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麻城结下不解之缘的原因之一,是麻城有我的许多朋友。熊明修、金仕善、郑重建、董胜来、缪益鹏、周胜辉、林明康等,都是打了几十年或十几年交道的文苑老友。原因之二则是座落在黄梅县境内的佛教禅宗胜地五祖寺内,有一座声名赫赫的“麻城殿”。相传“麻城殿”是麻城人一砖一瓦,一石一木从麻城背到黄梅来的。据《五祖寺志》记载:“清朝重建时,《毗卢殿》改名《麻城殿》。”以神话创作为终生职业的“神话周”,与各类神话人物打了一辈子交道,当然少不了要与五祖寺打交道,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与麻城更是“神交”已久。
意外的缘分
不过,真正与麻城的亲密接触是从2008年2月24日,参加黄冈市政协第三届第二次会议第三天中午,麻城市的老书记、黄冈市广播电视局范从政局长请我吃饭,酒席上,范局长三句话不离本行地聊起了电影、电视剧创作。恰好根据本人小说《七仙女正传》改编的35集电视剧《天仙配》,创下了2007年度收视率冠军,因此,从2008年1月2日上午开始在中央电视台(CCTV-1)第一套节目“精选剧场”回放,大家便很自然地聊到了我的作品,聊到了“天涯论坛”对我的专访,聊到了有人打算以我的作品为基础,投资20个亿,建一个“东方神话园”和“神话影视城”。最后,甚至聊到要在黄冈建“周濯街工作室”,请我到黄冈去写……。
“请问周主席你去没去过麻城?”同桌吃饭的麻城博达学校董事长李尧东先生,突然发问。我说,不只一次地路过,却没有专程去过。尧东先生当即邀请我赴麻城一游,我说,上半年没时间,我要完成一部关于黄梅戏创始人的长篇《黄梅戏第一代宗师——邢绣娘》。“如果在‘两会’期间去呢?”“那倒可以考虑……”。我这里话音未落,快人快语,热情好客的李尧东先生马上说,今天下午就去,我们分别回宾馆请假,下午出发。2月24日下午14·30分我们正式上路,同行的还有麻城文联主席熊亚兰。
刚上路不久,老天爷便零零散散地撒起了雪花,算是我与麻城第一次亲密接触的祝贺!我的思绪象雪花一样散乱,我不清楚尧东先生如此急切地请我到麻城来的用意何在?为了引进“东方神话园”、“神话影视城”的投资么?酒席上已经说过,这两个项目的初步计划定在麻城五脑山,而最后的选址权在投资方。行进途中我再次表明了这个意思,头脑灵活的尧东先生,则一再三表明,仅仅是请我亲眼目睹一下五脑山的美景而已。因为我是写神话的,所以也顺便请我看一看麻姑洞。
事后,我才知道,“顺便”看一下的那个地方,才是尧东先生请我来麻城的主要目标。散会不久,我便接到李尧东先生的电话,他告诉我,以李开寿市长为首的麻城市政府有意请我为“麻姑洞”的主人——麻姑,写一部长篇神话小说。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我实在不敢贸然应诺,原因是《黄梅戏第一代宗师——邢绣娘》要到8月底才能脱稿。而包括黄冈“周濯街工作室”在内,已经有三个项目等待我8月底的最后答复,更重要的是我从来不接没有把握的“活儿”。
有道是“意”为“心音”,言为心声。心里一有疑虑,嘴里答应得就不痛快,这…这…那…那…地言不由衷。旗下有5000余师生的博达董事长是何等样人?我在这边一犹豫,他在那边马上说:“如果是报酬问题,你开什么价都行……”。
为了避免误会,我也迅速回答说:再好的项目也只能推到8月份以后,而且必须经过初步考察,我认为自己能“把握得了”才能答应。
