对我桃花岛进行狂轰滥炸。9时许敌援兵在飞机、大炮火力支援下,对我登陆部队进行猛烈的反扑。

我登陆183团l营在182团4连协同配合下,顽强抗击,奋勇拼杀,一次又一次地把敌进攻打退,阵前敌尸累累,我阵地巍然屹立。右翼敌75师224团占领了;张岗湾山后,向炮台山猛扑。敌进行一个小时的火力准备,又开始集团攻击,炮台山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弹坑遍地。我182团3营7、8连与敌展开激战,有些阵地—再失而复得,到下午3时,连续打退敌5次进攻后,转移到竹山、野猪塘东北侧高地继续抗击敌人。整个白天,我登陆部队在无水喝、无饭吃、无工事依托、无上级火力支援的情况下,英勇顽强地抗击敌优势兵力的进攻。干部伤亡了,战土就自动代理指挥;弹药不足,就利用战斗间隙,到阵前敌尸中搜集;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捅、铁锨砍、石块砸;敌人冲上打不下去,就拉响手榴弹或炸药包和敌人同归于尽。指战员们英勇壮烈的行动震憾敌人,惊天地,泣鬼神。

胡炜师长了解这一情况后,于4日晚,亲率183团3营和2营1个连、师侦察连、警卫连,以及182团1营和2营1部,渡海到登步岛投入战斗。183团3营登陆后向鸡冠礁攻击前进时,与敌对我实行迂回的约两个营遭遇,激战到5日3时将敌大部歼灭,但由于敌兵力较多,该营未能攻占大山,双方形成对峙。

5日晨,敌67师之199团、2()1团,87军警卫营全部到达登步岛,后续部队还继续上岸。敌67军军长刘廉、87军军长朱致一,均到登步岛指挥督战。敌飞机、兵舰、地面炮火对我轰击更猛,9时以后敌步兵猛烈对我进行反扑。我登岛部队在流水岩山、野猪塘山、竹山—线顽强抗击敌人。

12时,师领导同志在野猪塘山详细观察了战场,冷静分析了形势,感到敌我力量悬殊太大-我军已无兵力可增援,以现有的兵力已无歼敌可能,乃决心主动撤出战斗,一面将决心上报,一面电告在桃花岛的李清泉副政委,组织船只在天黑时来接运部队撤退。整个白天,我登岛部队在各阵地上,连续打退敌10多次冲击,坚守住了阵地,在阵前小型反击中,还俘虏了一批敌人。

我军撤退的组织工作十分严密,每营组成若干小分队,各配司号员一名,在夜间轮流交替对敌实施徉攻,以迷惑敌人。撤出前把伤员、烈士遗体先送到登船点。登船顺序按先伤员、烈士遗体,后机关部队和俘虏,最后掩护部队以交替掩护的方式撤出登船。入夜以后,到处响起枪声、手榴弹声。我60炮筒、82迫击炮、92步兵炮也把仅有的炮弹发射到敌阵地,冲锋号声、喊杀声不时四起,敌以为我又在发动新的进攻,除盲目向我射击外,敌人始终未敢出动阻击。

当掩护部队撤出时,183团1连9班爆破员傅洋明因腿部负伤没有跟上部队。人们以为他牺牲了,连《烈士证明书》已写好准备发往他家乡。掉队后,他抱着一根竹竿跳入大海,漂流到两岛之间一个礁石上,仪靠抓几只小螃蟹维持生命,直到第10天奄奄一息的他才被一经过礁石附近的船只发现救回;创造了登步岛战斗中传奇动人的故事。傅祥明漂海归队的英雄事迹,受到部队首长和同志们的普遍赞扬。1950年9月,他被授予华东三级人民英雄。

此次战斗共歼敌3200多人(毙伤敌2600多人,俘敌600多人)。

我军在登步岛战斗中伤亡1490人,其中400名同志光荣牺牲,部队情绪没有很大影响。但战后21军首长将军部独立团5个连补入6l师,加上轻伤留队的500人,又补充了300名俘虏,部队兵员充实,组织建制完整,经过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很快稳定了部队的思想情绪。

6l师这支红军部队,在登步岛战斗中经受最艰苦的战斗考验,证明是过得硬的。

11月下旬在军前指的领导下,从思想、组织、技战术、物资器材等方面增强后,又参加总攻解放舟山的作战的准备工作。

在1999年11月3日,登步岛战斗50周年纪念日之际,为怀念61师先烈功勋,舟山市普陀区登步乡人民政府立碑纪念。现转录如下,供读者全面了解这次战斗的全貌。

1949年11月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21军61师一部奉命向据守登步岛蒋军发起攻击。是日晚,部队冒着猛烈炮火,乘木船强渡蛏子港,迅即攻占流水岩、大山、炮台山等要点,克地四分之三,将残敌压缩到岛北端一隅。翌日,敌大批援兵至,在飞机、大炮掩护下,以优势兵力向我军疯狂反扑。我军临危不惧,浴血奋战,激战两天三夜,沉重打击了敌221、75、67师各一部.击退敌人数十次进攻,歼敌4000余人,于6日晨撤回桃花岛,登步岛之战,我军指挥灵活,作战勇敢,以5个营兵力,抗击了6个多团敌人。其勇猛顽强气概,直可惊天地,泣鬼神。此战,我军伤亡1400余人。勇士们为解放舟山作出的重大贡献,将永垂史册。

