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边旅行边恋爱
3780900000023

第23章 偏向西土行(12)

天池之景,在我们看来都不算什么,因为这不是新疆最突出的特色,我们期待的是在这里遭遇异国风情。

但自从我们从乌鲁木齐火车站出来,就没有碰到想象中的异国风情,反而是出现了城市中常见的高楼大厦。问了问,才知道,乌鲁木齐的大巴扎才是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大巴扎是新疆的当地语言,翻译成汉语就是大集市的意思。这在过去的新疆,是各族人民交换物件、做买卖的地方。

值得提起的是新疆人做生意的原则,他们从不喜欢短斤缺两,他们要赚钱从来不在歪门邪道上想点子。他们也不喜欢给你掺假,他们买东西不像其他地方的人那样精挑细选,通常都是一把捧过来,称一称,只要东西不是坏的,他们都能接受——在他们看来,乱翻东西是对生意人不礼貌的表现。新疆人很多都是生意人,能够理解生意人的艰辛,遇到这种情况,外地人不懂,容易产生误会。

来到大巴扎,就看见许多恢宏的建筑物,金碧辉煌的,顶上还有像是新疆男人戴的帽子样的装饰,煞是好看,墙壁上还写着几个大字:国际大巴扎。

建筑物下面,全是商埠,一个店接着一个店,这里行走着各个年龄阶段的新疆本地人,还有些汉族人夹杂在中间。露天处,吃的东西摆得到处都是:土耳其风味的、新疆风味的……应有尽有。

但这么狂吃还不是上等的吃法,在乌鲁木齐绝好的吃法就是进大巴扎里面去吃。交上个百来块钱,就能进入大厅里,里面不仅有烤全羊、羊排、烤羊肉、羊肉串等美食,还有很多家常便饭和果盘,这些食物都是任取的,这个时候得赶紧吃,还能近距离地欣赏到妙曼的新疆美女、高壮的新疆帅哥的舞蹈,那个秀色可餐,恐怕会让人忘记食物的。

这是我们这一路物质和精神层面的享受搭配得最完美的一餐。

从喀纳斯湖回来,我们又回到了乌鲁木齐。但这一次我们的伙食就没有那么美了,奔波了四天的我们累得不想动了,随便在火车站附近找地儿吃饭。

璐璐想念在布尔津吃到的羊肉,把我放在店里,一个人出去买羊肉串了。店里的伙计是四川人,上前来问我:“你们是不是日本人?”

日本人?

我赶紧回答:“我们是中国人。”

被误认为是日本人让我很不爽。

但他好像还是不相信似的:“你们的中文讲得不错,我以为是日本留学生。”

璐璐回来我跟他说,他笑着说:“如果他们这么想,那我们的饭菜卫生就不保证了。”

那顿饭我没吃饱……

寂寞火车人

从新疆乌鲁木齐到宁夏,没有直达的车子,我们要么从兰州转,要么从武威转。从兰州转,我们将在地图上完成一个“V”字形的行程,太不合算了。

只好选择了武威这条路。

到武威的车子人很少,我们能把车厢当卧铺,爱睡哪儿就睡哪儿。璐璐先生乐得合不拢嘴,这还没有高兴完,就发现了问题:这是个闷罐车,没有空调的!在日新月异的21世纪,遇到这种车子还真不容易。

没关系,人不多,没有空调,我开车窗去。

车窗是从下往上拉的那种,下方的半扇窗子打开,我们乘着凉看看外面黄沙连天的景象,还挺带劲的。

可车子没开出去十几分钟,外面就起风了。沙子、尘土扑窗而来,打得我们睁不开眼。放在桌子上的扑克牌被吹得到处都是。这可怎么好?只好赶紧关上车窗!

