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麻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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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奉命筑城(2)

“麻军佐麻少爷,我石传力可是一向都很尊重你啊!”石传力很不高兴地说:“我虽然书不如你读得多,但帐还是会算的,全县3000余户,每户留一人不是……”

“石将军,我没有说你不会算帐,我的意思是这个帐只能做加法,不能做减法。现在是每户来一人已经有3058人,进度是三个月完成四分之一。如果再增加相等数量的人,干相同时间的活儿不是可以再完成7里长城墙,约占总长度的四分之二么?前后两次相加不是完成了10·5里,约点总长度的四分之三么?”麻文房说:“因此,按照梅县令的这个办法实施,平均每户增加一人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按照麻军佐的计算方法,我们岂不是可以提前一个多月完成筑城计划么?”石传力淡淡一笑道:“若是象麻军佐想象的那么乐观,郡守大人就没有必要把我们召集到这儿来商讨了。梅县令你说呢?”

梅自醒小心翼翼地说:“回石将军的话,形势的确没有那么乐观。不过……”

麻文房知道梅自醒不敢充分表达自己的想法,因此,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接过话头道:“石将军和梅县令说得对,形势的确没有那么乐观。因为到了春季,不仅会因为雨水太多而影响工程进度,而且为了不误农时,还得让一大批农工回家去搞春耕、春播。否则,我们的城墙筑好之日,便成了全县大闹粮荒之时。而现在每户留一人,也有让他们为明年的春耕作准备的意思。”

曾经当了近20年牧民的麻秋也觉得每户留一人,是个劳民而不伤民的好办法。因为在农村,每户如果没有一个男人在家,其困难是难以想象的。更重要的是,麻秋心里一直记得妻子和女儿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帮别人就是帮自己。”因此,麻秋最后决定采取一个折衷方案:一是接受石副将的建议,年龄界限“下从17岁开始,上至56岁为止”;二是接受梅县令的建议,每户留一人,为明年的春耕作准备,其余适龄男人除教书先生、草泽郎中外,全部参加筑城。

没想到,新增人数、工程进度等等,都比原来预计的大打折扣了。三天后,该来的人员都来了。梅自醒派人登记的结果是,新增了2563人,比当初的估计划少了500人左右。

统计结果出来那天吃午饭时,熊碧霞见丈夫、儿子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把儿子叫到一边问:“房儿,你们父子俩今天这是怎么啦,脸拉得长长的,像是谁欠了你们500两银子没还似的?”

“不是欠了500两银子,而是筑城工地上,比预计的少来了近500人。”麻文房说:“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是会大影响筑城的进度啊,父亲正为这件事情着急呢。三天前,是我和梅县令建议每户留一个男人在家里准备明年的春耕,是父亲大人最后拍板,支持了梅县令和孩儿的建议。如今……”

“父亲大人你们都不必担心,不就是比原来预计的少了几百人么?我们还可以用别的办法来弥补。老百姓是最讲道理,也最讲实际的。你们经过了近一年的努力,彻底解决西阳县的社会治安后,你们‘所到之处无不呈现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就是西阳百姓给你们的最好回报啊。”麻姑在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开导父亲说:“这也是我们争取百姓支持的最好基础。父亲大人若能对筑城的农工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相信他们会尽力而为的。”

麻秋听完女儿话之后,尽管什么话也没有说,内心里却大不以为然。他不不相信一个女孩子不仅懂得应该如何围缴盗贼,而且懂得如何筑城。。

早餐后麻秋当即让麻文房把石传力、梅自醒等人找到一起,直言不讳地对他们说:“石将军、梅县令,还有文房儿,昨天的统计结果表明,比我们的预计少了500人左右,面对这个不可逆转的事实,我们能不力争以现有的人力,完成在此之前拟定的计划呢?

