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江外东,长江与山地丘陵相互配合,形成了不少易守难攻的地方。特别是在巫县一带。蜀地的高山突然急转直下快速的过渡到平原地,山势也随之骤减,雄伟的高山猛然间被折断,甚至于一些地方连路都险些断了。水势是顺着山势的,山势骤变,水势自然也汹涌起来。长江之中水流湍急,怪石嶙峋。此地有两处险地,一个夔关位于两山之间,切断入蜀的旱路;一个巫峡水流湍急,暗礁丛生一般船只难以通过。
再往前,还有白帝、秭归、夷陵三处要塞。每一处都可驻军防守,抵御进攻。特别是最后一处夷陵,这里乃是高原与平原的分界岭。古人云: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故此地叫做夷陵。夷陵虽然地势没有巫县那样险峻,却是进入益州的第一道防线。
关羽接到诸葛亮送来有关防备龙飞进攻的信件,看都看扔在一旁。关平急忙捡起来:“父亲,探马回报,龙飞正在准备军马,不日将会杀过来,父亲为何对军师的信件看都不看?”
关羽看了关平一眼:“为父打仗向来只看战况,从不受任何人摆布,诸葛亮虽然睿智,却不在前线,难懂龙飞用计,看了他的吩咐反而束手束脚!”
关平连连点点头:“父亲可有应对之策?”
关羽一笑:“夷陵到夔关都是险地,龙飞想要水路并进那是痴人说梦,只要我们派大军节节阻击,到不了夔关,龙飞的十万兵马就所剩无几了!”
“那孩儿这就去办!”关平一脸兴奋。关羽微笑着点点头。
龙飞大军从襄阳出发,分前中后三步。先锋大将龙飞亲点华雄,副将乃是张郃。这两人都是久经战阵,华雄勇猛,张郃稳重,两人互补正好可以平衡。大军先走南郡,与水军会和,然后水陆并进一起西来。过了公安,道路就难走了起来,高低不平上下起伏,就连水陆也变得难走,江水湍急,他们又是逆流而上,每走一步都是格外的费力。
华雄将张郃、蔡瑁、凌统等人请进自己的中军帐。说道:“这么几天来,我们走的太慢,一日还不足百里,如此下去何时才能到成都?我意将兵马分开,我率领骑兵先行,张将军率领步卒紧随其后,二位水军的将军只能慢慢行走,等待后面主公大军。”
“不可!”张郃急忙道:“这一路走来,没听到过关羽有什么动作,定时他担心我们的兵马厉害,若是分兵而走若遇关羽主力我们又该如何?岂不成了人家的靶子,各个击破!”
“那你说怎么办?”华雄有些无奈。
张郃道:“虽然我们大军挤在一起看起来走的慢,却不怕关羽偷袭,据我估计,从夷陵到夔关,这一路上险峻异常,关羽最可能的便是分兵阻击,咱们正好可以借此将其逐个击破!”
“我同意张将军的意见!”蔡瑁点点头。
华雄叹了口气:“蜀道难,一点不假,在这地方征战,骑兵完全发挥不出来,既然你们两个都同意,我也没什么说的,只要主公不催促,咱们就步步为营!”
“若是华将军希望快一点,我到有一个计策!”凌统突然插话。凌统在这群人中间,虽然也是个将军,可是年龄、资历都不占优势,人家说话,凌统只能在一旁听着。
三个人同时回过头来。蔡瑁一笑:“哦?说说看?”
凌统道:“既然张将军已经猜出关羽最有可能分兵据守各个险要,我们何不派出一支小队,绕袭其后,如此一来两面夹击,岂不比正面攻打要快的多!”
“嗯!”华雄来了精神:“这也是个好办法!可这蜀中不比中原,山高路险,我们手里的地图根本不能看出有哪些小路,难以越过险要!”
众人再次陷入沉思,这个问题的确有些难办。崇山峻岭之中若是没有向导,或者是地图。一旦进去如何出来就是最大的问题,万一要是闯进关羽的埋伏绝对得不偿失。凌统向华雄请命,自己愿意去试试。张郃和蔡瑁都觉得不妥当。让人去冒险,到不如稳步前进。
就在众人互不相让的时候,卫兵突然进来:“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说是有鲜于辅将军书信!”
