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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生活篇(1)

他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然后伸手指着舞台上,凑近我的耳朵,压低了嗓音,深恶痛绝地说:“瞧那个园丁,他就是凶手!”

赌徒的电话

在每个男人的生活中都有这么一个时侯:如果他单独在拉斯维加斯,他就不得不打收话人付费电话给他妻子。这一时刻对我而言比预期的要来得早。

“你好,亲爱的,”我说,“我正在拉斯维加斯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在哪儿打电话,”她说,痛苦正从听筒里渗透出来,“你昨晚在干什么?”

“我和一个歌舞女郎约会。”我告诉她。“别和我撒谎。你在赌博。”“一点点,不多。”“你输了多少?”“我爱你。”我告诉她。“我问你输了多少?”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谈这个,我想和你谈谈孩子。”“孩子怎么了?”她急于知道。“他们长大了为什么非得去读大学?许多孩子没读大学也照样出人头地。”

“你没输掉他们读大学的钱吧?”她尖叫起来。“只是他们三年级和四年级的钱。”“你还输了什么?”“你现在站在哪儿?”“在我们的卧室里。”

“别再说‘我们的’卧室了。”“你没输了房子吧?”她狐疑地问道。“只是一部分,我还保留了浴室和车库的所有权。”我可以听见电话那一端的啜泣声。

“不,亲爱的,等一分钟,你说过这房子对我们来说太大了,而你喜欢小一点的。把这看作是一种好运气,亲爱的,你在吗?”

“是的,我在。”“行行好,你知道结婚周年纪念****给你买的带珍珠的金项链吗?”“你把它输掉了?”“当然不会,你认为我会干这么低下的事吗?”

“那么,项链怎么了?”“我想叫你出去把它丢在什么地方,那么,我们就能因此拿到保险金,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比卖掉它更好的价钱。”

“我会杀了你。”她说。“别这样,这将是一个错误。”“你意思说你还输了人寿保险?”“他们告诉我像我这么做的人可以长寿。”

“好吧,你总算没输了我的皮外套。””“我说不出话来。”“你输了我的皮外套?”“谁在华盛顿穿皮外套?”我回答她。

“你什么时候回家?”“这就是我要打电话说的。今天下午3点有一辆灰狗班车去华盛顿,如果你把我留给你买食物的钱寄给我,我就能赶上这班车了。”

“那你回来后我们吃什么?”“打电话给农业部,根据法律,我们有资格分享他们的过剩食品……”

失算

牛黄自从当了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后,花花肠子便多了起来,他偷偷摸摸地将他的小秘玉珠发展成了情人。

牛黄的老婆叫金叶,是市经贸委金主任的千金,就凭这个,牛黄也不敢让他老婆知道这事。既然不能明目张胆,他就跟玉珠在市郊花园别墅租了一套房子,隔三岔五地躲到那里快活。

这一天,牛黄又跟玉珠在别墅里鬼混,正在卿卿我我的当儿,忽地“笃笃笃”传来了3声轻微的敲门声。

“我敢打赌,这一定是做保险推销的业务员,”牛黄煞有介事地说,“这种人生怕得罪了主顾,所以敲门时往往小心谨慎。”

玉珠有些不相信,赤着脚跑去打开门,果然见一个夹着公文包的小伙子,微笑着说:“嗨,您好,我是安康人寿保险公司的小米,能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我们的最新业务吗?”

玉珠正想搭话,牛黄站在她背后冷冷地说:“你走吧,我们都买过保险了。”说罢“砰”地一声关上门,把玉珠拉回床上要接着亲热。

正闹着,猛地又一阵敲门声,“咚咚咚”,比先前那敲门声可急促多了。牛黄对玉珠说:“别理他,一定是收水电费、物业费的。这些家伙仗着是债权人,敲门时也趾高气扬的。”

玉珠惊讶地张大嘴问:“凭声音你就能判定人的身份?”牛黄老道地说:“当然啦,凭我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

玉珠觉得新鲜,为了证实牛黄的判断,她不顾牛黄的阻拦跑去开了门,果然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外,没好气地说:“敲了这么久也没人应,是不是想把这3个月的水电费全赖掉呀?”

