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冰把刀尖上的小虫伸到了火把里,里面嗤地一声,一股白烟升起。
我盯着那片密林,提醒道:“这里面说不上有多少只类似的蛊虫,你们注意一点,千万别让它钻进皮肤里,如果一旦钻进去,就会迅速潜入内脏,轻者潜伏数年,吸精血,影响心智,重者啖血肉,当场毙亡。”
我的话让顾仁铁一个劲地擦汗。他突然问道:“刚才我看它已经钻到了你的皮肤下面,后来怎么又出来了?”
“我想是还是因为祖奶奶的体蛊起到的作用,我的血应该是对它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我猜测道。
铁子羡慕道:“秦路,啥时候你也给我弄一只在肚子里吧,真是好处多多啊。”
“多你个头,你还是盯着点吧,要是再飞出来一只,我可不一定救得了你。”
我话音刚落,凌若冰一脚踹在了顾仁铁的胯骨上,一下子把他踹出去好几米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被踹的莫名其妙,一骨碌爬起来,刚要发作,就发现凌若冰一抖手,匕首脱手而出,一道寒光闪过,叮在了墙上。
顾仁铁楞在当场,我骂了一句:“发什么楞,你又捡了一条命。”我们跑到洞壁前面,发现那匕首尖上正扎着一只蛊虫,和刚才不同的是,这只是黑色的,有着坚硬的后壳,后壳已经被匕首扎碎,此时被叮在墙上正剧烈地挣扎。
铁子哭丧个脸:“麻痹的,这帮死虫子干嘛非盯着我不放啊?”
而此时,我们同时发现,在密林中的不同方位,都出现了小的白点,显然还有更多的蛊虫准备飞射出来。
我拍着脑袋,快速地思考着。最后,我做了判断:“我看我们还是进蛊瘴阵里吧,这蛊虫飞射实在厉害,一只还能应付,要是几只一起飞出来,恐怕我们应付不暇,万一没留神钻进了身体,那可就糟了。如果我们进阵,或许还有一线的生机。”
“我次奥,那麻溜的,赶紧去吧,还等啥呢?”顾仁铁被蛊虫吓着了,有些着急。
“别急,进蛊瘴阵也得有所准备才行,要不进去也是死路一条。”我拦住了他。
“那快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这……”我迟疑了一下,时间紧迫,还是说了出来:“我知道有一种东西,能够延缓瘴气的毒气入侵,也许能坚持到我们找到出口。”
我说完之后,他们俩都眼巴巴看着我。铁子更是迫不及待:“什么东西?我们身上有吗?”
我狠了狠心,说道:“你有没有,我不知道,我肯定有,若冰……若冰没有。不过我可以借给她。”
“到底什么东西,能不能别这么神秘?”凌若冰一边握着匕首盯着林子里的那几处白点,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说,说,等会我说出来,看你还能这么气势凌人不?”我心想。
时势所迫,我便不再顾忌更多,说道:“这东西就是童子尿。”
“啊?”顾仁铁楞了一下,转而欣然说道:“这个啊,我有,我有。”
我赶紧接了一句:“铁子,这个可不是装纯的时候啊,要不折不扣的童子尿,你要是没有,我可以送你点,不过你可千万别想着冒充,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你想什么呢?我是如假包换的处男之身。”说着他瞥了一眼凌若冰。
我这才发现凌若冰满脸通红,正狠狠地瞪着我。我赶紧说道:“若冰,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用童子尿把布条润湿,捂在口鼻,能有效地防止蛊瘴。”
凌若冰脸红的像个番茄,急的直跺脚:“你们……你们……你们爱谁用谁用,我不用。”
“那可不行,我们不能丢下你。你帮我们守一会,我和铁子去加工。”说着,我拉着顾仁铁跑到了一边的角落。
凌若冰在后面大声喊叫:“秦路,你欺负人。”
我没理她,用刀把自己的两个裤腿各扎了个洞,一使劲都给撕了下来。然后告诉顾仁铁:“最后跟你说一遍啊,不是处男别尼玛逞能,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顾仁铁把自己的衣服一角撕了下来,已经开始对着那撕下来的布条开始尿了。他不无得意地说道:“你就别操心了,老子坚持了二十多年,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我们一路上也都没捞着机会方便,这下可找到机会了,我对着那两块裤腿子尿了个痛快。之后,我捏着两块湿漉漉的布,走回到凌若冰身边,此时我发现凌若冰已经在这么一会工夫又扎死了一只蛊虫。
我赶紧递过去一块布,说道:“铁子那家伙不准成,你还是用我的吧。这个份量更足些,加了量了,给你。”
凌若冰杏眼圆翻,憋得满脸通红,说道:“我宁可在这外面等死,我也不用你那破玩意。”
现在我们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了,里面的蛊虫随时都会激射而出。但是我见凌若冰的样子,肯定是宁死也不会用我的法器了。
我左右为难,如果不用这童子尿,进了蛊瘴,注定是九死一生。可我看到凌若冰在一旁委屈的样子,就要哭出来了,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
我把心一横,又想了一个主意。我随手又在衣服上扯下来一块布,一顺短刀,在我肩膀的地方狠狠划了一刀,刀锋过处,鲜血迸流。
凌若冰一见,惊呼了一声:“你干什么?”