“鲜于辅?他不在蜀中为内应,派人来干什么?”华雄一句有请,不多时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被带了进来。此人穿着一身灰布衣服,老百姓打扮。脚上穿着草鞋,应该是翻山而来,手臂和脸颊上都有被划伤的痕迹。样貌也算周正。见了三人急忙下拜:“草民张翼拜见各位将军,不知哪位是华雄华将军?”
华雄道:“我就是,起来说话!”
张翼急忙站起身,从怀中逃出一封信双手奉上:“这是鲜于将军的书信,让我务必亲手交给华雄将军,请将军过目!”
有兵卒从张翼手中接过书信,放在华雄案头。华雄打开看了几眼,脸上便露出了笑容:“哈哈哈……!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个鲜于辅果然够意思,张翼是吧!请坐!”华雄的兴奋无以言表,立刻命人给张翼准备吃的喝的。
鲜于辅接到龙飞起兵的消息大喜过望。自己率领影子军团在益州潜伏了数月,刚开始还挺顺利,搅闹涪陵,救援德州,顺便还将张任、冷包也给救了。自从刘备占领成都之后,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各地按照诸葛亮的吩咐严加盘查,好几次都差点被关卡的兵卒发现。
龙飞起兵攻打益州的消息传到这里,张任心中便有一丝疑虑。自己虽然不是蜀人,可在蜀中也呆了几十年,刘璋被赶走自己心里不舒服,他恨刘备,恨不得有人杀了刘备才高兴。可是龙飞要来他还是不高兴,若是龙飞来了,刘璋永远就没有办法再做益州牧了。
鲜于辅看出了张任的犹豫,笑道:“正所谓天下唯有德者居之,张都督岂能不知,不管是刘璋还是刘备您觉得哪一个能比我家主公强?”
张任摇头苦笑,对鲜于辅一抱拳:“将军教诲的是,是张任愚钝了!从荆州前来,无论陆路还是水路都不易,若是关羽分兵于各个险要节节阻击,龙将军若不付出些代价恐难攻破益州防线,若我是前部先锋,定然是正面佯攻,然后绕袭身后,这样既能快速也能减少伤亡!”
鲜于辅点点头:“张都督果然高明!”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龙将军的大军之中可有向导?”张任问道:“蜀道难走,小路、山林密布,如果没有向导恐怕难以穿越,我说的这些都是白说。”
一旁的张嶷、张翼兄弟正好听见。张翼道:“将军,我愿前去为龙将军带路!”
鲜于辅大喜,张嶷、张翼兄弟对蜀中道路,特别是江州一带的道路格外的熟悉,若不是有这两兄弟,自己在益州也待不了这么长时间。自从杀了太史慈之后,这两兄弟已经彻底归顺,此时这么说也是为了表示感激之意。鲜于辅急忙撕下自己一块衣服,拿起笔刷刷点点写了封信交给张翼,让他交给华雄,剩下的事情听华雄的便是。
张翼离开隐藏点,翻山越岭,一边往东走,一边留意关羽兵马的布置。利用自己探查到的小路,躲开关羽兵卒的盘查,用了整整半个月这才来到华雄的大营门口。
有了张翼这个宝贝,华雄立刻来了精神,看着张翼和凌统:“好!此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年轻人,若得胜,记尔等头功!”
从那天开始,华雄就在夷陵扎下大营,每日里轮流派出兵马前去哨探。正如张郃猜测的那样,关羽真的在夷陵至夔关一线布置了防守。所有险峻之处都有兵马。若是一处处的攻打还真有些麻烦。为了不引起关羽的警觉,华雄与张郃每隔几日便率兵在那险要处叫嚣一阵,放上两箭然后退兵。
“哈哈哈!龙飞的兵马也并非传闻中的骁勇,我小小一个计策边让他们束手无策!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攻进益州!”关羽一手捧着竹简一手摸着自己刚留出来,还不到一尺的胡须。
关平觉得不太对劲,可自己又想不明白。虽然关羽这么说,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整整十天,夷陵之外的龙飞军依然止步不前。不仅仅关羽觉得自己的计策好用,手下的那些牙将、参将也纷纷表示对关羽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说的关羽整天闭着眼睛,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
这天一大早,关羽起的很早,刚刚吃罢早饭,走进属衙,关平急忙帮关羽沏茶,又将这几日的战报放在几案上。关羽依然信心十足,丝毫没将龙飞的兵马放在眼中。
就在关羽端起茶水准备喝一口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此人浑身是血,从头到脚混杂着尘土的血液已经凝固,一下扑进大殿,趴在地上嘤嘤的哭泣起来:“二将军,白帝城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