车窗一放下,汗就渗了出来,无奈又打开,这下不能全开了,只能半掩着。

我们身材矮,开了窗子刚好正对眼睛,不得已直着脖子抬眼睛,愣是弄出两只长颈鹿来。

这一路过去终于到了武威。

武威有到宁夏的车子,我们打定主意不再坐闷罐车了,这一路别说打牌了,差点没拉断我们的脖子。

上了武威到宁夏的车。不久来了一位中年男子,很斯文,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我们抓他打牌,这次很奇怪,他的牌差得出奇,我们赢得没意思,他也输得没劲儿,就停战了。

我们无聊,跟他搭话,他比较谨慎,但还是抵不住细问,说出了自己的身份:火车上的工作人员。

璐璐先生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票,很奇怪地问:“你上车还买票啊?不是不用买票吗?”

他很认真地说:“如果我亮出身份,他们会特别照顾我,这让我不舒服。”

说着这话,他还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不停地摆正姿势,好像怎么坐都不对似的。这让我感觉他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可能是怕我们笑他傻,估计他也因此被人笑过。

我们都笑了起来,这孩子真是老实到家了。

好不容易开口了。我和璐璐就用平日工作的本领,左一句右一句地从他口里套话。不想,一套一箩筐。

他在宁夏车站工作了10多年了,多年来他就这么跟妻子分居两地,对他来说,他的火车和周渔的火车(电影《周渔的火车》)一样,奔忙在感情和生活之间。长期如此,他急切地希望调往武威——妻子家人生活的地方。

在火车上遭遇我们,就是因为调令下来了,他回来收拾东西,离开宁夏。

火车上分居两地的工作人员其实不少,很多人因为这个原因,纷纷离开岗位。这位老兄还提醒了我们:“现在的火车基本上是朝发夕至的,以前可不一定,有些半夜发车,半夜到……”

璐璐问:“为什么改了?”

他说:“有一年,一列火车上发生了重大的事件。同一年内,几乎所有的火车工作人员的家庭都不约而同地散伙了。原因是这列火车每天半夜发车,半夜到终点,这些工作人员回到家里已经是黎明,睡一觉,醒来家人已经上班去了。虽然有休息时间,但是这个休息时间和家人团聚的时间错位了。很多人长久没有和家里人交流感情,最后闹得爱人要离婚,还有些是因为长期得不到情感安慰,反而与车上的同事日久生情,移情别恋,最后终于导致家庭危机。”

“这些不稳定因素,反映给上级,引起了关注,于是全国的火车发车和到达时间作了很大的调整,所有的长途火车,基本上是朝发夕至。如此才不影响列车工作人员的日常生活和必要的情感交流。这个人性化的变革,让列车上的工作人员感情和生活稳定了很多,离职的也少了很多。”

璐璐和我听得目瞪口呆。我们经常坐火车,经常看见工作人员的身影,却没有想到在他们身上居然曾经发生过这么多的故事。

老兄和我们聊熟了,竟然用他的特殊身份替我们订了一个高档廉价的酒店客房。这酒店与车站有协议,凡是工作人员入住,一律有低折扣。最可惜的是,后来我们再找他电话的时候,发现早已遗失,从此杳无音信。

行走,总能遇到各色各样的人和事,惊奇和惊喜总是有的。他走后,璐璐拉着我的手说:“不出来一趟就遇不到这些人,我们以后要经常出来走走才行。”

为了遇见去行走,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人活着都在遇见——遇见事、遇见人。不过是有些人重复着遇见,从此成了朋友,或者是敌人。

行走的好处就在于——还是成朋友的多。

弹丸西夏

到宁夏已经是深夜了,我们看看地图,发现宁夏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四处被大省包围着,伸展不开,如果不看历史,很可能会被遗忘在它的局促里——人们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西夏国的首府所在。

而今,它的遗址已经成了一座座高高低低的土堆,这就是西夏王陵。

上千年前,党项族在这里崛起,党项族原属于羌族的一支。经过李继迁(元昊之祖父)、李德明(元昊之父)两代人的艰苦努力,控制了河西走廊,为李元昊的称帝建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经历发展、壮大和驰聘、冲杀后,党项族结结实实地在宁夏这片土地上扎根,安置下这个民族的光荣。宋仁宗宝元元年(公元1038年),元昊正式称帝,改元天授礼法延祚元年,国号大夏,史称西夏。

