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州、广州、潮汕等地,渡海则出至香港澳门台湾南洋群岛,甚至远至欧美等地。
经过多次的辗转迁徙,客家人始得在各地安身立命,世代繁衍,终至今日成为中华民族一支重要的特殊的民系。几乎每地每姓都把最早迁抵闽西的先祖尊为南方始祖,把闽西作为客家先民在文化里程中告别中原的终点和成为客家人的起点。“天下水皆东,唯汀独南”,汀江是闽西最大河流,也是连接客家人南迁的两个中转站——福建闽西宁化和广东梅州的唯一河流。客家人入闽后,沿着汀江两岸定居,汀江流域成为客家人的大本营。
原住居民把后来迁徙进来的人们称为“客家人”,以作区别人。但后来由于迁徙人数增加,客家人超过了原住居民,这一带包括原住居民在内,便都被称作是客家人。
在这里居住的客家人,由于是“客”,自然不比原住居民,所以为了保护自己,在建设自己的家园的时候,他们懂得了如何运用建筑来保护自己和家人。于是,他们发明了土楼,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围屋。
客家土楼建筑具有充分的经济性,良好的坚固性,奇妙的物理性,突出的防御性,独特的艺术性等多种特色。
如此多讲究,来源于中原文化。这个道理跟解释我们客家人的菜谱一样。
客家菜里面有酿苦瓜、酿豆腐,就是把苦瓜、豆腐中间抠出来塞进肉碎。
研究者说,这是北方饺子的变样做法,原因是南方吃面食少,为了纪念自己的先祖,在找不到面的情况下,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同理可知,客家围屋的原理。客家人从中原迁徙而来的,受中华传统文化思想影响极深,八卦在建造居住的楼房时加以运用。为求生存,他们面对着自然与社会中种种冲突,围屋能够抵御敌人,所以在设计、建造土楼时运用八卦,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振成楼被称为土楼王子的围屋,就是其中的代表建筑。
振成楼位于湖坑镇洪坑村,建于1912年,悬山顶抬梁式构架,分内外两圈,形成楼中有楼,楼外有楼的格局。前门是“巽卦”,而后门为“乾卦”。
外楼圈4层,每层48间,每卦6间;每卦设一楼梯,为一单元;卦与卦之间以拱门相通。楼内有一厅、二井(暗合“八卦”中的阴阳两极)、三门(即正大门和两头边门,意合八卦中的天、地、人三才)和八个单元。
卦与卦之间是隔火墙,一卦失火,不会殃及全楼;卦与卦之间还设卦门,关闭起来,自成一方,开启起来,各方都可以相通。一旦盗贼入屋,卦门一关,即可瓮中抓鳖。祖堂似一个舞台,台前立有四根大石柱,舞台两侧上下两层30个房圈成一个内圈,二层廊道精致的铸铁花格栏杆,是从上海运到此楼嵌制的。
这里简直就是个军事基地。
“高四层,楼四圈,上上下下四百间;圆中圆,圈套圈,历经沧桑三百年”,这是对承启楼的生动描述。全楼为三圈一中心,全楼住着60余户,400余人。
1986年,我国邮电部发行一组中国民居系列邮票,其中福建民居邮票就是以承启楼为图案,该邮票在日本评为当年最佳邮票。
遗经楼是最大的方楼,是永定现有土楼中最高的楼房。当地人形容其楼之大说:“一个人从太阳升起即开始开窗,开到中午下楼吃饭,然后上楼关窗,直到太阳下山才关完最后一扇窗。”主楼左右两端分别垂直连着一座四层的楼房,并与主楼平行的四层前楼紧紧相接,围成一个巨大的方楼,如此环绕形成一个大“口”字。里面又有一组小“口”字形建筑,形成一个独特的“回”字形整体造型,当地人都称它为“大楼厦”。
……
到了福建围屋,璐璐才知道客家人有多么聪明。我一到这儿就喜欢上了这里,幻想着回到童年,回到捉迷藏的年代。要是在这里,随便怎么藏保证不会让人发现。
我从山顶看了那里的全貌,一个个像是曲奇饼干似的贴在地上,怪不得美国的卫星盯上了这里,他们把这里当作是中国核武器的秘密研究基地了。
据说,也因为如此,福建土楼才闻名于世间。
扬粪深圳
走完福建,我们就回到了自己的老巢深圳。
深圳,是我最难以言说的地方。就因为熟悉,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这就像是前阵子朋友让我写一篇父母的文章,我想了半天,没弄出一个字来。倒回去十几年,我能像很多样板诗一样写:“啊!妈妈,妈妈呀妈妈,伟大的妈妈……”
现在可不太好意思这么干了。
广东有种特色语言叫白话,但“啊!深圳啊深圳!生我养我的深圳……”
这个不是大白话,是大话!
天知道我们为什么回深圳来。
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是舍不得这一大帮朋友。
某天,阿宾在我们家玩,璐璐的一群朋友来了。阿宾给他们腾位子,就先走了,走到楼下碰巧遇到他们打听我们家的门牌。
阿宾开口说:“是去梁璐家吗?从这里上去。”
他们上来了,张口就问:“刚下去的,是璐璐的狐朋狗友吧?”
我笑了起来:“不,那是我的狐朋狗友。”
其实,我该说那是我的“粪友”——我的同学。
这个称呼的前身得从我的这帮同学开始。
我们是曾宪梓中学第三届三班毕业的学生。高中同学聚会,有同学将其命名为“宪中愤青俱乐部”。
这个“愤青”有些高抬我们了,我们是“垮掉的一代”,严重点儿可以说是没有信仰的无赖。于是,我们给改了叫粪青俱乐部——粪土青年俱乐部。
这是一批介于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间的青年,这是个尴尬的年龄,跟70后的比更灵光一些,跟80后的争当祖国的花朵,有些不好意思。
当不了祖国的花朵,我们做花肥总行吧?