为慰藉先烈英灵,特立此碑,以志纪念:

中共舟山普陀区登步乡委员会

舟山市普陀区登步乡人民政府

1999年11月3日立

舟山敌军撤逃

登步岛战斗结束后,蒋介石调第52军、第40、45、92师和第19军的两个师先后往舟山群岛。不久又令舟山驻军举行陆海空三军联合演习,意在稳定军心。

舟山战役,鉴于金门岛作战失利的教训,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对作战的准备工作十分关心。于11月14口致电粟裕并告陈(毅)称:“舟山群岛共有敌50000人,并有顽强的战斗力,你们以两个半军进行攻击是否足够?鉴于金门岛及最近定海附近某岛作战的失利.你们须严重注视对定海作战的兵力、部署、准备情况及攻击时机等项问题。如果准备未周,宁可推迟时间。建议你们派一要员直赴定海附近巡视检查一次。”

11月下旬,粟裕副司令员根据毛泽东主席的上述指示,派以第三野战军参谋长张震为首,还有作战科长谭旌樵和机要科长刘良等参加的定海前线巡视团,赴实地对浙东前线进行详细考察后,向军委和毛泽东主席作了报告。

按照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指示,参战部队以“充分准备,打则必胜”作为战役各项准备工作的指导方针。为了集中足够兵力打歼灭战,第三野战军先后把第21军的62和63两个师、第23军和第24军调往浙东沿海,我军已增至4个军12个师和10个炮兵团,准备参加舟山战役。这样,我军的总兵力达20万人,国民党守军的总兵力达12万人、我略占优势。

12月5日,毛泽东同志给粟裕复电:“饶政委(指饶漱石一一作者注)带来之信及最近来电己悉,正交聂荣臻、李涛、刘亚楼诸同志研究中,你12月初赴浙江召开高干会完毕后请来北京与聂、李,刘商量作战办法,商量好后,再定攻击舟山群岛的时间,大体上可以推迟至明年1月或2月间举行攻击。”

12月11日,栗裕副司令员亲赴浙东前线视察,然后在杭州召集第7、第9兵团高级干部开了3天会。粟裕同志在会上总结了我军渡海作战的经验,特别是金门和登步岛战斗的教训,指出:“渡海作战不能设想侥幸取胜,而要有充分的准备。”粟裕同志于1950年1月6日到达北京向聂荣臻等军委首长汇报了攻击舟山群岛等问题。2月14日粟裕同志回到南京后,立即向华东军区党委传达了军委首长有关攻击舟山群岛和解放台湾的指示。当时的口号是“解放舟山,进军台湾!”

1950年4月下旬,华东军区、三野在杭州召开陆、海、空三军联合作战会议,决定组成南、北两个登陆突击集团;以第21、第22、第23、第24军,并附特种兵纵队水陆战车1个营为南集团,由第七兵团司令员王建安指挥,首先夺取登步、大猫山、册子山等舟山外围岛屿,尔后直向舟山本岛攻击;以第20、第26军,并附特种兵纵队水陆战车1个营为北集团,由第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指挥,先夺取岱山、长涂两岛,尔后由北向南会攻舟山本岛,在作战过程,海、空军届时积极配合作战。

我华东海军确定以第六舰队的“南昌”号等8艘护卫舰和第七舰队的8艘共16艘舰艇组成的护航舰队,担任护航及支援登陆部队渡海登陆。以第五舰队的10艘登陆舰组成第一登陆舰队,将接收招商局的19艘登陆舰组成第二登陆舰队,共同担负运送陆军第一梯队登陆的任务。集中所有登陆艇,组成登陆艇大队,供换乘之用。

1950年2月,华东沿海机场大部竣工,根据中国政府商请苏联派空军协助防空的安排,苏联空军混成航空兵集团于2月底进驻上海等地,从3月13日至5月11日,在上海、杭州、徐州等地击落国民党军6架飞机,打破了国民党军的空中封锁,夺取了苏、浙沿海的局部制空权。

1950年2月,第三野战军在中共华东局的支持下,会同苏、浙、皖和上海市的党政机关,展开了解放舟山群岛的战役准备工作。成立了支前委员会,支前动员工作出现了新局面。

仅浙江省支前委员会就组织民工26万人,民船2060只,担架786付,支援参战部队。

苏、皖、上海地区也动员了大批船只和民工南下支前,对人民解放军浙东前线部队攻取舟山各项准备大致就绪,即将发起渡海登陆作战之时,国民党当局极为恐慌,加之我第四野战军一部于5月1日胜利攻占了全国第二大岛——海南岛,使国民党完全丧失了固守舟山群岛的信心。为保存其残余力量,巩固台湾,急令守军撤出舟山。

