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精忠岳家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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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聂大龙受辱始发奋 汤三伢巧施激将法(1)

岳永强听说汤三伢已经暴露了真情之后,一下子便急得昏死过去了。岳估成和汤三伢又是揉“虎口”又是掐“人中”,又是喂盐水,又是排经络,总算把他救了转来。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无计可施。后来岳佐成说要去打,但他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生怕死了儿子绝了香烟,怎么办呢?大家沉默片刻之后。岳佐成把桌子一拍,“有办法,请我师傅去,保险万无一失。”岳永强说:“你师傅是哪个哟?恐怕他也不一定行吧!”岳佐成很有把握地说:“爹,你老外出多年不知道,只要我师傅肯出面,就是再加上一个刘麻子,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呢?”接着岳佐成便讲出了他师傅的一段奇特经历。

岳佐成的师傅名叫聂大龙,是黄梅县永福乡蔡山镇聂福俊村人。蔡山姓聂的都是当年从杨梅岭聂家湾迁来的。早在宋高宗绍兴元年,岳飞带领岳震在黄梅打败李成、张用之后,奉诏屯兵洪洲。临走时岳飞将第四子岳震,留在黄梅县镇守声梅岭,当时的杨梅岭属于义封县,史称五郎关。五郎关附近有个聂家湾。当时的聂姓族长聂员外与岳震系莫逆之交,岳飞被秦桧诬陷致死后,其五子岳霆也逃至黄梅。在聂员外的庇护下,他们兄弟都隐居在聂家湾,隐居期间,他们仍养马习武,为安全起见他们立了个规矩,即精忠岳家拳,简称岳家拳或岳门拳,非聂姓莫传。后来因连年遭受天灾,聂员外的孙子聂福俊逃荒至蔡山,并慢慢发展成了三百多户人家的聂福俊村,仍然是人人练拳,个个习武,到聂大龙这一辈已经传了二十一代。聂大龙在蔡山一带也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因此他一向自认为了不起。有一年五月间,他为了稻田放水的事同本村的长工吵了起来,聂大龙仗着自己有武功,便动起手来,哪晓得冤家路窄,正好碰上了一个对头,这个长工是广济岳家大湾人,岳霆的后代。武功十分了得,聂大龙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当聂大龙要动手打他时,他把聂大龙双手扭在背后。也不打他,只是放在水里淹。他淹一会提起来问一句:“你还打不打人?”一直淹得聂大龙鼻孔流血方才放手。

一向生着嘴巴说别人的聂大龙,从来有丢这样的丑,他感到没有脸回去见人。所以在那长工放开他之后,连衣裳都有回去换就从田畈里跑了。后来人们才知道他直接跑到了新开镇黄家墩,去找一名叫黄二节巴的武师。聂大龙从小就听说黄师傅功夫深。他最拿手的是站桩立步。他如果做起步子来,那双脚两条黄牛都拉不动,聂大龙认为自己这回之所以失败,并不在于套路不熟,关键是缺少基本功,要想成为一名过硬的武师,必须重新开始,扎扎实实地练习基本功,他发誓不练成全县第一的岳门拳师决不回到聂福俊村。

这个新开镇,原名叫“白沙洲”。传说是因为当年五祖菩萨第一次在那里开口讲话,所以叫新开口,又名仙开口,到清朝才改名为新开镇,别看新开镇的黄二师傅说话有点口吃,他的马步功却是全县第一,“落地生根”这句话,就是当年岳门拳师专门来形容他那马步功的。聂大龙走到黄家门口就跪在地上说:“黄师傅,蔡山聂大龙特来拜你为师。”黄二一听聂大龙这个名字就觉得似曾耳闻,再看那个落汤鸡的样子,就断定是个挨了打的半吊子拳师,黄师傅不紧不慢地说:“看样子是个花了半升大麦的吧。”聂大龙一听这话就觉得非常逆耳。但是人到矮檐下,不能不低头。聂大龙只好忍了这口气,强打笑脸地说:“黄师傅说得不错,我的确只有半桶水,不过我一两大麦也没花,是世代祖传的……”

黄师傅说:“你这个世代祖传的拳师来拜我为师,当然是抬举我,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带徒弟,学费……可是要……得高哇!”聂大龙说:“只要黄师傅愿收我为徒,我一定按规矩办事,但不知黄师傅门下的规矩是哪样?”黄二说:“老规矩……没学过的,每年三担谷。”聂大龙又问:“那我这个半桶水的呢?”黄二想了想说:“少收一点,就……给六…………担谷……算了。”

聂大龙以为黄师傅喝多了酒,又提醒一句说:“黄师傅,我可是每套拳都会一点的呀!”黄二说:“就因为你行行熟折折生,所以才要六担谷。俗话说:‘学拳容易改拳难’你要晓得,我光纠正你那些老毛病,就……要多……花一……倍的时间还有……余啊!还有,象你们这样的‘老手’是最……不愿……练基本功的……。”聂大龙听了黄师傅的一席话,知道臂膀扭不过大腿,只好照章办事。

一晃就是半年过去了。有一天聂大龙正在练步子,黄师傅的弟弟黄三先生从学堂回来路过习武场,他一看见聂大龙做的步子马上就火了,他把黄二拉到面前说:“姓聂的辛辛苦苦跟你学了半年,你就教他学这种步子?”黄二说:“这……这……这步子么样?是差……差……差了还是错……错……错了?”黄三先生说:“不消争得,我们拿尺来量。”用尺一量,正好一尺五寸。二师傅认真地说:“么……么……么样,我……我……我说不错吧,这就是我……我……我家祖传的……的……的步子,正……正……正好一尺五寸。”三先生说:“好了好了,你是几高的个子,他比你高一头,也和你练一样的步子?算了,算了,明年我那几个癞痢伢不教了。让我来教聂师傅练功吧。”说着就给聂大龙量了一个合适的步子。

三年以后,在聂大龙出师的头一天夜里,三先生牵来一条四颗齿的大水牯,拿来了套牛耕田用的轭头和犁绳。对聂大龙说:“你要是为我争气就把桩立稳,成不成就在这一回,要么就让牛把你拖死,要么你就是全县第一。”说完,三先生就在牛屁股上猛抽三鞭,水牛拉得嘴里流白沫,都有拉动聂大龙的一只脚。聂大龙终于超过了他师傅黄二,当天夜晚,聂大龙脑子里翻开了:二师傅一开始要了那么高的价,为么事后来又不真心教我,三先生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又为么事能教出这么硬的功夫呢?一直到半夜,还是解不开这个谜。

第二天办出师酒时,聂大龙对三先生是左一个师傅,右一个先生的千恩万谢。那酒更是敬了一杯又一杯,对二师傅只是礼节性地应付应付。酒过三巡之后,三先生端起一杯酒,又叫聂大龙也端了一杯酒,同他一起下位,走到黄二面前说:“让我们各敬一杯酒,感谢我俩共同的师傅吧!”这一手真把聂大龙搞糊涂了,心想:“说是我的师傅还算是名正言顺,他么样配做三先生的师傅呢?”没等聂大龙细想,三先生终于说出了其中的秘密。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