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古城消失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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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庞贝:繁华的哀伤(1)

被火山浆吞噬的庞贝

公元79年8月24日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把庞贝城烤得滚烫,天空没有一丝风。这闷热的天气令人窒息和难受。

突然一块奇怪的云彩从维苏威山顶升起,又渐渐地向四下蔓延,笼罩了太阳。天空顿时暗了下来。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覆盖了整个庞贝城——维苏威火山口揭盖了。

先是熔化的岩石以超音速的速度冲出温度高达1000度的火山口,当火山内部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时,惊天动地的喷发令火红色的砾石飞上7000米的高空,然后,灼热的火山碎屑暴雨一般从天而降,向着庞贝倾泻而来。

《庞贝城的末日》为19世纪早期俄国学院派代表画家布留洛夫1826~1833年间在意大利所作。画中通过对庞贝城遭遇火山时惊心动魄的描绘,揭示了人们在天灾的祸害和死亡面前表现出的崇高道德品质。

庞贝人惊呆了!

地球上有1500多座活火山,它们宁静的外表下蕴藏着最强大的自然力。地球史上最猛烈的火山爆发所喷射的火山砾和火山灰,曾在数年之内遮天蔽日,令无数生命物种在失去了阳光的黑暗中一一灭绝。

火山产生于地壳海洋板块和大陆板块漂移运动中的碰撞挤压。地球上大部分活火山分布在群岛或大洋的边缘,因为这些地方均处于海洋板块与大陆板块的相交处。

维苏威火山是世界上最活跃的火山之一,海拔1,277米。它在意大利中南部那不勒斯湾海滨,位于罗马东南240公里处。山麓平原肥沃,城镇密布。西边20公里是世界名城那不勒斯,山东山南海边并列着庞贝。赫库兰尼姆、施塔比亚等小城。自公元前1000年这块土地上有人居住起,维苏威火山在那不勒斯海湾蓝色的天空下从来都是鲜花遍坡。它已经平静几百年了。那时,人们把维苏威看作一座死火山。山顶是一个截顶的火山锥,里边围成一个椭圆形的深坑,周长近5公里,最大直径约1.2公里;坑壁陡岩长满藤蔓野草,坑底是片相当大的寸草不生的“平原”。火山口外灌木丛丛,野花盛开。再下去是茂密的天然林,海拔更低处是果园和农田,山脚便是繁华的居民点。公元63年,维苏威开始变得不安静,当年一次地震给附近地区造成不少损失。其后小震不断,谁能想到在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成了不眠的活火山。

维苏威火山是世界上最活跃的火山之一,位于风景如画的意大利西南海岸。它的巍峨峻峭曾是庞贝城郊外的一处景点,从山上可以俯瞰碧波荡漾的那不勒斯海湾。谁也不会想到它会突然露出狰狞的面目,带给庞贝城灭顶之灾。1631年12月16日和1771年5月11日,维苏威火山再次喷发,人们把它称为“魔鬼的礼物”。

火山灰、浮石、火山砾构成的“阵雨”,在庞贝城的头顶上连续下了8天8夜。之后,大量高热水蒸气从火山口喷泄,蒸气升腾,遇四周冷空气凝成水滴,聚合空气中的灰尘,落下瓢泼大雨。大雨扫荡着山顶的灰渣,形成滔滔洪流。千百股混浊的泥浆流,冲向山麓平原。它像水泥一样,干燥后坚如岩石,给埋葬了的城市加上一层硬壳。这就是地质学上所说的“水熔岩”,因为它的流速较快,破坏性甚至比熔岩流更为可怕。

庞贝人开始逃跑,奔跑在街道上的人被砾石击中而倒下,下落的火山碎屑在庞贝城中不断堆积,建筑物因承受不住重压而倒塌。同时,炙烫的岩浆裹挟着碎石冲下维苏威火山,以每小时160公里的速度到达庞贝,覆盖了整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岩浆腾起的气浪烧烤着路边残剩的房屋和依然躲藏在那里的人。紧接着,黑色的火山灰从火山口上空滚滚而来,密不透风地封堵住庞贝城中每一扇门、每一扇窗户,封堵住那些在砾石的袭击中侥幸存活的庞贝人的眼睛和胸腔,令他们最终因为窒息而死——“生命中最悲惨的一刻来临了,他无法呼吸。”

