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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云不星辰之出梅2

大家享受着糕点,一同赏着月色,虽然时间越来越晚,但是天上的星星却越来越亮,一阵凉风吹来,原先温热的皮肤瞬间变得冰凉沁骨。当然有两个人似乎注意不到这一点,一个是算计到骨子里的边野,一个是正玩得开心的笑晴。

我招呼笑晴坐到我身边来,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笑晴便起身消失不见了。碧风看着笑晴消失的地方,脸上有些不高兴。

不一会儿笑晴手里拿着一个火把回来了,另一只手里还抱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枝、木棍。笑晴堆好柴火,点燃篝火,橙黄色的火焰左右摇晃似乎喝醉了一般。

阮策看着远道而来的我们,趁着兴致,讲起了故事。

传说在日月混沌,天地昏黄之时,有一对孤鸟相互做伴。晨时喝着露水,晚时互吻朝霞,吃的是树上结的野果。也算是琼浆玉露,野果仙桃,“天上人间”一般的日子。只是除了这对孤鸟天地再无其他活物。

小鸟长得很漂亮,同是一身火蓝色的羽毛,鸟喙不是很长,嘴尖有点小小的弯度,鸟尾是七彩的彩虹色。两只小鸟在果树搭了一个小窝,或者说是小屋?小窝下面是圆圆的形状,有几厘米的墙壁似的东西,小窝最上面是和小木屋同样的屋顶,大概是用来遮风挡雨的。

时间慢慢流逝,久了,果树长得越来越高大、古朴。两只小鸟不得不搬家,因为小窝原先所在的地方结的果子越来越少,它们没得选择,只能搬家到果树更高、更茂盛的地方。可是,难就难在了“搬”上。经历这么长时间的风吹日晒、雨雪风霜,小窝已经变成了一个紧密结合在一起的,额,说得可爱一点,可以称作是“小物体”了。两只小鸟力气有限,不能一次整体搬走。而这个小窝是两只小鸟除了彼此之外的全部了。

为此,两只小鸟制定了各种计划,但是都失败了。它们也想过重新搭一个窝,但是原先的小窝不搬走会影响果树的生长。

阮策讲到这里忽然不再说话,从甜水开始扫视了一圈,最后在我和笑晴的身上定了两秒钟。我转过头看看笑晴,发现笑晴正在拔地上的青草,然后一圈圈的开始编花环,编好了之后还在我身上试试,似乎阮策正在讲的不是故事,而是“手工课”。

我对于笑晴,在大方向上还是很宠着的。我轻轻的把自己头上的青草圈————我只能称之为圈——-一下拿下来“哗”的一下扔出去。笑晴抬起手臂一下接了下来。

阮策的性情很温和,悄悄的笑了起来,并没有责怪我和笑晴,继续讲故事。

两只小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搬走小窝。它们每日衔来露水淋在小窝上,遇到大雨,尽量撩开树枝、树叶。小窝发潮之后,再一起用自己漂亮的小嘴一一敲打小窝的边缘、接缝部分,进而来分开小窝的各部分。

相比搭窝的时间,搬家或者说是搬窝的时间更长,但所幸进展还算顺利。两只小鸟高高兴兴的把自己的小旧家一下推下果树,忽然有一种清爽的感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小旧家不能再用,小鸟高高兴兴搬到更高的新家————这是在“破坏”旧家的空隙时搭建的。新家更漂亮,也更安全,也尽量避免了原先小旧家存在的问题。

笑晴听到这里,站起来走到最近的那棵树,把手里的青草圈放到其中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上,手里边比划、边打量。

“然后呢?”我的双手握着茶杯,一直在换热茶。凉茶全都吩咐碧风端给边野了。现在的边野正一心品着他自己那一壶君山银针,仔仔细细的听故事呢。碧风在他的斜后面————边野和白镌缝隙的后面————把茶水摆成了一个六芒星的跳棋阵,估计下一次再换,就要开始玩跳棋了。

碧风重新坐好之后扭过头看了看甜水,话说,她不会是把家里的餐具柜搬来了吧??

