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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动乱

与此同时,魔界那里的状态,其实并不比人类这里要好多少。

普通的魔族生物全都四散逃窜,以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可以幻化成人型并且有思考能力的龙族和狼人,还有拥有一半形态为人类的人马都回归本部,在自己族人最初出现的地方隐藏下来生活。龙族全都回到龙之谷躲避起来,以人类的形态暂时生活觅食。大部分的狼人搬入了地下,以躲避月圆之夜的月光,以免在狂性大发的时候遭到人类的攻击。人马没有办法完全变成人形,所以只能逃入深山丛林之中。每一个异族都在想办法躲避——没有人想要参与到人魔战争之中,哪怕他们都是异族,哪怕他们都是人类所排斥的。可是,在魔族看来,不是这样。他们从未想过对人类赶尽杀绝。

魔族成员有自己的骄傲,他们不能够容忍人类肆意侵犯他们的土地,伤害他们的臣民——对于魔王而言,无论是魔族也好,龙族也罢,亦或者是人马之类,在魔王的眼里,其实都是自己的臣民。或许他们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血亲关联,或许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或许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要反抗,但是这种伤害依旧是存在的。魔王组织了大批的魔族军队,在人类现在已经陷入瘟疫困境的时候,做好了一切的防御措施。他很清楚,如果人类无法在他们原本自身的地方再生存下去,那他们一定会想要来占领魔界——毕竟,这里的魔法土地,可以孕育出很多神奇的东西。之前冥嫣培育出的水晶舍子花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并不是魔王的臆想,而是实际人类的打算。在静林当中躲避的日子让有一些人难以忍受,所以不由得想要寻得其他的出路。他们都不由的想到了一个地方——魔界。对于人类而言,他们也有自己的理由:既然是魔族害的这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人们没有办法回家,好好的生活,那么,他们的生活,也一样可以变成我们的。似乎人类总是这么的霸道。他们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属于人类的,还有很多其他的物种,很多比人类更强的物种。只是人类习惯了以自我的需求为中心,这并不是什么错误,但是,大部分时候,他们所寻求的东西,恰恰触及了别的生物的权利。

似乎在这一次的事件里面,唯一还能够保持冷静的,就是血族。他们依旧向往常一样的生活,没有丝毫的改变,仿佛人类和魔界的变化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事实上确实是没有关系的,原本生存在魔界的血族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其中,冥嫣大人始终保持着中立甚至于倾向于人类的状态,这在血族当中的影响是很大的。虽然说是这样没有错,但是魔族还是聚集了不少的异族,甚至于组成了一队人马的队伍——那些都是长时间受到人类欺负的动物,它们的生命经常受到偷猎者的威胁。对于这些事情,冥嫣是知道的,但也只是劝说而已,并没有什么强制性的行动。

【冥嫣语:我完全可以理解异族现在的行为。它们中的大部分并不愿意参与战争,对于它们而言,没有什么比平静的生活更加重要。然而,更加可怜的是愿意参加战争的那一部分。因为它们承受了太多太久的苦难,为了自己的生命,为了自己所爱的,它们提心吊胆的过了太久了。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好像弓箭一样。如果始终保持平和的状态,那一直就会是平和的,但是如果到达了某一个极端,那么请相信,当放开手的时候,就能够看到另外一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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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醒来的时候,正好好的躺在卧室的床上。头有点痛,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出了卧室。背对着他,坐在饭桌前。他看不到女人的表情,却知道,女人听到了他开门的声音。桌上的饭菜依旧冒着热气。男人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过。他调整了一下说话的声音,笑着女人拍了下女人的肩膀,对她说:“这是怎么了?”没成想,却看到女人满是泪痕的脸。从他离开卧室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哭了。呜咽着,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出什么事了?”虽然这几天出的各种事情都不间断,可是对于现在这样的状况,男人依旧感到异常的紧张。女人憋了许久,似乎是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声音和语调,最后,还是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孩子,孩子不见了。”听到这句话,男人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脑子瞬间就空白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半响,他才回过神来,问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理由,女人也不是傻子,这么小的孩子,她平时甚至于从来不带着出门,就算是去公园逛逛,也是格外的小心,怎么会就这么不见了呢?

