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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宣赞马扩

辽南京皇宫偏殿寝宫

“皇后娘娘,这是大石林牙亲笔所书,请娘娘览阅”北院枢密都承旨萧夔恭敬呈上书信,艳丽动人的皇后萧普贤垂帘安坐于大殿之上示意侍女,侍女会意呈于皇后,萧普贤伸出葱葱玉指接过览毕,轻启樱唇道,

“此事本宫已知晓,萧枢旨有何想法?”

“禀娘娘,依老臣看,应尽快募练新军打造军器以御宋军,并速发易,营等州县驻守兵丁拱卫南京以备不虞”萧夔道。

“宰相知道吗?”萧普贤突然问道。

“回禀娘娘,宰相尚不知晓,不过宰相大人历来主张向宋人投顺,我大辽国祚历经数百年岂能因~~”

“好了”萧普贤打断了萧夔的话。

“你要说的本宫都明白,发兵之事萧枢旨就多费心了,天色已晚枢旨请回吧”

“既如此,老臣遵旨”萧夔一脸无奈的退出大殿。

萧夔缓缓踱出皇宫,望着阴云密布日渐昏暗的天空,萧夔明白,皇后经过这次的宋军劫营已经隐隐想要归顺了,他虽贵为朝廷重臣,却对摇摇欲坠的小朝廷充满无奈,他对前景充满了失望,此时雨逐渐下了起来,他的心里也和这天空一样充满了悲苦凄凉,不觉间干枯清瘦的面庞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次日清晨,杨可世杨靖周楚一行人来到宣抚司,正堂之上童贯居中,赵良嗣在旁陪坐,左边依次是王麟,和诜,侯益,贾评,右边则是种师道与种师中,而坐在种师中边上的就是军中参议官,日后岳飞的老上级刘韐。

一入正堂,杨可世向众位见礼落座后,军政司王麟率先发难,

“周楚,你擅离职守,挑动边衅,不听宣相号令可知罪?”

周楚冷冷的看了看这个沐猴而冠狗仗人势的王麟,在他身上终于理解到了什么是跳梁小丑依旧不卑不亢道,

“大人,辽军来犯众人气愤难平,若我军退避忍耐势必会使辽军轻视我等,军心士气也会有所下降,再者~~”

“一派胡言!下官奏请宣相将周楚等人全部当庭处斩以儆效尤”王麟恶狠狠打断了周楚。

“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周楚领死便是,不必牵连其他人”

“好,那就成全你!”王麟面目狰狞。

“万万不可!宣相,周楚虽然私自出击辽寇违背军法,但他在战场上指挥有方,带领众军一夜两次劫营斩辽军三将,烧毁粮秣辎重无数,此等悍勇之士不可轻杀,忘宣相三思”杨可世出班忙道。

“杨将军,你这是包庇纵容”一旁的赵良嗣帮腔道。

“对,你这是包庇,请速斩周楚以正军法”

“好了”一旁观察局势的童贯发话了。童贯知道处理周楚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宣抚司和陕西军好比一架天平,哪一方偏重都对另一方有所伤害,此时正值征辽的关键时期,绝不可因小失大,如果因为一人而耽误圣上征辽大计,那王黼绝对会落井下石,想到这里童贯竟然后背冒出了冷汗,此时老种经略相公捋着花白胡须道,

“宣相,周楚虽然擅自出击,但念在其斩获颇丰此功过相抵,令其在战场上继续建功立业岂不更..”

“不可,老种相公此言差矣!如此行事我大宋军法何在?倘若因一人而废军律,其他军卒群起效仿更置我宣抚司于何地!”赵良嗣不客气地打断老种相公。

“赵龙图,你!”

“宣相,下官以为周楚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杀之恐动摇军心,但法不可废,还望宣相从轻发落”

说话的正是刘韐,官居河北宣抚司参议官,为人正直平日里不阿附谄媚颇为刚毅。

“刘韐,连你也包庇周楚等人?”宣抚参谋王麟趁机落井下石。

“你分明是有意纵容姑息”一旁的军政司贾评也帮腔道。

“好了”

童贯轻咳一声,恢复往日的威严用略带嘶哑的嗓音向众人道,“周楚擅自带兵出营,有违圣意擅开边衅按律处斩,其余李孝忠,王威,张英三人革去军职降阶为兵以儆效尤”

“什么!宣相,如此判决将士们会泄气的...”杨可世忙不迭阻止。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将周楚押入雄州大牢明日午时处决,晚间朝廷宣赞使节马扩即到,众将听令,与我出城相迎”