玉珠这下算是信了,付了钱把人打发走,回头直夸牛黄有“耳力”。可没过多久,“砰砰砰”,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比先前两次更凶更猛。

玉珠开玩笑地说:“专家,快算一算,这一次敲门的又是谁呀?”牛黄一跃而起,惶恐地说:“凭这声音和声势,不是公安局的,便是检察院的。难道是上次收红包那事儿发了?”

玉珠一听吓呆了,两人愣在床上。“砰砰砰”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眼看是躲不过了,牛黄吩咐玉珠穿好衣服,整好被褥,自己也理了理头发,硬着头皮去开门。

不料,门一开,却是先前那个夹公文包的保险业务员,他露着和刚才一样的笑容说:“嗨,你好,我是安康人寿保险公司的小米。”

牛黄那气可就不打一处来了,他大吼一声说:“放肆,做推销有你这么敲门的吗?就凭你这敲门声,我就要向你公司投诉你!”

不料,牛黄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地说:“有什么不满意到我这来投诉吧,是我让他这么敲的!”

这时便见小伙子背后猛地钻出一个女人来,横眉竖眼的要吃人似的。牛黄一看差点没栽倒,这下比检察院来人也好不了多少,那女人正是牛黄的老婆金叶……

爱去酒吧的女人

宇轩因为无聊下了班就泡在网上,他企盼在网上结交红颜知己,更想寻觅知心爱人。这天,宇轩一上网就和网名为“爱去酒吧的女人”“私聊”上了。

那女人谈吐很“哲学”:我们之交,不必“水乳交融”,让水是水,乳是乳才能彼此尊重。尊重的具体含义是:语言有分寸,行为不干涉,思想不入侵……

宇轩觉得这是个有深度的女人,就对“女人”敲下了邀请的字符:你喜欢酒吧,我们就到酒吧聊吧,让我从虚拟中走进你的真实。

“女人”说我也怕这份缘成为美丽的擦肩,今天晚上10点,八里河体育场南二路的“蜜雪”酒吧”不见不散。我穿白裙,手里有束玫瑰。

宇轩终于和“爱去酒吧的女人”见面了。二人落座后,那女子想喝红酒,宇轩要了158元一瓶的红酒。聊了片刻,宇轩总觉得对面这漂亮女孩与网上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

宇轩心想,也许这女孩肚里有“料儿”,不善言语吧,但总的来说,两人的相互印象还是不错的。分手后,两人相邀明天网上“再续前缘”。

一上网“女人”又滔滔而言了:昨日一见,你真是帅呆了,酷毙了。昨夜你离去之后,一直对你苦苦思念。今夜10点老地方见,想你。

宇轩又去和“女人”喝红酒,可女人很淡,只是放任地笑,很媚。第三天网上“女人”又“含情脉脉”: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今夜老地方见,你的“女人”。

这时去找工作的小妹宇婷回来了,对正在上网聊天的宇轩喊:“哥,那家酒吧老板缺德都冒烟了,我去找工作,他一边在网上聊天一边和我谈条件。”

“他在网上叫什么‘爱上酒吧的女人’,专门骗那些傻啦吧叽的男人去他开的酒吧和‘爱去酒吧的女人’见面,让我去装网上的‘爱去酒吧的女人’。”

“现在店里10多个这样的‘女人’,我试了一上午,觉得太‘损’了,我不去了。听说一瓶45元的红酒,他卖158元。”

宇轩眼都直了,口吃起来问宇婷:“小、小、小妹,你说的是哪家酒吧呀?”宇婷不屑地说:“就是沿河大道北路的‘碰碰酒吧’。”

这时,宇轩的电脑显示器上“爱去酒吧的女人”又出现了:小轩,没有你的日子充满寂寞,我封锁我寂寥的心灵……

宇轩的胃肠一阵难受,他知道这些文字是一双长满汗毛的男人的大手敲击出来的,宇轩一下子瘫在了椅子里……浮躁的玩笑

前面交通已经中断。人,车,都堵在那儿。人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大片。美术馆附近,这条最繁华的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人的视线都朝向天空?是在观察奇异的星相,还是在追寻不明飞行物?更多的人都朝这个方向奔来。警察来了,新闻记者也赶来了。

