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第十四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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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算卦的结果(1)

林键带着七七去给祖父祖母问好。祖父在看书。

林键问祖父:“奶奶去哪里了?”

祖父说:“又拜神去了。”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到齐了。

晚饭是林键的哥哥做的。

林键的哥哥在市场买菜的时候,就顺便买了一些下酒菜回来。

林键问父亲老林:“打球打的怎么样?”

老林说:“连输给老三四局。”

林键说:“你们不是差不多的吗?”

老林说:“是啊,但今天他的状态奇好,侧旋、内旋、外旋都被他拉到了,连老憨都输给他两局。”

老憨是老林朋友的儿子。

林键说:“阿东和凯生去了没有?”

老林说:“去了。”东是林键的堂弟,凯生是林键的表弟,都在医科大学读书,一个读临床,一个读皮肤科。去年春节,镇举行乒乓球比赛,凯生第一,老憨第二,阿东第三,三个都是今年春节比赛的种子选手。林键一家人对七七很热情。

吃饭的时候,林键的祖母和母亲都对七七说不要客气。

同时也问林键一些关于七七的更具体的情况。

林键的嫂子已经和七七亲如姐妹,就充当起翻译。

最后,祖母和母亲就通过林键的嫂子直接问七七。

七七的各方各面都让林键的家人很满意。林键家吃饭的一个特点就是谁吃完谁就走。到了最后,就只剩下林键和哥哥林胜。七七陪着林键,嫂子等着洗碗,就陪着七七聊天。

林胜说:“来两杯吧?”

林键说:“好啊。”

林键只要回家,肯定少不了和林胜喝酒,兄弟俩是半斤八两。

林胜说:“今天喝二十五斤装的‘路易十三’。”

说完,林胜从食物柜中提出用水箱装着的酒。家酿糯米酒。

林胜说:“五年陈的糯米酒。”家酿糯米酒跟其它的酒不一样,最佳的陈放时间是三到五年,超过五年,就会变酸、变质。陈放到五年的时候是最醇的时候,此时酒气下沉,喝的时候需要兑水,不然就好像喝着带酒味的糖水。但喝到肚子里后却是一团火,后劲非常的足,一点都不瞬色于二十年以上的竹叶青。

而兑水也有讲究,最好的是兑山泉水,会有一种很甘冽的味道。但最好的还是把山泉水乘在瓦罐中,用带有松油的松枝煮开,等凉了再兑。此时,酒中就会有一种很特别的香气,喝起来特别的爽,也感觉不到酒的浓烈,但却更容易醉。

如果没有这样的条件,另一种方法就是在每年荔枝收成的时候,在确定今年要喝的酒中放进荔枝。一个月后,酒中就充满着荔枝的清香,此时一定要兑着凉开水,不然酒就好像糖浆一样,甜的难以入喉。

林胜在吃饭前就凉着开水,喝的时候就半壶酒兑半壶水。

林胜说:“用了六百块钱从大堂嫂的娘家挖来的,她老爸今年就一埯放了荔枝的。”

林键的家乡有一种容器叫埯,埯比坛要大的多,一埯大概能装五十斤的水。

林胜把酒提出来后,林键的嫂子说:“我也要。”

林胜说:“你要自己倒。”

林键的嫂子对七七说::“你也来一杯吧?”

七七说:“我不怎么懂喝酒,不要了。”

林键的嫂子说:“不多,就来一杯。”

七七说:“那好吧。”

林键说:“你哪里能喝得了一杯。嫂子,给她一点就行了。”七七不知道,林键他们喝酒用的是水杯。最后,只倒给七七三分之一杯。刚倒完酒,就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听说键哥带了个嫂子回来,我来看看怎么样。”说完,凯生就从饭厅外面进来。

凯生进来看了看七七说:“键哥,嫂子很不错嘛。”

林键说:“那当然了,我是谁啊。”

七七听不懂凯生的话,转头看着林键的嫂子。

林键的嫂子告诉七七说:“他是林键的表弟,在赞你。”

七七对凯生说:“你好。”

凯生对七七说:“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要叫表叔好。”

七七没说话在那里笑。

林键对凯生说:“搞一杯吧。”

凯生说:“搞就搞。”

一杯酒还没有喝完,阿东就从外面进来。

阿东说:“键哥,下午回来了?”