石传力说:“将军阁下,郡守大人。我认为根本没有这种可能。500人的缺口实在太大了。”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如果我们能够把大家的积极性发动起来,用5500余人去完成,在一般情况下必须6000余人才能完成的工程是有可能的。”麻文房说:“因为我们三个月前已经完成的百分之二十五,是在一般情况下完成的,我们在这个基础上加一倍,任务本来就不算太重;其次是如果我们能对现有人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他们能尽力而为,是完全有可能完成的。”

“麻军佐言之有理!老百姓做事,尽力而为与没有尽力而为区别是非常大的。比如说,本县在下面就听到不少人担心。筑城不是为了保证老百姓的安全,而是为了把西阳的美女关进城里,以便随时听候皇帝调遣呢。”梅自醒说:“甚至有人认为,城墙竣工之日,即为西阳他们与妻子女儿分离之时。”

“这件事情若是不向民工们解释清楚,其后果将不堪设想啊!”一直在屏风后面“监听”的麻姑忍不住接过话头道:“哪一家没有妻子、女儿?若是能够消除他们的心腹之患,民工们干活的劲头,少说也能增添三分!”

“我们大人在商量筑城大计,你一个小姑娘多嘴多舌的想干什么?”在场的人们见屏风后面传出声音来,全都不争地望着麻秋。麻秋很不高兴地冲着屏风吼道:“若是再不速速离开,本郡守即刻令人将你押解上堂重打五十大板!”

麻文房笑了笑对大家说:“各位大人别介意,那是我妹妹。”

麻秋摆了摆手,示意麻文房不要答理麻姑,并接着说:“如果大家认为可行,我们不妨一试如何?想当初关于动员盗贼们改邪归正,改恶从善,不也是采取相似之法么?”

“既然郡守大人认为可以试试我等岂有不同意之理?”石传力对于当初在处理盗贼的方法上,自己与麻秋间分歧记忆犹新,便不阴不阳地说:“尽管末将以为没有这种可能,但试一试亦无大碍啊。”

“所谓试试,无非是由本郡守出面,向筑城都将圣上旨意、我的部署、为何如此部署?以及这么部署对于来年的春耕有什么好处,对各家各户的生产有什么好处等等,统统讲一遍。”麻秋一边思索,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其中还有一项最要紧的内容就是要将所谓‘城墙竣工之日,即为西阳他们与妻子女儿分离之时’的流言彻底戳穿……”

梅自醒建议说:“郡守大人最好再讲一讲眼前的状况。由郡守大人亲口告诉大家,城墙四分之二的长度是我们如何算出来的……”

麻文房说:“梅县令的建议不错。甚至还可以告诉西阳百姓,我们原计划是多少人,眼下尚缺多少人……”

“依本郡守之见,是要告诉大家,若是众人都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窨有几分获胜的把握?若是完不成既定长度,将会经明年的春耕带来什么样的隐患或严重后果!”麻秋打断儿子的话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马上确定下来,在何讲,分几次?”

“讲一次还不行么,为什么要化整为另呀?”石传力反问道。

麻文房便接过话头道:“眼下筑城工地上,已经有将近5600人,有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暂且不论,就算是有一个可以呆那么多人的场地,谁又有那么大的嗓门,喊得近6000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呢?”

“那倒也是。”石传力似有所悟道:“那就分呗,由梅县令拿个主意如何?”

“西阳县现有亭川、太平、仙居、孝感四乡,一个乡来筑城的人数均在一千 一千五百人之间。”梅自醒说:“要不就以乡划界,分四次在四个地方讲,不知郡守大人、石将军意下如何?”

“好!按梅县令的意思这么定了!”麻秋点了点头说:“今天上午、下午各一场,明天上午下午各一场。”

大家表示一致赞成。

已经有了九个月前几次大型讲演经验的麻秋,先从自己三年前奉后赵皇帝石虎之命,攻打邾城“收复西阳”开始讲起,再讲自己奉命镇守西阳之初,在维护社会治安上,因经验不足而办了一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后来几经周折,才在既不劳民,又不伤财,也没有让官兵疲于奔命的前题下,解决了盗贼满天飞,富人不堪其挠,贫民百姓苦不堪言的局面。

也是在整顿社会治安、处理盗贼等一连串问题时,让本郡守悟出了一个道理:为官者想要让自己高兴,最高明的办法便是首先自已治下的百姓们高兴。本次筑城我们让每户留一男丁,便是考虑到了大家的难处,如果我们不是考虑了百姓的子女要读书,不考虑各家各户的老人、孩子要人为他们防病、治病,我们也可以把教书先生、草泽郎中抽来……

