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殿中最中央位置的皇帝直直的看着他们,在他们分开的一刻,突然开口:“镜月,你与封云侯义子早已相识?”
说此话之时,千镜月芜的关注点还在玄睿的身上,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不耐的皱了一下眉,本打算就这样忽略他的问话,想想现在二人所站在的位置,考虑了如果出言不敬会带来的麻烦,她自己倒是没有关系,养伤这么多天,她的身体早已恢复,从这里闯出去是足够的,只是刚刚她就注意到,玄睿的脸色不好,眉眼之间,都带着倦怠的痕迹,硬闯出殿,受伤的几率太大。
思及此,她还是调整表情抬起头,朗声道:“启禀陛下,自然不是,在下只是与封云侯义子一见如故,情难自己。”难保玄睿会不会受到什么不知名的威胁,她只有面不改色的胡扯。
众人皆目瞪口呆,第一次见面你就抱人家,如此不守妇道吗?议论声,嘲笑声,辱骂声,萦绕在整个大殿内。
皇帝也有些惊讶,正思忖着如何说话,扑通一声,大殿的舞池中央,已经跪下一人。
千昊跪立在地,怒着声音道:“逆女殿前失仪,还望陛下宽恕。”说完此话,随即转身面朝千镜月芜,手中所带玉扳指已然取下,带着内力向千镜月芜膝盖处激射而去,并道:“逆女,还不跪下向皇上请罪。”
千镜月芜看他一眼,正要躲开,却见一块碎瓷片被人射出正要撞上千昊打出的玉扳指。她索性不再躲避,静静的站着。
“咔”的一声轻响,玉扳指断裂,碎瓷片却不减攻势,带着风插在了地上,随即瓷片一寸一寸的变为粉末。风一吹,只剩下地上的一处痕迹来提醒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发出瓷片的人,千镜月芜也转身看他,白易尘就坐在他的席位上,右手端了一杯酒,轻啜了一口,若无其事的就像什么也没做过。如果不是他面前一个酒杯缺少的一块,几乎让人以为不是他做的。白易尘看见她望过来,微微笑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不再看她。
皇帝看了看安静的几人,微笑着道:“丞相平身吧,镜月何曾殿前失仪,不过是小事。”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千昊怯怯懦懦拱着手站起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白绝尘微微一笑,道:“继续表演,来人。”
他拍了拍手,身旁的太监慌忙传话,舞姬鱼贯而入,大殿再一次热闹起来。
月芜拉了玄睿一起,坐在大殿的一角,静静的交谈着。
封云侯站在哪里,眼看着所有人都忽略了他,怒意起来,张口就要责备,却看见白易尘抬头瞥了他一眼,让他闭嘴的眼神太过明显,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脸色憋的通红。
旁边的官员没有看到七王爷的眼神,以为封云侯脸红是已有了醉意,忙和他攀谈。他也无法拒绝,僵着脸应酬起来。
另一边,月芜正在查看玄睿的伤势,他伤的很重,那天穿越过来,千镜月芜受伤昏倒后,保护光圈就失去了该有的作用,最倒霉的是,和千镜月芜不同,千镜玄睿掉落的地方是一个悬崖。
他随身并没有带长鞭,没有办法及时勾住悬崖边伸出的树杈,只能在掉落一定深度时抓住伸出的树杈,巨大的下坠力让他的右胳膊直接脱臼,他使力微微一旋身,才缓冲了自己掉落的一些速度的冲力。就用那样方法有惊无险的到了悬崖的一半处,却突然出现了落石,为了躲避落石,再加上他右臂脱臼无力,在距离地面七八米的地方才躲过最大的落石,巨石落地,他也无力在悬崖处缓冲,直直掉了下去,巨石落地的振动,他感受到了大半,再也撑不住,吐血险些昏倒,如果不是后来封云侯的人无意救了他,认他为义子,找京城名医为他治病,他此刻怕是无法站在这里的。
当然,这些他并不打算告诉千镜月芜,他怕她自责难过。但是,月芜却并不是没有发觉,血浓于水,再加上多年同生共死的默契,让她立刻就明白了玄睿没有说出的话。
心,猛地疼了,玄睿总是这样,不声不吭的承受着所有不好,从来不会责怪她一句,无条件的信赖,尽他所能保护着她。
他不说,月芜也不会提,他希望他别担心,她就配合一下吧,先让玄睿继续呆在封云侯府继续养伤,她这些天寻访名医,为玄睿找着有益身体的药草。
在心里下了决定,她心微微放了下来。
渐渐的,宴会已经结束,千镜月芜嘱咐了玄睿几句,便和他暂别。回了千府。
半月的时间未见,还有太多的话想要跟他说,打算等到明天她去做客封云侯再说。
回到千府,她让丫鬟找了几本关于药草采摘的书籍,打算多看看,明天晚上去一些地方采些治内伤的药材。
是夜,月牙在空中孤独的悬挂着,清亮的光打在小院里。地上忽然掠过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