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冲上去捅他两刀是绝对不行的了,如果这样的话,很可能自己在把匕首送入野猪的身体的同时,野猪的牙齿也会把自己的小丁丁给咬下来啊。略一权衡,曾卫国退回了两步,用开山刀从旁边砍来了一条小木棍,大约有1。5米长,然后把匕首稳稳的绑在了木棍的顶端,如此一来,他就拥有了一杆锋利的长矛了。
试了试长矛够不够结实之后,曾卫国再一次回到了野猪的面前。野猪拼命挣扎了许久,可还是无法挣脱,现在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大概是这头野猪已经感觉到大限将至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满是哀怨,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类给吞到肚子里去。野猪的力气很大,拴着它的绳子随时有可能被他崩断。而眼下天色越来越暗了,曾卫国不敢多耽搁,端着长矛对着野猪一步步的接近。
野猪看见敌人又来了,于是故计从施,挣扎着又向曾卫国扑了过去。但是这次它没有把敌人吓退。只见曾卫国手里的长矛一晃,一道寒光闪过,匕首的尖端已经从野猪的脑门上扎了进去,力道之猛,以至于正柄匕首的十二厘米的锋刃全部莫入了野猪的脑袋中。再用力一扭,一股红白相间的脑浆就从野猪的天灵盖处喷溅了出来,可怜的野猪只是奋力的挣扎了几秒钟,就躺下去不动了。四肢虽然还时不时的抖动一下,但是那也是无意识的痉挛了。
直到这个时候,曾卫国才小心翼翼的把长矛从野猪身上拔了出来,再摸一摸额头,上面已经全身汗水了,显然他也是第一次独立完成这样的壮举。确定野猪不是装死了之后,曾卫国才把匕首取了下来,把开山刀等物一一挂回了身上,再找来一根水藤喝了点水,补充点水分,然后就把野猪扛到了肩上,开始往回走。
空气中全是血腥的味道,听人家说最近听到有狼的叫声,而狼的嗅觉是很灵敏的,要是让那些野狼发现了曾卫国和它肩膀上的野猪,那可就不得了了。看着消失在山脊上的太阳,曾卫国加快了脚步,他要趁着天黑之前回到家,他都出来整整一天了,家里人肯定很着急了。
跨过一条石头河,他已经离家不远了,脚下的山路也变的平坦起来,曾卫国的脚步也变的更加轻快了,肩膀上的野猪好像也没有刚刚那么沉重了。河对岸出现了一团黑影,看上去杀气十足,黑影正在左右移动着,显然是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东西。曾卫国定睛一看,原来是大黄。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曾卫国嫌大黄老是在树林里跑来跑去吓到了猎物,所以半路上就把它赶了回家,现在他出现在河对岸,显然是在等着小主人回家呢。大黄也看见了曾卫国,马上在对岸跳了起来,扯着嗓门一个劲的狂吠,好像是担心他肩膀上的野猪还活着、会咬人一样。
“安静点大黄,你把我都给吓到了。”曾卫国一边小心的踩着脚下湿漉漉的石头往对岸走去,一边呼唤着大黄,让它安静下来。但是大黄好像受了惊吓一样,虽然没有继续大声狂吠了,但是却呜咽呜咽的哼哼了起来。等到曾卫国一过了河,大黄马上扑过来咬住他的裤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家里拖。
不明就里的曾卫国生气的说道“大黄,别闹,没看见我肩膀上扛着东西吗,要是再闹我就不客气了啊。”
大黄很懂事,没敢继续闹,但是却非常焦急的看着曾卫国,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曾卫国说,可奈何自己是一个动物,根本不懂得人类的语言。曾卫国好像从大黄的焦虑中读到了什么,于是也加快了脚步,一个人一条狗,匆匆的从山上下来,往家里走去。
而越是靠近家里,曾卫国的耳朵好像响起了警笛的声音,心想这地方两三个月也难得看见一次生人呢,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警车呢?莫非我打野猪的事情这么快就让人知道了?那也不至于啊,我都还没回到家呢,谁知道我上山打了野猪啊。
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曾卫国看到了声音的来源,正是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横七竖八的停在他家门口。看到这幅情形,还真有点像是要来抓他了。只是,那救护车是干什么的呢?莫非,还要给野猪抢救?那肯定是来不及了,因为脑仁都让自己捅出来了。
曾卫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把将野猪扔进了草丛里,然后拍拍身上带血的衣服,往家里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辆车引起了曾卫国的注意---一辆丰田越野车,停靠在路边上。显然那辆丰田越野是先到这里的,因为它被警车和救护车都紧紧的包围在里面了。
曾卫国心里在嘀咕---那辆车,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好像是肖婷家里的吧。吓,该不会是她带着警察来的吧,该死的,早知道就不告诉她自己这里周末的打猎计划了,这下子完蛋了。
正嘟囔着的时候,一条熟悉的倩影出现在曾卫国的视线里,肖婷穿着一身雪纺裙,向着他翩翩而来,脸上满带着惊讶和伤心的表情,身子一抽一抽的,好像被什么吓坏了,向着曾卫国就扑了过来。曾卫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肖婷已经一下子撞入了他的怀中,大声的哭了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拍电影一样,而曾卫国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肖婷不停的在他耳边让他节哀顺变,旁边走上来两个医生,拼命的劝他要有心理准备,渐渐的,曾卫国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挣脱肖婷的拥抱和医生的阻挠,想冲进家门。但奈何门口的几个警察根本不给他机会,一下子就架住了他。