“遵令”杨可世无奈的望了望了周楚,脸上尽是愧疚与落奠。周楚反而是一脸的释然之色。

“爹你说什么大哥要被斩!”杨靖急了。

“宣抚司那骟驴判的什么鸟罪,大哥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是啊,周虞候立下奇功却要送命真是千古奇冤”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爹,想个法子救救周大哥吧”杨靖说着跪了下来。

“将军,救救周虞候吧”王威,张英,李孝忠,众将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呼剌剌跪倒一片。

这时候辕门外人叫马嘶一片鼎沸,前军副统制杨可胜于雄州西城寨移防回营,一脸风尘的杨可胜进帐看见寨中跪倒一片十分诧异,上前向杨可世拱手一揖道。

“大哥,小弟缴令”

“二弟来得正好”又对杨靖道“你叔父平日计谋最多,或许有办法帮帮周楚”

雄州官道

“大人,前方是雄南镇,距雄州关城不足三十里,时辰尚早先吃些茶饭再上路,反正晚间必到不急于这一时”马上一位宋军模样随从道。

“好”回答得十分干脆。

二人滚鞍下马,在众人惊异眼光中一位京城打扮高大的青年,手握着宝剑,面皮还算白净鼻下两撇浅须一脸英武气雄赳赳大踏步走进路边酒店,酒店伙计不敢怠慢手扶着毛巾满脸堆笑道,

“小官人想要吃点什么?”

“不必麻烦,好茶一壶,一碟牛肉,两碗热汤面,再把马给我喂了,用好料”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递给伙计。

“伙计的眼睛顿时瞪圆了,双手捧着银子不住的点头,“小官人稍等”坐在旁边的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小老儿眼拙,小官人是从京城来的吧”

“老丈客气,晚辈马扩是从东京来的,到雄州…走亲戚”

“不像,你这模样倒像个大官,虽然年纪不大,倒有官威架势”

“老丈抬举了”

这时候酒店进来三个宋军军卒,为首的是个疤脸,落座冲着小二就嚷“小二,来二斤牛肉,三十个包子,再来一坛酒,爷快饿死了”

“好好好,几位军爷稍等”

马扩抬眼一望,老者不以为然道,“准是陕西军的军卒,受不住逃出来的”

马扩不置可否但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就要起身,一旁的随从见状低声忙道,“大人,您现在是宣赞使节不是军官统领,不可节外生枝。马扩压下已经萌发的怒火,握紧的拳头逐渐松开。

一会酒肉齐备,三人大快朵颐引得众人侧目,疤脸汉子连干了三大海碗酒,一抹嘴叹起气道。

“宣抚司那帮狗崽子,只会对付自己人,周虞候本有功却被问斩,真他娘的”

“可怜周虞候在辽营英雄盖世,却被自己人窝囊的害了,世道如此不公”一旁的高个汉子也面色颓废。

“三位,这个周虞候是什么人?”马扩在一旁听得多时,不够随从劝阻,走到他们身边,三人被突然出现的马扩吓了一跳,疤脸汉子打量了马扩几眼倒也客气,

“小官人是什么人”

“在下也是行伍之人,不知几位为何离开军营”

“快走吧,别耽误爷喝酒”最后那个不耐烦道。

“大胆杀才,竟然对大…”随从颇为愤怒。

“住口”马扩制止随从,“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我是东京派来的能为你们做主”

三人面面相觑,马扩从怀里掏出金牌一亮,疤脸汉子忙恭敬起身道

“大人请坐”

杨可世军帐

“原来如此”杨可胜听了杨可世和众将七嘴八舌的叙述,拈须沉思起来,一旁的杨靖急不可耐,

“胜叔快些,玩了只怕…”

“子胤莫急,要想救周楚,硬来是不行的,只有宣相改口才行”

“胜叔难道忘了就是宣相判的死罪”杨靖又抢道。

“宣赞使节马扩晚间就到,或许他可以救周楚”

“叔父,那马扩是朝廷敕封,教主道君皇帝钦赐使节的宣赞怎么可能为一个小小的虞候求情”

“我早年与左军统制王禀在延安府曾与马扩父马政见过几面有些旧交,现在修书一封,请他出面让宣相派周楚随他赴辽邦为使,此为上计”

“副统制,宣相判决以下怎么会听马扩的呢?”一旁张英不解道。

“马扩此番前来谈判,必有道君密旨和临机决断之权,只要运用得当,宣相也无可奈何,赵龙图也只能干瞪眼”

“叔父不愧是‘杨三思’计策果然高明,只要周大哥赴辽得力,宣抚司那帮狗就是想害也害不成了”

“嗯,二弟此事可行”杨可世道。

“此时需小心谨慎,不可走漏风声,大哥,子胤还有你们都过来我们须仔细商议”。

马扩听罢三个军汉一番言语,气的俊朗面庞红的直能滴出血来,紧咬钢牙怒道,

“宣抚司如此颠倒黑白,以功臣来问罪,我大宋自狄公后鲜出现这样能征善战的将才,却要谋害,你们三人且先回营,此事我马扩管定了!”

