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明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说道:“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晚上八点多才从外面回来,我们围绕着要不要孩子这个事吵起来了。她说要留下这个孩子,我说现在我们俩经济条件也不好,等过两年好一点了再要孩子。就因为这,后来越吵越僵,她就赌气跑出去了。”
“你是说,你老婆怀孕了?”凌若冰问道。
“是啊,快两个月了。”闫大明又抹了抹眼泪。
“那,你们经常吵架吗?”我问道。
“不是啊,我们平时关系挺好的,一般的情况下,我也会让着她。就是那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的脾气非常大,说着说着把我的火气也惹上来了,就吵起来了,事后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闫大明说。
再问下去,也没能发现别的有价值的线索。后来我们安慰了闫大明一番,就告辞走出了居民楼。
凌若冰说道:“秦路,今天我看就这样吧,我回去再查一查之前的那两个案子,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有情况我们再联系。”
我点头应允,没坐凌若冰的车,搭上个公交,回到了铁子的诊所。
铁子诊所的病人还是挺多,看来他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了。我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又走进了后屋。
我突然想起来,我肚子里还有个无所不知的万蛊王呢,我为什么不问问他关于这案子的意见呢。想到这里,我对万蛊王喊道:“喂,你睡着没?”
“听见啦,这么大嗓门,睡着了也得被你吵醒了。啥事?”万蛊王总是睡不醒的状态。
“我这两天去查个案子,好像跟鬼有点关系,你能感受到不?能给我个意见吗?”
“老夫是蛊王,不是鬼王。你那案子跟蛊没关系,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我能感受到,那栋楼有些阴气,但是那里面我敢肯定没鬼。我估计可能是到了晚上,那鬼才会来。”万蛊王说道。
“那鬼是个什么鬼呢,她为什么会害那三个女人呢?”
“这个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别再打扰我睡觉了。”万蛊王打了个哈欠,又没了动静。
我正想再从万蛊王那里了解点什么,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凌若冰打来的。刚接通,凌若冰就风风火火喊道:“秦路,有新发现。之前死的那俩女孩,生前都怀着孕呢。”
“什么?都怀着孕?又一个共同点。”
“是啊,你说我们要不要整个楼查一下,看还有没有怀孕的女孩,重点保护一下。”凌若冰问我。
“有必要啊,不过这是你们警方的事啊,你该问你们队里的人才对。”我有些不解。
“队里的人都不信有鬼啊,硬说自杀都是巧合。这样吧,我找一下当地派出所,让赵明帮我一下。”说着,凌若冰放下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鬼会选择怀有孩子的女人下手呢。我正在绞尽脑汁,铁子一推门走了进来,我笑着问道:“顾神医,那么多病人,这么一会就看完啦?”
“看个屁看,你看看都几点了,神医也得吃饭啊。对了,你那什么破案子咋样了。”铁子还是很好奇。
我赶紧拉铁子坐下:“正好,你来了,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把案子的经过跟铁子说了一遍。铁子听完说道:“这多简单啊,这说明那个害人的鬼痛恨孕妇,要不就是痛恨婴儿。他生前肯定受到了这方面的冤屈。”
“呀,行啊铁子,没看出来啊,还有这分析能力。”
“那是,哥们儿胸怀锦绣,你还是不了解我。”铁子洋洋得意。
“别吹啦,都这么些年的兄弟了,我还不知道你?走吧,咱俩出去吃点饭,你请客。”
“次奥,为啥又是我请客?”
“你生意这么好,你好意思让我一个无业游民请客吗?”我瞪着他。
“走吧,你还无业游民?合着你帮着查案没有报酬啊?”铁子问道。
“报你个头,我纯属友情客串。”
我俩一边抬杠一边往门外走,结果刚走到门口,一辆吉普车就一溜烟从远处驶了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诊所的门口。
不用看,这肯定是凌若冰开的车。果然,车刚停下,凌若冰开门走了下来。我赶紧迎上去:“若冰,怎么这么急?有事吗?”
