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云南昆明
下了机场,林妙可在指定的地点等专车接送。踮起脚,四目望着,颇有些忐忑。据说,这儿真的乱透了。是不是来个炸药吓唬人,或者水果刀乱晃也不是稀罕事。
林妙可学的是医科,报考的军事学院。自然而然的,大学毕业后,经过申请批备,被分派到国防边远地区。
父母对于唯一的女儿的这个决定,并不理解和赞同。这是个和平的年代,但是并不代表所有地方都是如此。靠近金三角的地带,环境恶劣就不用多说了,危机也是暗地里翻滚的。
人口买卖、走私、黄赌毒也是屡见不鲜,所以孩儿在外,父母是提心吊胆的。
“同志你好,请问你是林可吗?”声音算是温和亲切,带点稍显奇怪的近视家乡口音。不过惹得我扑哧一声笑出来的,是‘同志’那两个字。现在的年代是八零后都做了父母,九零后都走上舞台翻滚的年代,也改变不了军区部队该有的称呼。
来人,浓眉大眼,高鼻厚唇,肤色偏深,却掩盖不了他的帅气。黑色的休闲裤,白色的T恤,和大男孩没有两样。出来眼神建议而明亮,精神奕奕,实在也看不出是个军人。应该是个北方人,却比一般北方人还要高很多。目测,是该有一米八九左右——毕竟自己已经很高了,一米七三却比他还要矮小一个头不止。
“是我”林妙可点点头,齐耳的乌黑短发,在阳光下反射着绸缎般的亮泽。
说来,还是有些心疼的,想当年从高三开始留续起来的及腰长发,就在她决定来营地前,‘咔嚓’一声离了脑袋。
“上车吧,我是来接你的”对方冲林妙可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好白的一口牙,林妙可当时这样想。眼睛都被刺激得晕晕乎乎。
“我叫陈子扬,和你是老乡”他看着车,与坐在副驾驶座的林妙可开始交谈起来。
“是吗”我朝他莞尔,“听口音就猜出来了,没想到部队这么人性化。”
其实也没完全听出什么家乡口音,只是觉着相似罢了。毕竟林妙可所在的省会打着呢,南方人的语言比北方方言复杂多了去。
“刚好你是分到我们连队的,而军医属又离我们营队近,我就来接你了”陈子扬解释道。
对于他的解释林妙可并不觉得有必要,也没有理清楚前后关系。只是跟着笑了笑,胡乱点头。
“你是刚毕业的吧”他的目光精准犀利,林妙可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就听他说,“一般在军区呆过几年的医生,要么不会随意调动,要么变得呆板严肃,那还有你这样傻傻可爱。”
对于他的玩笑和自来熟,林妙可没多说什么,只是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
几经碾转,终于到了营地。陈子扬帮林妙可拿行李搬东西,忙上忙下,真是好人一枚。这样想着,倒不觉的这自来熟讨人厌了。
再后来,林妙可才知道他年纪轻轻,已经是营长了。立过两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和两次一等功。出生入死,送不畏惧。无论是在军事部署还有实战演练中,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明明也只是军事学校毕业两三年的人,却如春后竹笋一般,几欲冲破屋顶,直立苍穹。再过半年,就可以提副了,升为最年轻有为的副连长。
这一系列的经历,听得林妙可是热血沸腾,各种羡慕嫉妒恨。大多数从军事学校出来的军人,都是分派到地方军队驻地的,很少会主动跑到危险边缘区来。就算来了,也是文职指挥一类。正式作战,在后方运筹帷幄就好,哪里用得着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看来,他还是有些英雄情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