原来一幢几十层高的商业大楼楼顶上,站着一个人,已经站到临界线上了。只要再跨出一步,人就会像鸟一样“飞”了。

啊!人们惊呼起来。一个自杀者?为什么要采用这样骇人的方式!会不会是精神错乱者?会不会要搞破坏?因为那人的手里似乎还拎着一只鼓鼓的包。

有人拿起了望远镜,告诉大家,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衣衫不整,神情沮丧,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一副落魄相……

还没等警察赶上去,那个男子已经有了进一步的行动。他从包里取出一条巨幅标语悬在人们眼前:回来吧,我的爱人!你在哪里?你的丈夫永远爱你!

终于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个叫白丁的男子。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这是一个书呆子气的画家,钻在艺术王国里,劳心劳神画了几十年。

虽有着不凡的艺术修养,但总是画些不合时人口味的画,曲高和寡,一张画也卖不出去,这次为了筹办画展,竟典了家当,还卖了多次血……

而他有病的妻子,为了不连累他,终于未等画展结束便出走了……人们唏嘘不已,为他对艺术的虔诚、对妻子的爱心、也为他的贫寒……

两周后,一张餐桌上围着一群人。设宴者正是那个穷画家白丁。赴宴者是他的一些师友。“干!为白兄画展成功,名利双收干杯!”“干!为白兄将要结束单身汉的日子干杯!”

“你们演的一幕好戏!”一旁的老者,一个画了一辈子,仍是默默无闻的教师,复杂的目光,一一扫过他的这群弟子。

“我们只是给白兄策划点儿钱办婚事,画了这么多年,连几件像样的首饰,一套像样的家具也买不起,太冤了!”

“可是,你们毕竟策划了一个虚假的广告!”先生怒容满面。“先生言重了,我们只是给这个喧嚣的时代开了一个浮躁的玩笑而已。”先生无语。

他就是凶手

一个小时前刚刚抵达此城的我遇见的头一位就问我:“您有票吗?”“票?什么票?”“今晚将有引起轰动的首场演出。”“是部新剧目?”

“首次上演,一部众多名演员联袂主演的空前绝后、惊险绝伦的侦探剧。首场票几星期以前就被抢购一空。”“剧名叫什么?”“《公园街谋杀案》。”“听这名字还真够惊险的。”

“要论惊险,那剧情才更叫人觉得够味。这不,全城老少哪个不想先睹为快?可快至终场时,还没有人能弄明白究竟谁是谋杀者。”

“当幕布落下的一刹那,也就是在您刚刚从那仿佛身临其境、叫人提心吊胆的紧张气氛中稍有缓和时,您才会恍然大悟,茅塞顿开。这无疑是个使您意料不到的答案。”

我平素酷爱以侦探故事为题材的剧目,可以说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每当看这些剧目时,从一开始,我便试图弄他个水落石出,把那个真正的凶手给揪出来。

剧中的每一句可疑、值得推敲的台词我都不放过,仔细咀嚼其弦外之音、言外之意。我总是将神智保持十二万分的清醒。

为了把台词尽量一字不漏地记下来,我简直紧张到了极点,心脏的跳动也急剧加快。对我来说,一部编排得很好的惊险侦探片可以给我的生活带来无限的乐趣。

可眼下呢?首场票几星期前就早已售完,而黑市上的票价竟翻了整整20倍。但无论如何,这场我是非看不可了!

然而要想从那些包厢席里获得一个席位,看来不费一笔钱是不成的。等付完钱后我便神情激动地跨进了剧院大门。

因进场稍微晚了点,观众席里已是漆黑一片。当包厢服务员领着我来到我包厢跟前时,舞台上的幕布正缓缓上启。

“先生,这座位还不错吧?”他将手伸了过来,我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这一举动。“噢,谢谢。”“愿为您效劳,是否可以替您把衣帽交托到存衣处那儿?”

“不用了,谢谢。”稍过片刻,我想他大概已经走了,谁知他根本就没离开,一直在我的座位后面站着。

“来份节目单怎么样?”“不,谢谢。”“那上面还附有剧照呢!”“谢谢,不必了。”“来杯什么喝的怎么样?”演出开始了,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喝杯什么来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要,谢谢!”我通常在这个时刻早就静下心来了,但此刻我却根本无法静下来。

“散场后,您是否希望叫辆出租汽车呢?”“不!”“用不着叫车吗?”“对!”“那么现在是不是来点巧克力?”