林键说:“是啊。你也来一杯吧?”

阿东说:“我不喝了。”

凯生说:“东哥,来一杯吧。”

阿东说:“不要。”

阿东说一不二。

喝到第二杯的时候,阿东的妹妹东妹也过来了。

东妹一进来就说:“胜哥,键哥刚回来,你不要把他给放倒了。”

林键说:“你觉得会吗?”

东妹说:“很难讲。”

东妹在卫校读书,学护理。

东妹一看到七七就喜欢。

对七七说:“键嫂,你好漂亮啊。”

七七一听东妹叫她键嫂,马上对东妹充满着无限好感。

林键的嫂子说:“那当然了,阿键的眼光怎么会差呢。”

林键的嫂子一边喝酒一边和七七、东妹在那里叽哩瓜啦的聊。

林键的母亲过来说:“不要喝太多了。”

林键说:“知道,不会喝太多的。”最后,林键和林胜都喝醉了。凯生更是醉的一塌糊涂。只有林键的嫂子还清醒,但也差不多。林键嫂子的酒量比他们兄弟俩还好。以前,林胜常常被林键的嫂子灌醉。七七没有喝多少,所以最后还是七七收拾饭桌和洗碗。林键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七七在帮爷爷把花圃中的菊花移栽到花盆中,准备摆到客厅里。老林生意失败后,就把楼顶围起来,搞成一个花园给爷爷种花。爷爷年轻时走南闯北,所以七七可以用普通话和爷爷沟通。

看到林键,爷爷说:“不要老是喝那么多的酒。”

林键说:“没有,昨天晚上高兴。在外面的都是应酬,不得已。”

爷爷说:“酒喝多不是好事,酒醉更容易失言。”

林键说:“是、是,这方面我一直都很注意的。”

爷爷说:“今年的菊花开的特别好。”

林键说:“那边的吊兰和君子兰也都很好。”

爷爷说:“最边的那两颗‘垂笑’估计明年就可以开花了。”

林键说:“咦,那颗玉麒麟怎么长的这么好了,去年不是快死掉了吗?”

爷爷说:“今年开春以后突然就长起来的。”

林键说的玉麒麟不是兰花品种中的玉麒麟,那是一种有点像仙人掌但又不是仙人掌的耐旱多浆植物。据林键家乡的说法,玉麒麟属于家风树,从它的盛凋可以知道一家的运气怎么样,而且可以避邪,就好像风水鱼一样。林键家乡迷信的人,一般都会在家里的适当位置养金鱼或放一盆玉麒麟,用来挡煞和增运。据民间传说,养风水鱼源自于姜子牙。当年天下巨富散宜生在自己花园的西南角建了一座楼,这座楼建成以后,每年必被火烧,重建以后,第二年又会被火烧掉。后来散宜生请姜子牙看风水,姜子牙说,建花园的地方为火地,而西南角正好是火心。姜子牙诊断的结果是在西南角建一个鱼塘,以水镇火,然后在东南角建一座主楼。这样水火相济、相得益彰,日后必将飞黄腾达。散宜生按照姜子牙的布局建造,最后成了当时的天下首富。后来散宜生散尽家财救周文王于羑里,周朝建朝以后,成了仅次于姜子牙的候相。据说,养风水鱼就从此时开始。

林键说:“屋里的那几盆水仙我看要过一个星期才能开花了。”

爷爷说:“不用那么久,我准备今天开始加温水,除夕正好可以开花,最迟到初一。”

水仙是一种雅花,文人墨客喜欢将其和梅兰竹菊并列。在林键的家乡,过年时都喜欢在家里放一盆水仙,以增加节庆的气氛,过完元宵就把它的茎风干放起来,等到快过年的时候再把它拿出来放在水里,它又可以长出来。一般都会算准花期,让它在除夕夜开花,花期一般为三到五天,最长的不超过七天,正好前后可以开花到元宵。如果开花太慢的话,可以在水中加温水来催花。

水仙又有福建水仙和崇明水仙之分,民间有着许多优美动人的故事和传说。传说崇明水仙也是来自福建,唐代武则天下旨要御花园中的百花同时开放,天上司花神不敢违旨,福建的水仙花六姐妹被迫西上长安。最小的妹妹不愿为女皇一人开花,走到长江口时,见江心有块净土,就悄悄溜下在崇明岛。所以,福建水仙五朵花一株开,崇明水仙一朵怒放。

希腊神话传说水仙原是个美男子,他不爱任何一个少女。有一次,他在一山泉饮水,见到水中自己的影子时,便对自己发生了爱情。当他扑向水中拥抱自己影子时,灵魂便与肉体分离,化为一株漂亮的水仙。

七七指着角落里一棵石榴树上的石榴对林键说:“那个能不能吃的?”