从火山爆发到城市被掩埋有一个过程,大部分居民有富余时间逃命。估计当时庞贝城有居民2~3万,至今在遗址上发掘到的尸骨只有2000多具。

在现在的庞贝古城遗址,最吸引人的,是那些受难者的石膏像。原来在火山爆发的一刹那间,许多没有逃出的人,藏身在比较空旷的庭院里,虽然没有被倒塌的建筑物压死,但是却被喷出的火山灰包封起来,窒息而死。很久以后,人体在里面枯干了,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空壳。考古学家就利用这些空壳作模子,把石膏浆灌进去,制成许多和真人一样形状的石膏像,再现了受难者当时那种绝望和痛苦的表情:一个小女孩紧紧抱住母亲的膝盖,掩面大哭;一个拿着一袋硬币的乞丐茫然站在街口;有些人正在墙脚挖洞,寻找逃生之路;有一群被铁链锁住的角斗士痛苦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铁链,很多人双手掩面或屈着双臂抱着脑袋;也有的人手里还拿着一袋袋金币、银币和贵重首饰。

公元前10世纪,庞贝只是一个小集镇,主要从事农业和渔业生产,后来演变成一个繁荣的城市,约有20000居民,店铺林立,工商业很发达。

维苏威火山爆发18个小时后,火山碎屑将整个庞贝城掩埋,最深处竟达19米,曾被誉为美丽乐园的庞贝从地面上消失了。

赫库兰尼姆比庞贝更靠近火山,而且地势低,因而覆盖层特别厚,薄者21米,厚者34米。庞贝覆盖层仅厚3~6米。离火山口10公里的施塔比亚镇,同时被覆没。令人不可思议的是,20公里外的大城市那不勒斯,却安然无恙。

目击者

目击者的详细记载,使这次悲剧的真相更具可靠性。当时的罗马舰队司令、博物学家普里尼将军(公元23~79年),正驻扎在那不勒斯湾对岸的米赛纳,离出事地点仅32公里。然而他没有能挣脱出死神的魔掌。将军17岁的外甥小普里尼目睹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起初普里尼将军并不以为蔓延开来的烟雾是来自维苏威火山。他说,那烟云是维苏威山上的荒火造成的,可能是农民点篝火不慎引燃的。他因为好奇心到对岸去了。这一晚他在离火山很近的地方睡得很安然。

8月25日拂晓,房屋剧烈的震动惊动了将军,普里尼与随从头顶枕头仓皇出逃。可海上恶浪翻滚,天昏地暗,坐船脱险已来不及了。普里尼口渴难忍,软瘫在滩头上。熊熊烈火和呛人的硫磺味向他逼来。在这紧要关头,随从们扔下老将军逃生去了。两天后,人们在海滩找到他的尸体。

将军的外甥小普里尼是罗马皇帝图拉真的朋友。那天他没有跟舅舅到对岸去,成了一个幸运的人。他目击了灾难的全过程。他回忆说——

8月24日下午约一点钟,母亲告诉我舅父,天空出现了一片又大又怪的云,很是可怕。此时做过日光浴、洗过冷水澡的舅父正在聚精会神地工作。

舅父听到我母亲这么一说,便叫人拿来鞋子,登上了一个高地,看到了那又大又怪的云,但却不知道这块云是从哪里飘来的,因为距离太远了。

天上那朵云的形状像一棵意大利松,主体部分的“树干”直插云霄,顶端像撑开的蘑菇伞。云有一部分是白的,有一部分却带有杂色,看上去很肮脏,大概是有了灰尘和火泥土。

天上那朵云的形状像一棵意大利松,主体部分的“树干”直插云霄,顶端像撑开的蘑菇伞。云有一部分是白的,有一部分却带有杂色,看上很肮脏,大概是有了灰尘和火泥土。

舅父觉得这种情景很重要,但他并没有立即想到是火山爆发了。舅父不但是位将军也是位学者,他便想就近去观察。他吩咐手下,准备一艘轻型战船,并问我是否愿意去,我说不去了,因为我正在写一篇文章。