为了能够按时完成《邢绣娘》的写作,原本答应参加的麻城杜鹃旅游文化节也没敢去参加。8月下旬,当尧东先生来电询问时,我二话没说,便如期赴约了。经过一个星期的初步考察,我惊喜地发现,这位麻姑不仅是神话故事《麻姑献寿》中的麻姑,而且中国的麻姑是从麻城开始才正式姓“麻”的——而“麻城”二字,则是因为麻姑的父亲麻秋,在这里筑城而得名。于是,我大胆地接受了,并初步定名为《麻姑》。
从麻城带了《麻城县志》、《麻城地名志》、《五彩麻城》和《麻城市民间故事集》等一大捆书回黄梅,认认真真地“啃”了一个多月,并写了份详细的《采风提纲》后,又于10月26日第三次来到麻城,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实地采风。
在老友新朋的陪伴下,在专车的护送下,在所到之地无比热情的款待下,我怀着愉悦的心情,先后采访了声名远播的沈家庄,有“全国将军第一乡”之称的乘马岗,有“中国菊花第一镇”之称的福田河,有“华中杜鹃第一山”美誉的龟峰山景区。又采访了号称“老米酒之乡”的木子店,名副其实的岐亭古镇杏花村,因孔夫子光临而得名的夫子河,药王墓、药王庙所在地白果镇,麻姑洞、帝主庙所在地五脑山,娘娘坟、凤凰寨所在地张家畈,“东路花鼓的发源地”盐田河,美不胜收的狮子峰林场,还有那令人难忘的文庙、古楼、白鸭山、海螺湖和市博物馆,以及异常神奇的九龙山、九龙河与柏子塔。
意外的收获
应该说,整个采访仅仅进行了一半,我对《麻姑》的创作已信心倍增。再加上在去乡、镇、场采风前后或中间,又穿插着对凌礼朝、金木、熊明修、金仕善、邵德艾、郑锋、郑重建、林明康、李明、刘明西、朱常文、周汝茂、张刚强、朱金奉等领导、专家、学者、作家和民间文学爱好者的座谈,又让我对写好《麻姑》更加信心十足。
随着采风、座谈的逐步深入,又有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尽管“意想不到的收获”有许多无法写进《麻姑》,却样样都是麻城文化的精髓。
且不说春秋时期发生在麻城的《柏举之战》,尽管它已经成了《孙子兵法》中精典战例,且演绎成了世界军事经典,让麻城从此载入中华上下五千年史册。也不说黄麻起义,打响了鄂豫皖武装起义第一枪,使6万多麻城人参加红军,从而成就了麻城“鄂豫皖红军之源”和每10个红军中就有一个是麻城人等与“武道”有关的内容;也不说美丽、善良、充满爱心的麻姑是在这里得道成仙的等与“仙道”有关的故事;仅仅与翰墨飘香人文荟萃有关的“文道”故事,便有不少震憾人心的东西。
麻城是一个战略要地,也是一方文学乐土,一个翰墨飘香人文荟萃的地方。因此,圣人孔夫子来过,诗仙李白来过,文坛巨星苏东坡来过,通俗文学大师冯梦龙也来过。他们纷至沓来,营造了一个笔墨麻城,提升了一个人文麻城。他们的到来,使麻城的儒教发生了变化,一连出了三百多个进士和翰林。
仅仅在明代便出了114个文进士,22个武进士,一个县在一个朝代之内便有136人“进士及第”,这样的奇迹全国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也一定是极为鲜见的。即使与号称“东南邹鲁”的古徽州(今黄山市)相比也毫不逊色。
所谓“邹鲁”,原指春秋时的邹国和鲁国,孟子生于邹,孔子生于鲁,是文教兴盛之地的代称。古徽州地处东南,文教昌盛,名人辈出。自宋开始,在全国已有相当大的影响。南宋绍兴年间,著名诗人范成大任徽州司库参军,在任上曾作《九日南楼宴》的诗。其首句为“斯民邹鲁更丰年,雅道凄凉见此贤”,首次将徽州比作“邹鲁”。元末,休宁学者赵汸,在《商山书院学田记》中称:“新安(徽州的雅称)自南迁后,人物之多,文学之盛,称于天下……故四方谓东南邹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