“嗯,赵明给我回话了,他查了查那居民楼的住户。”
“那一整栋楼啊,怎么查的这么快?”我有点不相信。
“那楼本来就没剩多少住户了,而且派出所都有记录。查起来当然快了。”
“好吧,那咱进去说吧。”说着我领着凌若冰往诊所里面走。后面传来铁子的喊声:“喂,不去吃饭啦?重色轻友的家伙。”
进了诊所,我急着问:“若冰,查的怎么样?”
“剩下的住户里,适龄的妇女只有一个,叫刘玉婷。我刚刚调查过了,她倒没怀孕,而是刚刚生了孩子,孩子到今天还没满月,才第二十四天。”
“啊?这么说怀孕的女子也没都出事啊?难道我们的判断有误?”我自言自语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不我们再去问问这个叫刘玉婷的?看她怀孕期间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也好,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现在就去吗?”
凌若冰笑了笑:“让你背着重色轻友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要不咱们先吃饭吧,叫上铁子。”
最后铁子请我和凌若冰在诊所旁边的面馆吃了午饭,我和凌若冰就直接去了居民楼找刘玉婷。
我在门外停住了脚步,对凌若冰说:“内什么,我就不去了,我在门口等你。”
“你为啥不进去?”凌若冰疑问道。
“刘玉婷刚生完孩子,正坐月子呢,我去不合适。”
“啊,是哈,那好,我自己去,你去车里等我吧。”
我坐在凌若冰的车里,等她问话出来。结果等着等着睡着了,直到凌若冰出来敲了敲玻璃。我一看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我打了哈欠,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啊,问了这么长时间吗?”
凌若冰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这刘玉婷啊,怀孕期间,还真有意外的事发生。”
我一听,困意全无,急忙坐直了身体,凝神静听。
凌若冰接着说道:“开始的时候,我问她,她说也没什么,就是自从怀孕开始,就总做一个梦。”
“梦?什么梦?”
“她总梦到有一个残疾的孩子在向她索命。”凌若冰说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残疾孩子?索命?能不能说详细点。”
“刘玉婷说的很详细,她说那个梦里的女孩子跟她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不过,那个女孩是个残疾,她的下半个身体从腹部以下开始,只有右边的身体,而左边,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腿。而她的腹部像是被刀切去了,切口是斜斜地向上,很平也很光滑。可是,切口里却有一些肠子和看不清的脏器斜挂着,隐隐约约的一部分露在了外面。那女孩子的上半身虽然齐全,但是她的左臂像婴儿的手臂一样,长在身体上,很不协调。”
“怎么会这样,她不认识那女孩吗?”我听了很是吃惊。
凌若冰摇摇头,接着说:“那个**********子一直用很仇恨的眼光看着她,咬牙切齿地骂她,说她夺去了两人共有的东西,是她害死了自己,并且要扑上来卡她的脖子。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从梦中惊醒。”
“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怪梦呢?共有的东西?什么意思呢?”
“你别想了,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凌若冰说道。
“你知道?跟案情有关系吗?”
“也许有,这也是刘玉婷自己说的,说到最后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刚出生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而是,而是个连体婴儿。”
“什么?连体婴儿?”我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离奇了。
“是,本来应该是双胞胎的,可是却长成了连体。她们的腹部下半部分连在一起。另一边的婴儿只有一条腿,而且左手臂发育不正常。刚出生不久,残缺的那个开始呼吸困难,医生判断活不了多久了。为了保住刘玉婷,经过父母的同意,医院决定给她们做分离手术,于是在孩子出生的第二十五天进行了分离手术。手术基本是成功的,经过分离和人工修补后,保住了刘玉婷,但是那个残缺的女婴虽然经过抢救,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那个梦中的残缺女孩是……”
“我也这么想,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被分离出去的婴儿的鬼魂作祟?”凌若冰点点头。
“那刘玉婷说没说,那个分离后的婴儿尸体怎么处理了?”我追问道。
“我也问了,刘玉婷说当时医院是首次成功做的这种分离手术,就征求她父母的意见,要把那个婴儿做个研究。当时她的父母也同意了。”
“在哪家医院做的手术?”
“就是现在的市第二医院。”凌若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