5月上旬,蒋介石及国民党一些重要军事头目亲自到舟山群岛进行活动。

5月7日,石觉专程飞往台湾拟制秘密撤逃计划,他们—边在准备撤逃,一边大造反击金塘岛的舆沦,还对浙江沿海地区和舟山外围岛屿频繁轰炸、炮击、严密封锁航道。

5月13日,舟山守敌在海、空军掩护下,开始紧急撒逃。撤逃时,他们把3万多居民抓去台湾,不愿走的则被当场枪杀。如沈家门码头就有63人被国民党军杀害,在船上还投入海中60余人;在干鉴码头也枪杀了41人;在定海北门外又枪杀了60多人。他们不仅进行疯狂的血腥镇压,而且到处抢劫,无恶不作。

5月16日,国民党军全部撤离了舟山。

16日晨我三野7兵团得知舟山国民党守军撤逃,即令第21、22和23军进占舟山本岛和外围岛屿。21军从东南路于5月16日首先进占登步岛,17日进占沈家门和朱家尖,19日进占普陀岛;22军从中路于5月16日进占大猫山,17日进占定海;23军从西路于5月17日进占册子山,并在岭港登上舟山本岛,18、19日进占岱山、长涂。至此,舟山群岛全部解放。整个舟山战役,先后经历了10个月,共歼灭国民党军8528人。

我军原准备以陆、海、空三军配合作战解放舟山群岛,因敌撤逃,海、空两军已无用武之地,我陆军胜利完成了光荣任务。

舟山的胜利解放,意义重大。中央军委在给三野的贺电中指出:“舟山群岛的解放,粉碎了国民党军对长江口的封锁,为保卫海防安全创造了有利条件”。

中共浙江省委和省人民政府代表全浙2000万人民,向浙东前线全体指战员表示热烈祝贺并致以慰问,感谢部队解放定海,为人民克服困难增加了有利条件。舟山战役的胜利,对巩固海防和保障华东地区的经济建设,都具有重大意义。

5月20日,舟山群岛成立了军事管制委员会和舟山群岛警备司令部,由22军政委王一平任军管会主任,军长孙继先和副政委谢福林任军管会副主任,副军长张秀龙任警备司令,王六生任政委,对舟山进行全力接管,维持秩序,恢复生产。他们在新区的建设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该军以岛为家,54年来,部队番号虽已多变,但始终与舟山人民共生息,为舟山的繁荣做了巨大贡献。

二、陆、海并肩战斗解放台州列岛

解放舟山群岛之后,第七兵团立即令之第21军的61师和62师进军台州沿海地区作战。

国民党军队从舟山撤逃后,仍继续做着企图等待国际局势演变一一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伺机“反攻大陆”的黄粱美梦。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蒋介石欣喜若狂,认为时机已到,积极配合朝鲜局势,加强浙、闽沿海力量,“以攻代防”光复大陆的气焰极为嚣张。

1950年6月底,国民党以上、下大陈为中心(包括渔山、披山等120海浬防区),成立了“大陈游击指挥所”,以海军温台巡防处处长李丕绩统一指挥的王相义的36纵队、王祥村的国防部独立7纵队、程慕颐的35纵队、吴树霖的28纵队和吕渭祥的“浙江反共救国军”等五花八门的地方杂牌军,经常袭扰我台州湾和三门湾沿海军民,封锁我南北航道,严重影响了当地人民的生产和生活。

为了打击敌人气焰,保障台州地区的安全,铲除国民党在我沿海的残余势力,我21军62师于6月底奉命南下,配合刚成立的华东海军炮艇大队、大队长陈雪江率8艘炮艇奔袭大陈之敌。

1950年7月9日,我作战部队进入集结点琅矶山。10日晨,我在琅矶山外海面担任警戒的3号舰艇分队长邵剑鸣发现从大陈方向驶出敌舰一艘后,因求战心切,未经请示就单艇出击,不幸被敌舰所击沉。艇上除枪炮兵赵孝庵和炊事员周继友同志与海浪搏斗一天一夜游回外,分队长邵剑鸣等11位同志壮烈牺牲。我突袭大陈之意图也由此而暴露。大陈岛的国民党军突然加强了该岛防御力量,特别是增加了兵舰,已不利我军攻取,上级命令推迟解放大陈岛。

同年8月,赵孝庵被评为海军战斗英雄,华东海军司令员张爱萍,请徐悲鸿画师给赵孝庵画像,张爱萍亲自拍摄一个珍贵的镜头。此照片收录《神剑之歌》一书中。

奇袭披山岛

我陆、海军部队首次出师不利,62师指挥员们非常窝火。声东击西,兵不厌诈。为了有效地打击敌人,鼓舞我军士气,上级批准原奔袭大陈计划改为突袭披山岛。原62师副师长孙云汉说:“无论如何要打一仗,否则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台州父老!”由孙云汉、炮艇大队长陈雪江及186团团长程忠顺(一只胳膊)等5人组成指挥小组,增派21军炮兵团2营营长张继超率山炮两个连(将炮装在机帆船上,参加战斗。台州军分区机帆大队一个中队配合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