“你别着急,慢慢的说。”虽然此刻,男人也心急如焚,但是还是先要让女人稳定下来,才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在女人混乱的言语里面,他整理出了部分可用的信息。拼凑起来的言语让他的后背发凉。站在窗子前面,他仿佛想起了一些之前看到的东西,想起那个从玻璃窗上反射出来的人影,黑色的人影,微笑的表情。他们的孩子,那个看似无辜的孩子,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他在心里拼命的祈祷: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如何,请让他活着。

女人叙述了一段离奇的经过。离奇的让他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该来的总是要来,怎么都躲不掉。

下午的时候,女人照例去市场买菜,原本是打算带着孩子的,可一出门,孩子就开始不断的哭闹,她只得先把孩子抱回屋子里面哄。说起来也奇怪,孩子一回到房间里面,躺在婴儿床上,就不哭了。她以为是哄好了,就又想抱着孩子去买菜。可没想到,又是刚出门,孩子就开始不断的哭闹,于是,她只能又将孩子抱回去哄。这样循环往复了好几次,终于,她没有耐心了。将孩子哄睡着之后,就将房门从外面锁住,然后一个人提着包出去买菜了。

正当女人在摊子前面挑选的时候,有一个人从她的背后走过,还撞了她一下。“你这个人这么走路的啊!”女人有些生气,想看清楚是谁撞的自己,却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背影,手里似乎还抱着什么。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买菜。转了几个摊位之后,女人却突然意识到有点奇怪。刚刚撞自己的那个穿黑衣服的人似乎有点眼熟,虽然仅仅凭着那个背影,没有办法判断的出是谁,可是那个人手里抱着的,分明是一个孩子!那一晃,女人看的并不真切,却依旧觉得那孩子脚上的袜子,跟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

仅仅是一个母亲的多心吗?不得不说,有时候女性的敏感无比的准确。

如果说第一次的相遇只是一种偶然,那么出现第二次,偶然就成为了必然。就在女人笑自己多心的时候,第二次有人从背后撞了她。这一次,她总算略微看清楚了一些。那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长头发的女人,她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却清楚的嗅到了从那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那个某个人最喜欢的香水,准确的说,是某个人生前最喜欢的香水。是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她实在无法判断那个黑衣女人到底是谁,却已经肯定了另外一间事情。那个女人手里抱着的孩子,是她的孩子。

可以说那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直觉性的判断,更加让她肯定的原因,是在那个黑衣女人走过的时候,掉下了一个东西。一个纯银制的平安锁。那是孩子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男人亲手给孩子戴上的——那是他的传家宝,连他的女儿都没舍得给,最后,还是给了她的孩子。当她拾起那个平安锁的时候,才真正确定,自己的孩子,到了那个黑衣女人的手里。那个女人是谁?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在那个人的手上?女人的脑子里混乱的蹦出这些问题,却始终想不到答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女人脑子里唯一想的:必须找到那个黑衣女人。可似乎,没这么容易。远远的,她看到那个黑衣女人站在对面的摊点前,背对着她。等她追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当她失望的转身的时候,那个女人却有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始终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却始终无法追到。又气又恼,她大声的叫了起来。却被市场的管理人员当做有精神疾病赶了出去。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女人用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想着:那不一定是我的孩子,可能只是像而已。可是她无法解释手里的平安锁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打开门。孩子的哭声让她一瞬间放心下来。

隐隐的,好像有些什么事情不符合常理。窗子开着,风一阵阵的向里吹。她向窗前走去,却忽然发现,窗外站着一个人,那个黑衣服的女人。风吹动着那个女人的长发,掩盖了她的面貌,却依旧可以看得出隐藏的笑意。那个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放声大哭的孩子。可是,在这个时候,女人却没有急于上前。应该说,她不敢上前。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衣女人,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女人依旧不断的哭着,男人有些厌烦,同时还带着些许的愤怒。他冲着女人大声的喊:“哭什么啊哭!你知道现在要哭,之前那个女人在窗口消失的时候,为什么你不上去抓住她?!”话说出口,男人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女人脸上的泪痕已经,声音颤抖,啜泣着,问:“这里,我们这里,是几楼?”男人愣住了。是啊,他们住在顶楼。相当高的楼层。没有理由,一个女人,就这么消失在了窗口的位置。

除非,那个不是人。嗯,大概,原本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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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语:恐怖的想法一旦滋生,就绝对没有遗忘的可能。选择只有两种,一是克服,二是逃避。其实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永久的。当你克服了某一种恐惧之后,新的更深的恐惧就会随之而来。当你认为自己逃避了某种东西的时候,实则是越陷越深难以自拔。那么,应该如何选择呢?

还是说,自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