拿起宝剑包袱对随从道,“走,去雄州”

周楚自从被押在了雄州大牢,一言不发,狱吏走卒以为周楚被宣抚司的判决吓傻了连连可惜,雄州知军事侯益带着一队厢军给周楚送来断头酒,亡魂饭,被酒色掏虚身体的侯益一双小眼看着周楚,眼中满是不屑,

“周楚,怪只怪你违了宣相钧旨,这顿是你最后一顿了好好用吧,明天好上路”

侯益转身对牢头道“这是重要死囚,你们小心看管”

“是是是,大人请放心”牢头忙不迭点头。

“周楚仍是一言不发,一身已经脏黑的不成样的囚衣裹在身上,已经变长的头发十分杂乱还有几根枯草茎。周楚早就料到自己来到雄州后的结局,自从南湘死后他的心就已经死了,活着也是浪费倒不如遂了童贯赵良嗣的心愿问斩自己,看着满桌的酒菜,虽是最后一顿倒也丰盛看来是特别优待,周楚苦笑了一声,举起筷子。

“周虞候,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牢头十分客气。

“不用了,多谢”

“周虞候,您是个大英雄却要被斩,世道这是怎么了,唉…”牢头摇头转身去了。

酒足饭饱,周楚从怀里探出竹筒,展开画轴,南湘的俏颜在微弱的月光的映衬下跟显得尤为清纯美丽,周楚轻抚着画中人脸上渐渐留下两行清泪。

雄州官道上马扩驭马如风,随从只能堪堪追上,驾驭马可是个体力活,马扩年轻且武举出身体力惊人,但随从受不了最后实在累的跑不动了,随从取下随身水壶喝了一口喘道

“大人,雄州晚见必到,为何如此急匆匆”

马扩正要下马,从远处疾驰一匹马,马上一位身着战袍青年,跑到跟前道,

“你们可曾看到宣赞使节马车从此经过?”来的正是杨靖。

“我就是宣赞马扩,不知阁下是…”

“末将杨靖,见过承节,末将是陕西军延安路前军统制杨可世之子,杨可胜之侄,今带来一封书信,请承节助我等搭救一个人”

“即是杨将军之子胜叔父之侄不必客气,不知公子要子充搭救何人?”

“叫我子胤就行,要救的正是家父亲军虞候周楚”

马扩闻言眉毛挑动一下,面色如常接过书信览毕,沉思片刻有了计较道

“此事我在雄南镇已有耳闻,子充定当相助,子胤先回去,避开宣抚司耳目,我随后就到”

杨靖调转马头朗声道“多谢子充兄”

傍晚雄州高阳关

童贯一身光鲜华贵的太师袍笑容可掬的携众将立于关前,不多时两骑骏马从远处绝尘而至,马扩滚鞍下马向童贯作揖道“下官持节宣赞使马扩拜见宣相”

“承节不必多礼,一路鞍马劳顿多有辛苦,在驿馆稍加休息晚间在瑞云楼摆下宴席为承节接风”

“如此,下官惶恐有劳宣相”

马扩在众将中看到杨靖,杨靖会意的眨眨眼,马扩不动声色嘴角却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一举动虽未引起众人注意,却恰被参议官刘韐看到。刘韐满心疑惑。

马扩在驿馆中洗漱毕换好官服晚间到来时,童贯已就座等候,两边就座的是作陪的有赵龙图赵良嗣,参议官刘韐、军政司贾评、机宜文字王麟、李子奇、于景、李振宗等人。只有宣抚司的人没见任何陕西军将帅,见马扩进来,童贯站起身来,寒暄道:“承节,老夫略备薄酒,为承节洗尘。”众参议官也随之起立,恭候马扩就座。马扩见童贯指着东向的首席,示意自己就座,忙推辞道:“各位大人都比下官位尊。承宣相亲自赐宴,下官已不胜惶恐,如何敢坐此上位?”童贯笑道:“承节是我宣抚司请来的客人,又对国家有出使大功,如何不当坐这个位置?承节且勿客套。”众参议官也随声附和。马扩见推辞不过,只得入了座。

众人边寒暄边吃酒。酒过三巡后,马扩便问道:“朝廷差下官前来赴辽谈判,个中细节还请宣相明示,下官也好早做准备。”童贯停住了筷子“好你个马扩啊,几年不见,还是这个风风火火的性情”随即向众人介绍起马扩随父亲马政渡海前往金国,被金兵绑着去见阿骨打,为朝廷打通了使路;及其后来再使金国,交涉清楚了朝廷欲收回的陷落契丹的故地包括燕京和西京的经过。众人听了,各个面溢敬佩之情,纷纷给马扩敬酒。马扩谦逊道:“些许芝麻小事,与太师运筹帷幄之中、折冲千里之外相比,如何值得一提?诸公且勿被真神瞒过,这酒原应敬宣相才对!”