阮策吃着最后一块小点心,很开心的享受完最后的小夜宵:“然后,两只小鸟过着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白镌微微笑起来,银色的月光洒在脸上有如弱水一般文静、清澈,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但在我的角度看来更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冷冽。

“小鸟搬家,嗯,虽然是在日月昏黄之时,那小鸟有没有名字呢?”

“没有名字。小鸟就只是小鸟,哪里来的名字?小鸟崇尚自由,游飞在天地之间,不会被人注意,何况,那个时候还没有人。”阮策说话的时候神情好像有些失落,奇怪的是,刚刚在白镌身上还是银色的月光此时在阮策身上确是亮亮的黄色,顺着月光看下去,阮策的蜜桃色嘴唇像是银剑一样闪着光。

边野插嘴进来:“那个时候确实没有人,但是说不准有神啊。”

阮策“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容虽然好看却透露出一股不羁与傲骨,而且略带邪气?甜水似乎有些害怕,右手握紧离自己几厘米的笛子才镇定下来。

我看着阮策,感觉她如果是个男子一定也很不错,或者有个双胞胎的兄弟什么的也是个不错的光景。

“神呢,也许是有的,但是在故事里神是不存在的。而且,就算是真的有神,怕是小鸟也没那么幸运。”阮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笑晴。笑晴正想着各种办法———上树,完全没有精力理会外界的任何声音。

碧风接过我手里的凉茶,又递给我一杯新的热茶。茶的热气扑面而来,与我凉凉的皮肤相互碰撞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白镌有些心疼,想要扶我回屋,被我拒绝了。

碧风微微皱了皱眉:“那两只小鸟搬家的故事不是有些无聊吗?恕我直言,实在是有些单调。”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明白小鸟的心情。两只小鸟朝夕相处,小窝是它们共同的归宿,一旦有一天小窝不在了,就好像是归宿没了,即使小鸟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一起,相互扶持,也不再是一样的心情。倒是两只小鸟的坚韧,实在需要人们学习。”阮策呷了一口手中的湄山翠片,慢悠悠的品了起来,脸上是一种满足享受的可爱表情。

阮策喝完茶,礼貌的把茶杯还给甜水。“祝大家晚安,希望大家可以休息的好好的。对了,关于采茶和订单的事情,我会尽力帮大家办好的。”

笑晴有些不高兴,蹲坐在我后面,双手扶在我的肩膀上:“不是大家!是我们。。”声音很小,好像只有我听得到,因为其他人都没变化。

阮策扑灭篝火:“这柴火,请大家一定要清理好。”

和我们道完再见,阮策也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我们各自回到房间洗漱、休息。甜水半夜里穿着她淡粉色的绣花蕾丝边睡裙跑到我的房里来,急匆匆的挤上我的床,抱着我的大枕头,估计是不敢抱我,怕打扰我睡觉,才渐渐睡去。

我朦朦胧胧间被甜水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窗子外面似乎有一只蓝色的小鸟,飞舞的样子像天上炙热的太阳所下的流火,艳丽诡魅。

第二天一大早阮策就准时来找我们,带来新采的茶叶和签下的订单。我从头到尾翻看着订单,阮策说对于我所列出的条款茶农都很满意。

新采来的茶被我安排在边野的车上。我们和阮策道了再见就立马打道回府。

白镌驾驶着我的蓝色保时捷疾驰在马路上,后边的边野也紧追不舍。我摇下车窗看着窗外树上的飞鸟,它们似乎在“叽叽喳喳”的欢送我们。我看不清小鸟们的模样,更看不清它们的神情,只是小鸟的眼睛似乎闪着寓意深刻、难以逃脱的黑光。我拽紧我的薄大衣,任由手机发出一种激荡般的声响。

甜水手里握着笛子,眼睛紧紧地闭着。碧风柔柔的翻了一下书页,好像是在安抚甜水的精神。

真真假假之间,一阵歌声环绕着响了起来。“不是你不知我,我不知你,是飘飘人海难掩人语;不是你不知我,我不知你,是沧沧沙穹难掩繁星。既是你已知我,既是我已知你,又何惧人海?又何惧沙穹?”是甜水。只是,不知在唱谁。

嗯,-------,边野,听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