舅父临出门时收到朋友卡斯科斯的妻子雷克蒂娜写的一张字条,她的别墅正在火山脚下,处境极为危险,请求舅父帮她从惟一的海上通道逃出。舅父这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他改变了原先作科学研究的念头,决定去营救雷克蒂娜。

他下令把所有的大船都开出去救人,自己也义无反顾地跳上船去。他很从容,沿路一边观察各种现象的变化,一边做记录。

离出事地近了,天空中飞动的火山灰便掉落在船上。灰很烫人,越往前灰越多。接着浮石也掉下来了。从这里可以看到燃烧过的黑色碎石。在一片洼地,崩塌下来的岩石挡住了海岸,舅父想要往回走,可是在领航员建议回头时,他却又改变了主意说:“勇敢的人会有好运。我们到庞帕尼阿努斯家去吧。”庞帕尼阿努斯的家在斯塔比,由于隔了一道海,所以当时那儿的危险还不太大,但也只是暂时的事了。

庞帕尼阿努斯把家当搬到船上,等待风向转变后逃生。当时的风向对舅父的船是顺风,所以他顺利登了岸。舅父抱着他惊恐的还在发抖的朋友,劝他镇静下来。

这时候,巨大的火柱从维苏威火山山顶喷射而出,爆炸声和火光充满了整个夜空。舅父为了安慰大家,谎说那是炉火,农民匆匆逃命时来不及熄灭,或是一些居民已撤出的房子遭了火灾。

舅父在夜里睡得很踏实,呼噜声此起彼伏,从前门走过的人无不听得心惊肉眺的。这时他房间外的院子已积满了火山灰和一些浮石,我想,此时如果舅父再不离开,也许就永远出不来了。

舅父的鼾声在人们的呼叫声中停止。这群人整夜未眠。他们在商量,到底应该留在房子里,还是到屋外去。如果在房内,被强烈震动东倒西歪的房子随时会出现危险,可是到屋外去,又有从天上掉下来的浮石。

从睡梦中惊醒的舅父起床后到屋外与庞帕尼阿努斯等人会合。舅父在权衡两种危险之后。最后决定大家还是宁愿冒险到屋外去。舅父的决定是理智的。那些到了屋外而害怕的人,为挡开从空中落下的浮石和火山灰,用绳子把枕头绑在头顶上。

虽然已经天亮了,但这里的天空因被黑云所笼罩,看上去仍是一片黑暗。有红色的反光和各类灯光在黑暗的天空中闪烁。大家决定向海岸走去,以期乘船离开斯塔比。可是海上布满惊涛骇浪。舅父让人在海滩上铺一块床单,好躺下来休息。他渴得太厉害了,好几次向人要冷水喝。

舅父很镇静地睡下了,而此时的火焰和硫磺的气味越来越重了,他的同伴们见势不妙,撇下舅父,落荒而逃。

舅父醒过来时显得很孤独,身边只有两个年轻的奴隶。他让奴隶扶起自己,可是腿一软,又一下子瘫倒在地。他一直患有气管炎,经常发作。此时他大概是被浓重的烟灰呛着了,气管堵塞住,窒息而死。

这幅图表现了庞贝人在火山灰中挣扎时的情景。小普里尼在书简中写道:“周围传来妇女的呻吟、婴儿的啼哭、男人的呼叫。有人叫着父母、孩子或者丈夫、妻子,想借喊声来找寻亲人。有人哀叹自己或亲人的不幸……很多人举手求神,开口祈祷,但也有很多人说世上根本没有神了,这世界己到了末日,这是最后的夜晚。”