我忍着疼,把手里的碎布往伤口上一捂,碎布瞬间被染得血红。我把血红的布往凌若冰手里一递:“我希望,我的血能对蛊瘴也有个克制,一会你把这个掩住口鼻,试试运气吧。”
凌若冰木然地接过碎布,眼中噙泪,欲言又止。
我把自己手里的童子尿法器往鼻子上一捂,率先往蛊瘴阵里冲去。蛊瘴阵里的幻境完全让我们舍弃了火把的照明,因为在里面的光线已经足够用了。
顾仁铁咧着嘴,硬着头皮也照我的法子,把他的布条也掩住口鼻。凌若冰迟疑了一下,最后把我那条血布往鼻子上一捂,拎着匕首,也闯进了蛊瘴阵。
我们三个冲进阵里,左突右冲。那层层的蛊瘴迅速笼罩住我们。而我出的这个主意,似乎还不错,我闻着自己的尿骚,强自忍住阵阵的恶心,心想多亏凌若冰没用我的东西,我自己都这么恶心,她一个丫头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我偷眼看了看她,她紧紧捂着我那块血布,似乎那蛊瘴也没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看起来我的血还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我心想,早知道我忍着疼,多放一些血出来就好了。
虽然那蛊瘴暂时不能对我们的身体造成影响,但是我们走在瘴气之中,却辨不清任何的方向。这树林本身就是个幻象,我们走在里面更是像坠入五里雾中。
蛊瘴里不时有大大小小的蛊虫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不知道是童子尿起了作用,还是我的血液的克制,它们都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有些气喘。
我暗道一声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童子尿快失效了。可是眼下我们还没找到出路,如果现在失效,我们无疑将全部葬身在蛊瘴阵中。
而随着在蛊瘴里左转右转,大家都有点头昏脑涨的感觉,我真想干脆就撇掉掩口布,就地一躺,爱咋咋地,凭天由命。
可是此时,走在我身边的凌若冰突然停顿了一下,我很奇怪,不知道此时她要做什么。可是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她竟撇下我们,直直往一个方向跑去。
见到此情景,我和铁子也不敢怠慢,透过掩口布,猛吸了一口气,紧跟着凌若冰跑了下去。
跑着跑着,我终于注意到,在路的前方,有两道白光,正在蛊瘴中若隐若现。看起来凌若冰正是奔着这白光跑去的。
我不敢确定那白光对我们有利有弊,但是凭直觉,在这蛊瘴阵中,似乎不会给我们留出如此明显的生门。
可是说起来,眼下的局面,我们也只能按照这条路走了。我们循着那两道白光,一路疾跑,可是那光看起来很近,跑起来却久久不到尽头。
跑在前面的凌若冰跑得很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我和铁子却有点累得跑不动了。我想张口喊一声凌若冰,可是又怕移动了掩口布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眼见着凌若冰越跑越快,已经把我们俩拉开了十米左右的一段距离。中间的蛊瘴迅速把我们的视线遮住,只看到那两道诡异的白光透过蛊瘴向我们一闪一闪,像是挑衅,又像是引诱。
看着凌若冰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干脆就停住了脚步,哈着腰直喘气。铁子的体力更差,基本上就要堆在地上了。
但是这里毕竟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尽量去和凌若冰汇合。我扶起铁子,两个人踉踉跄跄往前走,好在那两道白光还在,我们照着这个唯一的目标往前移动。
此时的我,心里七上八下,开始的时候走失了镯子,现在凌若冰又不知去向,而且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吉凶祸福,想到这里,一阵悲痛涌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