西夏疆域,盛时辖地二十二州,共历十帝,前后一百九十年,与蒙古、

南宋成鼎立之势,这是中国历史上出现的“后三国”传奇。

就在这三国局势日异紧张的时候,西夏国出现了内讧,西夏王夺走了儿子喜欢的姑娘,王妃的哥哥乘机教唆太子杀死了西夏王,并以弑父之罪,杀死太子,挟持幼小的王子,在西夏国作威作福,并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建立了西夏规模宏大的宫殿和高塔——这就是后来的西夏王陵。

王子渐渐长大,夺了舅舅的权,将这个阴谋家千刀万剐。但这并没有救治千疮百孔的西夏国,这个国家在蒙古大军秋风扫落叶的杀戮下,萎然倒地。

我们在博物馆看完这段图文并茂的历史,璐璐先生得出的结论是——昊长得好凶狠!

真是造化弄人,一个在英武中旺盛成长的王国,就这样败落于来自内部的阴谋。

是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偷偷藏起了西夏国中曾经的阴谋、荒淫、残忍、

杀戮?也许是历史,是历史不忍目睹这个短命的王朝把丑陋继续下去。

八百年的欲望和杀戮,不过是历史的一个决心,想和时间一起行走的古都,遂成一片土堆。

我很想知道,之后的千百年,这个庞大的皇宫内苑在血雨腥风后,遭遇了什么?是商埠?是街市?还是一座鬼灵飘飘的森然之处?这都不得而知。

能清楚地看到的是:千百年之后的西夏王宫,已经改名为“西夏王陵”,成为无数好奇的旅行者,满足猜想的圣殿。

这里所遗留下的,只有布满棱棱角角的土堆。这些高高低低的土堆,似乎只要经历一场雨,就足以轰然萎地为尘、为泥。但事实是,它经历千百年的风霜雨雪,仍然有恢复体态的执着。这是这个民族的决心,还是历史不想让人们忘记西夏而故意的安排?这就不得而知了。

从这个模棱两可的矗立姿势里,已经找不到当年的富丽堂皇了,但依然能在风雨飘摇之后,看到曾经的西夏——现在的王陵,那疲劳的雄壮、萎顿的激情。

似我这等胸无大志的女子,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够为了权力杀父灭亲。

璐璐先生说了句直面的大实话:“真没必要。”

他一边说一边撅着嘴巴,那两片肥厚的嘴唇,衬在他的胖脸上,就像是在发胀的馒头上长出来的两片红豆芽。

我又忍不住上去挤他的脸,他一边躲,一边叫:“严肃点,严肃点!”

有他在,就是到了人民大会堂,我也能玩心大起。

从西夏王陵出来,我已经有些累了。一路的劳顿,再加上闷罐车上那几个小时的长颈鹿生活,我的脖子还隐隐作痛。可这还有大半个下午呢,璐璐先生精神还很好,要让他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他一路滔滔不绝的,非要去影视城不可。

去西夏王陵很简单,有直达的车子。可从西夏王陵到西夏影视城可不太容易,我们只好包车。

影视城被围了起来,围墙有几丈高,全是土方垒的。我们一路走进去,没有找到门票口,很是奇怪。

正想着打听下售票点在哪,有几个学生让我们帮忙拍照,我们就跟着他们进去了。没想到,这个地方刚好就是门票口,只是它的门廊设置得很像是景点。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他们一顿玩。

在西藏遇到的那位哥们,说的那几套方案,估计就是这样子的。这回我们可不是有意的。

影视城里面一片黄沙,几棵枯树,寸草不生,危墙耸立,这是风景馈赠给影视城独有的历史的苍凉,也是喜好电影的人们的幸运。在这个影视城里,可以一景多用,塞外的黄沙满地,侠客的金戈铁马,炮楼土雕,洞房花轿,红星闪闪,神采飞扬……在这里稍微布置一下,就可以将意境表现的淋漓尽致。