我们是那种没底子,有里子,过得很累,又被认为不累的人群,病树前头万木春,“粪青”适合我们。
来深圳闯的老一辈,用自己的实际例子鼓舞过我们这群粪土青年。
林叔叔就是其中的一位。
他初来深圳,还不会说普通话,只会说潮州话。某天要打电话给一个朋友,那时候用的是手摇的电话机,要打到总台再转过去。
林叔叔给了电话厅老板两块钱,摇通了电话,总台那里用普通话问他转哪里。
林叔叔听明白了,可不会用普通话告诉她,他急得满头是汗,对方毫不客气地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叔叔此时已经是个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提起这事,我们还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钟铃哥哥是后来到的深圳,他一来,就给法制报主任当助理。
那天,主任急着出去,临走前给哥哥交代了个任务,让他打电话约一下客户。钟铃哥哥打了一个上午,一直没有打通。
主任回来,钟铃哥哥如实相告。主任很奇怪,怎么会打不通呢?他自己打了过去。
钟铃哥哥看着他,一打就通了。
这时候他才明白,他打电话的时候有点程序上的问题:他是按了号码后才拿起话筒来的。
然后,他学会了打电话。
两天后,他接了个电话,电话是个老人打来的,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
钟铃哥哥:“喂,谁啊?”
对方:“我是你爸爸。”
声音有点熟悉,他以为是有人搞的鬼,一听就火了:“我才是你爸爸!”
他狠狠地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个声音:“铃子,我是你爸爸。”
这回用的是家乡话。
钟铃哥哥想起来了,刚才就是老人家打来的:“爸爸,你怎么跟我说起普通话来了?”
老人家:“我以为电话是不认家乡话的。”
……
这是老一辈过去的事迹,他们也曾经“粪土当年”,而今都成了“万户侯”。
所以,我至今认为,当粪土不是完全没有前途的。
举个例子,在我们这个婚育年龄,许多粪土上都只插着一朵鲜花。由于道德到位,才没有长出一簇来,这是对“粪男”来说的。
对“粪女”来说,在咱们圈子里算是个个优秀,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要性格有性格,就是没有男朋友。挑了几年,指望能在粪土上长出棵参天大树来,结果豆芽都不见一个,转眼就成了剩女。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缘分是神仙来定的事情,我和璐璐做得了自己的神仙,却做不了别人的神仙。为了当个称职的红娘,请客吃饭、网上安排、电话调解、组织外出……干了不少活儿,结果成功的还是寥寥无几。
在红娘这个身份上,我们做过最离谱的事情,就是带他们去惠州中信汤泉度假村泡温泉。
惠州汤泉距离深圳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这是我们认为最适合情侣泡温泉的地方,这里每天都喷涌着罕见的天然温泉水,来这里的不仅有情侣,还有很多热爱养生的都市人。那里不仅环境优雅,空气清新,在景区里面还有个庙宇,据说是单身男女求得姻缘的好地方。
看庙的大姐说,这里曾经来过一个大龄女子,烧完香,刚出门口不小心就碰到车子,擦伤了。车主是个男子,风度翩翩,男子护送女孩去包扎伤口后,两人成了眷属。
于是,这里香火鼎盛。
我们带着那些自由散漫的单身贵族们到这里来,是有别的想法的——前辈告诉我们:“爱,需要性;性,需要床。”(见本书序《爱,可以这样来做》的结尾)我们举一反三:这里不缺床。所以,这一定是个产生爱的好地方——
别想歪了!
回到深圳可就没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了。东部华侨城后山的几间破房子,在过去半年曾经是我们的乐土,这里让我们远离了职业化的生存。
它在功能上说,是个小饭馆。说是小饭馆,哪是什么饭馆?就是两间破房子,一个黑乎乎的厨房,算起来连农家都不如,吃饭自然是在大树底下吃,可就是这么吃,也能吃得香喷喷。
谈到吃,得从原料开始说起。
这里有主人家自己种的菜,还有鸡鸭。鸡鸭是主要材料,要吃鸡鸭可没吃青菜容易,这可都是些灵活的东西,想要抓住它们还真不容易。
每次吃饭前,总有这么一个场景:十几个人为了一顿口福,联合围捕一只鸡,追得人仰马翻,鸡飞鸭叫,灰尘满天——鬼子进村,也不过如此吧。
惊魂未定的母鸡倒也不往远处跑,半收着鸡翅膀,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就不离开这方圆几平方米。当然了,最后抓住母鸡的,并不是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绅士们,而是主人家手里那张扑蝴蝶用的网。
抓母鸡、找鸡蛋,吃鸡全席,不能少了鸡蛋。但是主人家的鸡都是放养的,谁知道母鸡把蛋下到哪个旮旯里了,想吃,那只有找了。还是这么十几个人,哈着腰,猫在竹子底下、树底下,把附近都摸了个底朝天。
一般来说,不会落空——鸡就是鸡,智商总不能跟人比的。但我很不理解,它们怎么总是把蛋生在同一个地方。
给人洗脑容易,给母鸡洗脑就有点胡扯了。
深圳能把母鸡都变得职业化。
就是如此,我们非常庆幸能够在深圳,洋溢着属于我们的年轻心灵。
爷爷一辈抛头颅洒热血;父母一辈挥汗洒泪;80后青春做伴;咱上不腾空下不着地在这里“扬粪”,倒也逍遥自在。
就是可怜了那几十只无辜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