众人敬过马扩后,转而齐聚童贯身旁,纷纷敬酒。童贯满脸灿烂,笑着推托道:“你们都上了承节的当了,今晚主题是为他洗尘,怎么就转移方向了?”无奈众人执意不肯退去,童贯只得与众人共饮了一杯。

童贯乘兴说起了正题“老夫临行前,皇上再三嘱咐“此番出兵,乃是收复故土,救燕民于水火之中,切不可枉杀燕人。老夫牢记在心,惟恐打将起来,燕民难保不遭大殃,所以没有径直进兵,而是派人进城宣谕,令辽主举国内附。”

赵龙图也一旁神情兴奋“复燕乃我朝百年之第一大事,此举可廓清环宇,四海宾服”

马扩闻言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太师虑事周全,龙图所言甚是,下官钦佩之至。下官此行,定不负太师重托,定让那耶律淳归顺朝廷。恳请太师速速下令,下官明日就出发。”

童贯甚喜“承节赤心为国,老夫不尽感佩。下燕之日,老夫定为承节向皇上请功。只是此事也过急不得,怎么也得三日两日的。一来我们须做些准备,二来也要知会燕京,让他们好生接待。”

马扩见时候差不多了,举杯对童贯道“宣相,下官在来时教主道君皇帝特赐我一封密旨,命下官有临机决断之权处理赴燕事宜,此番出使缺一副使,不知宣抚司有何合适人选…”

众人刚才还是满面红光,热情洋溢的气氛瞬间化为乌有,赵龙图暗暗心惊,心想马子充果然和其父一般名不虚传,贾评与王麟都傻了眼,面面相觑手中的酒杯不知道是端着还是放下,李子奇、于景、李振宗之流统统低下了头颅,众皆一言不发,只有刘韐神色不变脸上仍带着微笑,马扩看到一桌子的丑态心中哂笑不屑,童贯见气氛尴尬咳了一声

“前番张宝、赵忠谕两个,机事不密,反为所害,误了本相大事。这番奉旨谕降,既要冠冕堂皇,又要暗中做好手脚。派去的人,务要智深勇沉,胆略过人,才能胜此重任。”童贯忽然爆出个大冷门,把眼珠向四座一转,问道,“在座诸公,都是足智多谋,无愧为当代人杰。今日推举使臣之选,大家看看谁去最为妥当?成就得这段大功回来,本使一定上告朝廷,不吝重赏。”

众人没有料到还要在接风宴成员中间挑选副使这一着,有个马扩还不够,现在两颗血肉模糊的首级忽然带着特别恐怖的神情在各人的头脑中复现出来。高谈阔论,固然是幕僚之所长,真要去冒险,大家却未必这样傻。一时众人都低下了头,唯恐童贯的眼睛会像斧钺般地落在他身上。于是在顷刻以前还像一阵阵振翅鼓噪的“知了”,刹那间都变成噤声的秋蝉。

停了半晌,童贯点名道:

“李参军前番说的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此言深契吾心。更兼他当年曾随本使出使虏廷,备悉彼中情况。此番就请李参军出去辛苦一趟如何?”

做了人家的承宣使,每个月大把地领请受,如何不给人家卖点气力?童贯向来是讲究现钱交易的。

一向口齿伶俐的李宗振忽然变得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他李……李的李了半天,才进出一句:“李……某老……拙无能,今……非昔比,怎挑……得起这副重担?依李……某看来,”他忽然捞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依李某看来,贾机宜深明兵家虚实妙用,还得贾机宜前去,才了得大事!”

“在下才疏学浅,怎堪任用?”贾评果然是机智绝伦,临危不乱的,他一脚把毬儿踢回去,“老成练达,孰如李参军?应酬中节,不辱使命,孰如王机宜?出生入死,履险如夷,孰如范阁学?依在下看来,这番出使,还得他们三位联袂前去,才是千妥万当。”

王麟正想推辞,忽然听到童贯“嘿……嘿”地冷笑了几声。吓得他不敢则声。酒宴顿时落入沉默的深渊。

停顿了好半天,众人才听到刘鞈用不平常的颤声说:

“此行关系辽局成败,十分重要。刘某要想破格推举一个人……”

“刘参议所举何人?”赵良嗣抢着他的话头接下去,唯恐落到他自己,刘鞈的紧张情绪骤然消失了,一脸平静的向童贯和赵良嗣道

“下官所举之人非他,周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