他的尸体是第二天在海滩止找到的,全身完好无损,神情安定,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本人当时在米塞纳也遇到了危险,现在想想依然毛骨悚然。

舅父出发以后,我继续读书和写文章。后来我洗澡、吃饭、睡觉,但我哪里睡得安稳,因为在这之前的几天里发生了好几次地震。其实地震在坎帕尼亚是常事,我并不感到特别的惊慌。问题是这天夜里的震动与以往都并不相同,非常剧烈,大地像要翻转过来似的。我打算去叫醒母亲,可母亲已经来到了我的房间准备叫醒我。我们一起坐在屋子的小院子里,望着前面黑暗中的大海。

我叫人拿来一本李维的书,就像我往日一样平静地阅读起来,还继续做了笔记。这时舅父的一个朋友来到我们家,他刚从西班牙回来。他看到我和母亲坐在院子里,漫不经心地看书做笔记,大感惊讶。他责备我太不注意安全了,太掉以轻心了。

那年我才18岁,或者是故作镇静吧,也许就是根本不懂事,我根本没把舅父朋友的惊讶当回事,还是照样专心看书。当黎明到来,情况越来越危险,房子已开始产生裂缝。尽管我们在屋外,房子坍塌时还是可能遇到危险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才决定离开。身后还跟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人。

我们走到院外,眼前的一切令我们紧张起来。我们的车子本来是停在平地上的,有的还用大石头压住了,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挪了位置,滑到其他方向。前面不远的大海似乎后退了,海滩变宽了,仿佛是大地震动所造成的。沙滩上遗落了很多海中的生物。而对面的海岸,完全被一片红光所笼罩,景象从未见过。

这时候,舅父的朋友见我们慢慢悠悠的样子,很是着急,他说你舅父是死是活都希望你们平安活着,而你们还不逃走,究竟在想些什么?我说:在没有得到舅父的消息以前,我们不能只顾自己逃命。他不愿再跟我们拖延下去了,自个儿走了,避免了生命危险。

天上的黑云和红光越来越低,盖在我们的头顶上,整个卡布里岛都被笼罩了,吞噬了。

见此情景,母亲催促我赶快逃命。她说我年轻,逃命是没有问题的;她说她又老又胖,恐怕难逃这一劫。她不想连累我这个年轻的生命。我对她说,如果你不逃,我也不会自己逃命的。于是我拉着她的手,催促她加快前进的速度。她摆脱不开我,只好跟着我逃命。

火山灰落在我们身边,一层一层的,我们的身后浓烟翻滚,一片黑暗。我说:我们绕道走吧,趁现在还看得见。等会儿如果变得一片漆黑,我们不被火山灰烫死也会被路上逃命的人踩死。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我听见身边传来妇女的呻吟、婴儿的啼哭,还有男人的呼叫,现场乱成一团。

一团火光朝我们袭来,当然这火光在离我们不远处就停住了。又是一片漆黑。落下来的火山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了。我们不想被火山灰盖住便不停地站起来抖动身子。

说起来你们不相信,面对这场惊人的巨变,我没有发出过一声哀叹,也没有讲过一句泄气的话。我想到自己即将和所有的人、一切的事物同归于尽,即便这让我深感苦涩,倒也是种莫大的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云雾慢慢消退,太阳露出了光明的脸庞。由于天上仍飞动着火山灰,因此阳光看上去也是青灰色的,仿佛日蚀一般。

等一切平静下来,我们回到米塞纳,设法恢复体力。我们总在等舅父的消息,可是我们没有等到我们想要的消息。

庞贝没有死

维苏威山麓平原上的村镇和农田给火山灰覆盖后没几年,这里很快矗立起一座新的城镇,田野里也长出绿油油的庄稼,来此定居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似乎忘记了这里曾发生的恐怖岁月,甚至已经忘记了那沉睡在地下千年的庞贝古城。

是的,在漫长的岁月中,人们对这个长埋地下的古城越来越陌生了,只是偶尔在传说和神话中听到庞贝这个神秘的名字。但是它究竟是否还存在,又是怎样一座城市,人们却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