街铺上,什么东西都是假的,西瓜是塑料做的,我一下子能够扛起七八个——只要筐足够大;布匹是纸张做的,我一口气能撕下几块来;金元宝是空心的,要多少有多少……连人都是假的,永远都笑着。

漫步进了一个小院子,那里只有两个窗格、一个拱形的门,旁边一棵小树——景象似曾相识,脑海里几句熟稔于心的台词,在此奇怪地呼之欲出: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

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想着不禁哑然失笑。脚下站立的这个位置,正是至尊宝面对紫霞仙子说出那一段经典台词的地方。想着至尊宝瞎话张口就来,还能挤出鳄鱼眼泪的样子,才觉得周星驰这个天才搞怪的幽默,竟然如此浑然天成。

我把刀架在璐璐的脖子上,听他说:“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糟糕的是,璐璐记住了“割下去”前面的内容,忘记了后面的。

旁边看热闹的小姑娘火上浇油:“要是这把刀是真的,你可真就报销了。”

这么一玩,疲惫感一扫而空,我开始兴奋起来。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够玩得那么疯!

闹完了大话西游,我们跑到结婚的屋子,那里是一个大炕头,估计是用作农村婚礼的场景。

从屋子里出来,再抬头看看那片黄沙漫漫中孤立的房屋,那是新龙门客栈的老板娘曾经周旋在阴谋中央的场所,那妩媚依旧在房梁上影影绰绰,而她的泼辣却飞扬在沙起尘落里。关于她的爱情是否已经跟着爱人飞驰的骏马踏上归途,也许还需要另一部《新龙门客栈》续集来挑起人的兴趣——这又有何不可呢?这里是影视城,只要有足够的想象力,一所房子的场景就足够驰聘一生。

往里走几步,发现横七竖八的酒铺、肉店、布坊、饭馆,一一走进,发现酒是假的,罐子是真的;肉是泡沫做的,人是泥土敷的;布是油漆的,饭是水泥做的……什么都是假的,不由得发现支持电影事业这么多年,竟然被视觉欺骗了,煞是不甘,又心服口服。

璐璐和我这摸摸,那掐掐。在那里,我们卖过猪肉、开过绸缎庄、做过新郎新娘、还有个馆子……

这二十来年梦想要干、又没钱干的事情,我们都干了一遍。

羊肉泡馍之恋

从宁夏出来,我们乘火车直奔********,我们这是想去锡林郭勒草原的。

到了那里,我发现我的精力已经有些透支了,很难想象,如果再骑马奔跑,会不会出事儿。精力旺盛的璐璐先生,也一改常态,有些蔫不拉叽的。到了********的第二天,本该启程去锡林郭勒草原的,闹钟响了,谁都不提起床的事情,就这么昏昏地睡了一整天。

后来还是我忍不住开口了:“璐璐,要不我们去北京吧!”

北京是璐璐先生的老巢,也是这个行程里必去的地方。

我们买了票,登上了去北京的列车。

北京的空气很闷热,却见不到太阳。璐璐不只一次跟我说起北京的天气,几乎天天阴霾不绝地压迫着人,璐璐一看这天气心情就丢了一半。

那天无意中在的士司机的广播里听到这么个新闻:北京这几天的阴霾天气,经专家研究发现,是由于河北焚烧麦杆,烟被风吹到北京引起的。我听完哈哈大笑,这河北的麦杆不能天天都有得烧吧?

下了的士,林小建律师就来接我们了。我乍一看,吓了一跳:香港明星刘青云?

太像了!黑、胖、憨,还非常可爱!

初识印象中的林小建,爽朗大方,听璐璐说,他在做律师前,在工地扛过包,律师是自学成才的。

这让我由衷佩服。

他是璐璐所有朋友中最好玩的一位,什么歪点子都能想出来玩。

那天下午,他没有出去干活,一直陪着我们,玩得跟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