“我什么也不需要,谢谢!”剧情似乎一开始就很扣人心弦,我生怕错过或是漏掉哪句台词,可这服务员的絮叨真让我有些恼火。

“场间休息时您要杯香槟酒或是来几个面包卷什么的,好吗?”“不,不要,我什么都不要!见鬼,快滚远点!”我真的恼火了。

这时,他似乎才意识到我根本不可能接受任何一项服务,而他也就因此失去了本可以从我身上赚得的一笔小费。结果,我终于领略到了一个包厢服务员那可怕的报复。

他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然后伸手指着舞台上,凑近我的耳朵,压低了嗓音,深恶痛绝地说:“瞧那个园丁,他就是凶手!”

美容

小道消息说新来的经理有个爱好:喜欢金色头发戴眼镜的女孩。这个消息着实令莎莎兴奋了好久!“还是个单身呢!”说话者神秘的表情足以证明消息的可靠。

第二天中午,莎莎下了班急急地来到“洋娃娃”美容厅,开始她的“美发”行动。跨越门槛的瞬间,她脑海里曾闪现出李子的形象,但马上又被莫名的冲动覆盖了。

经过一番洗染烫吹,一头略带波浪的金色披肩发使莎莎显得格外青春焕发。她还不忘选了个浅茶色的平光太阳镜。于是,莎莎在那个晴朗的下午,以令同伴吃惊的新形象出现了。

李子喜欢莎莎乌黑的头发和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这是莎莎在同伴中赖以骄傲的地方,她也一直精心地爱护着这两样宝贝。

李子是莎莎的男朋友,他是研究生,在科研所工作,多么令人羡慕!然而时过境迁,同伴们的对象虽然墨水不多,却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争先恐后地“发”了,成大款的,当经理的,荣升局长的……

惟独她的李子仍是一副寒酸相,学问变不来钱,人又老实得只知低头干活。研究生怎么啦?现在街上一抓一大把,花上几千块钱立马弄张文凭,要博士的也可以!

唉!谈了4年多,掰了可惜,再谈又没意思,去年还是莎莎厚着脸皮主动提出要一条金项链和一枚像样的戒指,到现在连个零头还未见到……

新经理的来到,仿佛是莎莎黑暗中的一缕曙光,一根救生的稻草,燃旺了她对新生活的热情。莎莎捋了捋金色的头发,何不潇洒走一回!让那个穷研究生见鬼去吧!

巧得很,这天快下班的时候,李子兴冲冲地骑辆自行车来找莎莎,刚骑到大门口,车子的链条掉了,李子下车忙着把它重新装上,这时莎莎从公司里出来了。

莎莎看见了李子,戏谑地说:“哎,书呆子!破车还不快丢了,去买一个轿儿!”李子抬起头,莎莎的金发和茶色眼镜令他大惊!

他瞪大了眼:“你、你的乌黑头发呢?怎么还戴了个眼镜?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书呆子!你在难道个啥?当饭吃呀?你送我的金项链呢?钻戒呢?哈哈!”

李子见她穿着短衫,肚脐暴露在外面:“你咋这个打扮?”“我又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拜拜吧,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说完她咯噔咯噔地走了,故意将屁股扭得摇摇欲坠。

“这是怎么啦,我错了吗……”他用棉纱擦净双手,慢慢推车往回走。“本来有件事情要跟她说的,现在用不着了……”他想。

第二天一早,莎莎化了淡妆第一个来到公司会议室。会议室上面那个沙发,一定是留给新来的经理坐的,所以莎莎选了对面最显眼的位置坐下。

她特地将窗帘拉起了一些,身体微斜,目的是要达到“倾国倾城倾公司”的效果。她再次捋了捋那头金发,正正眼镜,朦胧中似乎看到了新经理生气勃勃的年轻大款形象。

老经理先讲话,他说咱们是个业务性很强的公司,以前就因为缺少专业人才导致了今天的亏损局面,辞职嘛也是顺应历史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