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还不亮,“咚咚”地敲门声把三娃吵醒,凤英让三娃去开门看看是谁有急事。
来人是阿福,看到三娃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三娃,抓紧救救你大伯吧,如今,也就是你能救他了。”
三娃紧张的后退了几步:“阿福哥,咋了?我大伯得病了?”
这时,凤英已穿好衣服走出屋门,看到阿福紧张的样子,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阿福看到凤英出来,连忙放开三娃,冲着凤英说:“弟媳妇,抓紧让三娃去求求情吧,我娘听说昨晚乡里的人在大队开会了,要把俺爹判死刑呢。”
凤英说:“那三娃怎么能救得了大伯啊?若是给村长求情?管用,就让三娃去找家义叔去。”
听到三娃家吵吵嚷嚷的样子,在临院的何柳森提拉着布鞋走了进来,看到阿福在三娃院子里,以为阿福来找事呢,本想训斥他,但听了凤英的解释,也开始着急起来,毕竟是亲兄弟,平日里再看不上眼,关键大事还是要管的。
何宅里早就哭成了一片,何柳木一早就被乡里来的公安带走了,阿福娘坐在地上哭的上不了气,阿福的儿子年龄小不懂事,看到奶奶哭,自己也跟着哭,小阳春看到儿子哭心疼,就跟着哭。
阿福娘以为何柳木犯的罪是因为霸占了三娃家的房子和地才被划成地主的,所以让阿福去找三娃,让三娃去乡里承认这地是他爹留下来的,?何柳木的地主是错划成的,也许能保住一条命。
?何柳森带着三娃去村长卢家义家里,卢家义告诉他们:“县里给了名额,何柳木属于罪大恶极一类的,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最主要的醉是欺负革命同志栓柱,如今听说栓柱再河南的一个县里当了县长呢,你说政府能放过她妈?”
?“再者说了,三娃和他们家分家时,我们也明确了一个问题,何柳木夫妇亲口说,这些家产和地都是他们自己挣的,和三娃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所以这证据也确凿,乡里人都做了调查,估计这人没得救了。”
何柳森知道这事摆在这里,弄不好再把三娃搁进去就麻烦了,带着三娃离开了卢家义的家,出门的时候,他感觉虽然卢家义还是和以前一样客客气气的,但总感觉他这保长变村长,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枪毙人是在乡里集中执行的,与何柳木同行的还有邻村小李坪的姓王的地主,听说当年县长李杰三偷过他家里的甜瓜,被着地主逮住打过一巴掌,也属于罪大恶极一类的。枪毙那天,狮子庙村的人除了阿福和何柳森过来收尸外其他人都没来参观,村子里正在烧何柳木家的地契,把那百十来亩地和卢满意家的几十亩合在一起,准备分给大家。
凤英和三娃则去了何柳木的宅子里,陪着已经瘦了一大圈的阿福娘。
“以后可咋过啊,你大伯被枪毙了,地也被分了。”阿福娘边说边哭。
凤英一边劝着,一边用手?轻抚着阿福娘的背,说:“大娘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俺大伯也不会回来,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阿福娘喃喃的说:“要知道这样的话,就多分给你们一些了。听牢靠说,这大院子也要教给大队里使用,让我们去油坊那个破屋子里去住呢。”
村子里批斗台那边锣鼓喧天,卢家义面无表情坐在?台子上,让村里的会计统计着土地的数量,按照村里的贫雇农的人口平均分,村子里的一些被评为中农的人家,也主动上交了比平均数多余的土地,态度很好,所以避免了被批斗的待遇。
抓阄的那天晚上,家家户户欢天喜地,三娃和凤英也分了三亩多口粮地,分的是大伯家挨着水沟最肥沃的那一块,三娃抓到阄很高兴,回到家给凤英说,凤英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本来就是你家的,你高兴啥,三娃愣了一下,没听明白。其实三娃最关心的是那头大黄牛,分给了卢家义的侄子家,便给媳妇商量如何办,凤英同意用半亩地与大黄牛进行交换,让三娃当晚去村长家商量,卢家义的侄子也很痛快,当晚三娃就把大黄牛牵回了家,高兴地睡不着觉。
牢靠和小树也抓了阄,和三娃家的地挨着,俩人跑到三娃家里,兴奋地规划着未来。被凤英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