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深知张说贪图宝玩玉器之性,才因其性而巧施贿赂,让自己的政敌心甘情愿地为自己说好话,避免政敌在自己死后对自己进行攻击,也为儿孙们免除了一场大劫难。
唐玄宗时,姚崇和张说同朝为相。张说素以“大手笔”闻于朝野,故为姚崇所嫉妒。两人经常明争暗斗,有时连皇上也觉得难以调解。
这年,姚崇患了重病,日甚一日,他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便把儿子召至床前,说:“爹爹就要撒手归天了,审视一生,也曾干过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事。只有件事我不甚放心。张丞相与我同朝为官多年,言来语去,多有摩擦。我在世时,他不敢怎样,但我死后,他会罗列罪名,毁我名声。一死万事休,任他说什么,我倒没什么了,只是放心不下你们几个。我一旦获罪,肯定会连累你们,你们有什么办法应付吗?”
儿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觉得没有什么良策对付。姚崇继续说:“制人,要因人之性,借人之手。若能让张丞相来为我盖棺定论,出于时风所碍,他不会不说句好话的。这样吧,等我死后,张丞相依照惯例会来祭奠。他来之前,你们可把我平生搜集的佩饰玉玩都摆在供案上,见机送给他。待他收下,就请他为我写碑文,一旦拿到碑文,就速禀报皇上批准。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姚崇死后发丧,张说果然来吊唁。刚进灵堂,他就盯上了在灵案上的玉器宝玩,连行礼时,也心不在焉。姚崇的儿子们心中暗喜,忙按父亲生前的指教,将宝玩玉器尽数送与张说。张说假意推辞了几下,最后欢天喜地收下了。
宝玩送到张说府上,张说还顾不上看个遍,姚崇长子便前来求见。见面一问,原来是请张说为父撰写碑文的。拿了人家的东西,这点事情,当然应当效劳。张说没考虑就答应了。
死人的碑文是等着用的,说写就得写。再说,张说也想赶紧应付了此事,好细细品玩那些稀世珍宝。于是叫下人磨墨,挥笔写下了不少赞誉的话。
碑文刚刚写完,就有姚府上的人等着取。姚崇的儿子拿到碑文,忙按父亲吩咐呈奏皇上。皇上御批“可”,便速请人刻在石碑上。
过了两天,张说从偶得宝玩的狂喜心境中平静下来,仔细品味才觉得此事有点不对,他姚家为何平白无故送这么珍贵的宝玩给自己呢?又一想所写的碑文,才大呼“上当”,忙派人去姚府,说前日所写碑文有点不妥之处,请求取回修改。听家人回话说那碑文已奏过皇上,并已刻在碑上,张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又让姚崇这匹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