林键说:“你不认识那是什么?”

七七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林键说:“那就是石榴,我去看看有没有熟的。”

爷爷说:“上面有几颗熟了,你奶奶说留给你吃的。”林键摘了两个熟的给七七,对七七说:“石榴在我们这里是一种很好意头的树,我们这里的人都把它看得跟菩提树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不过没有这么大,都是种在盆里的。因为石榴籽多,所以结婚的时候都喜欢把石榴枝挂在门上,让新娘穿过去,喻其过门后多子。”

七七说:“感觉你们这里挺封建迷信的。”

林键说:“封建倒不会,迷信就一般般了,不过有时更多的是以前留下来的传统。”

林键说:“帮爷爷把花移种完了,我带你逛逛我们村,顺便去给三姑六婆们看看。”七七说:“哦,考验我的时候到了。”林键带着七七逛遍了整个村子,给三姑六婆们看看。所有看过七七的亲戚对七七都赞不绝口,特别是林键的外公外婆,说七七人长的漂亮又聪明,知书达礼、举止大方。下午,林键带着七七去爬村庄背后的牛牯山。山下有一眼常年不绝的泉水,由于泉水甘美,整个村都来这里打水吃,没有人吃自来水。坐在半山腰的凉亭上,整个村子尽收眼底,近处禾田采摘,远处屋棱节次,别有一番景色。林键对七七说:“整个村子都逛遍了,亲戚也都走遍了,有什么感想?”

七七说:“感觉你们这里的人都很大男人主义。”

林键哈哈大笑说:“才半天你就看出来了?”

七七说:“那不是啊,去你所有的亲戚家,都是男的陪你聊天,让女的在干活。”

林键说:“这叫主次分明。”

七七说:“反正我告诉你,以后你要是敢跟我耍大男人主义,我就不理你。”

林键说:“像我这样的好男人怎么会呢。”

七七说:“脸皮真厚,自大狂。”

七七说:“还有就是重男轻女。”

林键说:“这个我倒不否认,不过这个问题到哪里都是一样,基本上中国人都是重男轻女的。”

七七说:“嘿嘿,我可不一样,我要女儿。”

林键说:“我同意,我个人是很反对重男轻女的,我从来都是觉得生男生女一个样,个个都生男的,到时除了同性恋就都是光棍。”

七七说:“没想到你的觉悟还挺高的嘛。”

林键说:“那当然,我是谁啊?我是受党培育多年的共产党员呐。老实讲,我也希望以后有个女儿,不过你看看我的相,一看就知道我长的是阿爷相不是阿公相了。”

七七说:“什么意思?”

林键说:“你叫你爷爷不会叫公公吧,你叫你外公不会叫外爷吧?一看就知道我是当爷爷的料不是当外公的料了。”

七七坐在那里伸脚就往林键的屁股上揣了一脚,说:“还说你不重男轻女。”

林键说:“那不是啊,我的命就是生儿子的命,就算你想生女儿都生不出。”

七七说:“以后我就生个女儿给你看看。”

林键说:“那不是你说想生女儿就生女儿的,那还要靠我。”

七七又是一脚:“不要脸。”

林键说:“告诉你,我不仅是生儿子的命,而且还是双胞胎。”

七七说:“吹吧,自大狂,反正没有人听到。”

林键说:“你说双胞胎要两个都是男的好还是龙凤胎好?”

七七说:“那当然龙凤胎好啦。”

林键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落了林键的套,七七牙痒痒的。除夕,按照林键家乡的传统,要到祠堂祭祖。

林键对七七说:“你要不要去?烧过香就算我们家的人了。”

七七说:“你想的美,我只跟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