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心下有了考量。若成事,日后飞黄腾达。若败事,凭南荣世家的手段,他们想必活不过明日。既如此,不如放手一搏,赌胜!
骤然齐齐往后退了几步,纷纷从怀中掏出丹药,往嘴里一闷,几人身上的气息猛地攀升了一倍!
函治空桐凤眼一眯,盯着他们手中的丹药,眸华晦暗不明。
四周,渐渐涌起了狂风,枝桠在风中摇晃,发出枯老的咯吱声。
南宫玦数人分别以不同的方向,攻击二人,尽是杀招!长鞭远攻,时不时在猝不及防的时机角度偷袭。刀剑无眼,武者有眼,几人配合有度,一个试探,一个近攻。
随笙心下一凛,齐夏他二人恐怕抵挡不住!担忧的回过头,正见函治空桐皱眉思索,低声问道:“怎么了?”
正欲回答,前方一阵怒吼打断了这一方的安然。
“给我杀!”南宫玦手执长剑,剑锋狠厉精准,直刺向正与另一人交战中的齐夏!
最让人震惊的是,他身上泛着的是参杂着黑色玄气!竟有隐隐踏入黑阶之势!
公玉泽一个回身,南宫玦的剑正离齐夏的长袍不过分毫之差!
“小心!”公玉泽几近睚眦欲裂,双眸赤红。
一道白衣身影闪过,本该刺入皮肉的长剑在众目睽睽之下突地断成了两截!
“哐”,半截剑头摔落在地上,南宫玦愣了,公玉泽呆了,方才激烈的战场诡异的安静下来,连鹤唳的风声也顺势停歇。
天,这可是高阶兵器!就这么一挥袖,然后,就这么断了?!
南荣玦手上紧握着那柄断剑,握的力度之大,手背的青筋毕露!他粗喘着大气,难以置信的望着那袭翩翩白衣,脸涨的通红,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何为羞辱?你带着一干人等,自以为成竹在胸,胜负不过分秒之事。哪料对方,从一开始,便不屑一顾。甚至,你引以为傲的兵器,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废器,不堪一击。
“去一旁休整。”函治空桐若有所思的望着南荣玦,平静到不起波澜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好。”公玉泽搀着脚步不稳的齐夏,朝一旁走去。
函治空桐勾起一抹冷笑,俊朗的五官衬得几分妖邪。掠过南荣玦,视线锁定在躲在他身后的四人,清润的嗓音此时听来仿若来自地狱的宣判,响在耳畔,避之不及,他说:“想活命么?”
想?当然想!谁不想活命!四人齐刷刷点头,四双眸子透着万分恐惧,双腿打着寒颤,心底后悔莫及,相比于失去性命的可能,南荣玦的威胁算得了什么!
“你们之中只有一人能活命,”函治空桐慢条斯理的说道,清俊绝代的身姿透出一股不可比拟的王者之势,他是生来的王者,注定尊贵的俯视着这群蝼蚁,而他人只能颤颤巍巍臣服膜拜。
顿了半晌,他续道:“究竟谁能活下去,就得看你的诚意了。”
四人露出一番挣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南荣玦,欲言又止。
南荣玦心头怒火滔天,他们竟然想背叛他!难道不怕南荣世家灭了他的家族么!
可他说不出话,也动不了。他的身子被锁定了,动弹不得。
一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向前迈了一小步,恳求的望着函治空桐,嗓音颤抖:“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放过我。”
另外三人争先恐后的插嘴,表示自己能提供更多的消息。
函治空桐素手一抬,四人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说,提供消息最多者,活。”
在接下来的七嘴八舌中,函治空桐大概知晓了几分,不过,他的重点并不在这,而是……
“你们的高级兵器从何得来?”
四人面面相觑,高级兵器是南荣玦给他们的,还说,如果这事办成,他们手里头的兵器就归他们个人。对于兵器的来源,他们不知。
函治空桐略扫了眼几人的神情,心下了然。随即抛出第二个问题:“方才你们所用的丹药,又知道多少?”
四人再次面露茫然,这个也是南荣玦给的,其它的他们都不知道。
“既然都不清楚,那么…”函治空桐抬起掌心,灰色的雾气缭绕。
那,那是灰阶!如此年轻的灰阶!四人愕然的睁大了双眼,霎时,面如死灰!
定住身形的南荣玦此刻也心下一凛,脑中一片空白。他,万万没想过他是灰阶!如果知道,今日之事绝不可能发生。
五个借助高级兵器才勉强达到紫阶后期的人,竟还不自量力的想要截杀灰阶,滑天下之大稽!
“等等,我还想起来一件事!”一名脸颊凹陷紧贴着骨头的男子大声嚷道,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不停。
“说来听听。”函治空桐负手于后,嘴角微翘却让人无故的心惊胆寒。
“那日,我去南荣府找南荣玦。在门口的时候,碰巧见到南荣家主出门相迎一位穿着朴素的老者,神态恭敬。我偷偷的向下人打听,他们说那是丹塔的长老。第二日,南荣玦便给了我丹药,想必此丹药正是那位长老给的。”
果然与丹塔有关!函治空桐眉头稍拢,看了看几步开外的随笙,不发一言。
按理说来,丹塔不问世事,不掺与几大家族的明争暗斗,不该出现南荣府。如今,既然一反常态的出现了,必定是有所图谋,可,南荣世家能为他做什么?况且,这丹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
函治空桐敛眉凝想,目光瞥向噤若寒蝉的四人,徐徐道:“你们三人,无话可说了么?”
三人无缄默,他们平日与南荣玦的关系不亲近,根本无从知道一些比较秘密的事。
“那便死吧。”
轻飘飘的四个字落入耳内,却似乎震的耳朵轰轰响。只见他素手轻抬,数道亮光迅疾而出,四人脖颈划出一道血痕,当场身亡!
利落的杀人手法,仅剩的那名男子下意识的摸摸脖颈,吞了吞口水,心头骇然。
而函治空桐,始终笑的云淡风轻,似乎,双手从未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