不瞒大家说,我们一下增加这么多人,是为了加速筑城的进度。不过,同时也是考虑到明年春天雨水多,不便施工,再加上春耕、春播、各家各户需要的劳力多,如果我们今年冬季不能一鼓作气地完成筑城计划的四分之二,明年春季农忙季节,本郡守和家的压力就会大得多……。

麻秋的话,讲得入情入理,情真真,意切切,5600多农工听后无不深受感动。挖泥、挑土、夯城墙的干劲空前高涨。筑城的进度之快,工程品质之高,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一个月之内,便完成了3·5华里,两个月还差三天,又完成了4华里约占总长度的四分之一还要强,如果照这样下去,春节之前就可以完成全部的筑城计划。岂有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理?

不过,工程进度如此之快并不全是男人们的功劳。尽管,工地上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为调动这5600多男人的积极性而连开四场动员大会的麻秋也是男人,其他管理这些民工的各级官员也是清一色的男人,但是,在广大民工们的心目中,个个都在念道一个默默奉献的女人,在他们看来,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努力,筑城的速度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

原来,由于民工们日夜赶工筑城,每天天刚朦朦亮就上工,到夜里天黑透了还要点起火把干一阵子才收工,真可谓“从鸡叫忙到鬼叫”。因此,民工们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回到工棚倒头就睡,根本没有精力或兴趣去洗脸、洗脚。在自己家里干活时,男人们偶尔一夜、两夜不洗脚就睡觉的事虽然也时有必生,但是,那毕竟是妻子或母亲偶尔“失察”才发生的个别情况。

可是,在这个完全失去女人“监督”而又非常辛苦的工地上,一旦经常,甚至天天不洗脚,竟然造成了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许多民工的脚上长了疮。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疔疮不断恶化,流脓流血。脚上有疮痛,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但是为了不影响筑城的进度,民工们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

“奇怪呀,我这脚上的疔疮怎么一夜之间全好了呢?”一个中年民工早晨起床后,首先发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迹。

他那里话音刚落,立即又有青年人、老年人纷纷发出惊叹:“是呀,我脚上的疔疮也好了!”“我脚上的疔疮也好了啊 !”“我……”

这个说:“哎呀,这件事情真是太奇怪了呀!”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说:“想必是有人帮忙治好了呗?”

有人说: “不会吧,昨天夜里如果有人来了,我们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呢?!”

“不是有人来帮你们治好了,难道是神仙下凡在你们每个人的脚上摸了一把不成?”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自问自答道:“你们一个个睡得像死猪一样,只怕有人把你们抬去卖了,你们也不晓得信呢,怎么可能觉察得到啊?”

“我们年轻人不晓得,你们老年人总应该有感觉吧?”一个疮痛刚好的年青人不服气地反问道:“不是有好几个老年人脚板上长的疔疮也好了么,怎么也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人来过呢?”

“我发现了,本来我不想说的,既然你们都以为是神仙下凡帮的忙,我就不得不说了。”一位老年民工表情严肃地说:“若是不说便埋没了别人的功劳,那样我的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满仓伯,你发现了别人在做行善积德的好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一个年青民工一脸坏笑地问:“难道是哪位神仙为你治好了脚,让你老人家不好意思开口不成?”

满仓伯仍然是满脸严肃地回答:“富贵贤侄呀,这次真让你猜对了。你满仓伯的脚的确是一位天仙般的美女给治好的呢!”

“满仓伯,我怕你是董永的老婆说天话,做梦讨小老婆——尽想好事吧?”从沈家庄来的李富贵打着哈哈说:“不要说美女,只怕任何女人到工棚里来都会被这臭气熏天的味道给熏跑了,还能静下心来为我们洗脚、泡脚,往我们的脚上涂药?!”

满仓伯没有骗人,昨天晚上他真的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在一个小伙子身边蹲着,定眼一看,原来是在帮那个小伙子脱鞋,发现那小伙子的脚上不仅长满了疔疮,还有因为鞋不合脚而打了水泡,一双脚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溃烂得不成样子。那女孩子显得格外小心,洗完脚后,又将那双烂脚放在热水里烫了好一会儿才放回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