虽然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是曾卫国却忘记了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如何反应。这时候,一个警察走了过来,跟曾卫国说道“孩子,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跟你说一下,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家就是犯罪的第一现场,受害者是你的父母,而凶手则不知道是谁了。医生尽力了,但是你的父母还是断气了,节哀顺变、、、、”
警察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曾卫国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脑袋好像被人扔了一颗手榴弹一样,脑浆一下子被炸成了浆糊。只见他傻傻的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们在开玩笑吧,这一点也不好玩,真的,一点也不好玩。”
肖婷伤心的抽噎了几下,走到他旁边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一下,但是到嘴边的话语,却突然变成了嚎啕的大哭。整整半个小时之后,曾卫国才好些反射弧过长一样,呜哇一声哭了出来。与其说是哭,倒不如说是吼,大黄看见曾卫国哭了,浑身一个哆嗦,趴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太阳在地平线上消失了,树林里渐渐的热闹了起来,警察们在院子里架起了灯具,将整个院落照的灯火通明。调查取证工作尚未完成,所以现场还只能让法医进入,就连曾卫国也无权在这个时候到里面去看看。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曾卫国好像一台听程序而行动的机器一样,只有眼泪默默的往下流,嘴巴却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三个法医走了出来,示意警察和家属可以进去处理现场了。这时候,曾卫国却不愿意进去了,说什么也不进去,就好像如果他不进去看,事情就不会发生一样。他多希望这是一场梦,醒过来的时候,老妈又把他爱吃的饭菜准备好等他去吃了呢。
可毕竟这不是梦,警察摇了摇头,和肖婷一起,搀扶着他往里走。
一踏入门口,一股腥味扑面而来,曾卫国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太师椅上的父亲,而母亲,则倒在了厨房里。很明显,事发的时候老曾肯定不以为来人有危险,甚至还和对方攀谈过,这就证明对方没有一进来就杀人,而是经过了取证之后才动手。在父亲与凶手攀谈的时候,老妈正在厨房里准备着中午的饭菜,一条鲫鱼还没有洗干净,但是勤劳了一辈子的慈母,她的动作却永远被定格在那里了。从现场情况判断,凶手肯定不止一个人,而且对方还在曾卫国家里翻了一大通,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至于找的是什么,曾卫国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跟钱没关系,老爸今天刚刚卖掉了一头牛,口袋里的一万多块钱还好好的在那里,根本没人动,那么,这些杀人凶手,他们究竟找的是什么呢。如此惨烈的情景,身边的肖婷已经泣不成声了,而曾卫国现在倒是非常的镇定,只是动作变的无比僵硬,好像他听到父母被人杀害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已经变的跟石头一样冰冷了。
曾卫国来到了老爸的边上,几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老爸的尸体已经变的又冷又硬,而瞪得大大的眼睛,则显得无比的惊讶。胸口处多了一个弹孔,如果曾卫国对于枪支使用有一定了解的话,他不难发现,子弹是枪管贴着老爸的胸膛射进去的。根据法医的现场还原,事情大概是这么一个经过---接近中午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一拨人,他们进来之后,跟老曾说了几句话,确定他们是自己要找的人之后,一枪就把正在厨房洗菜的母亲给杀害了。老曾见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知道对方来者不善,然后就于对方展开了搏斗。对方显然低估了这个老头的能耐,在第一回合的打斗中,有一个凶手被老曾的开山刀砍下了两只手指和半片手掌。对方显然是留着老曾还有什么用,于是几个人把老曾给控制了,期间还往老曾的大腿上开了两枪,将其压在椅子上审问。到最后却什么都没问出来,然后才杀了老曾。他们在房间的搜索结束的很潦草,大概是觉得这样找东西不是办法把,把衣柜和箱子那些东西翻过来之后,他们就撤离了,连老曾身上的现金都没有带走,明显不是为了钱。而在所有被搜索过的房间里,警察们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曾卫邦的房间是被搜的最厉害的地方,所有东西都被退到了地上,连电脑的硬盘都给取走了,天知道这些凶手是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