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天堂向左，罗马向右；这是缘分，一左一右。
于是，当晚便在酒吧落脚了。
那辆自行车，也被他们帮忙拉了回来。
张雨乔在夜里深深地醒着，她数羊，从一只，数到一百，一千，一万，依然清醒。
楼下断断续续的弹奏声传了上来，她不数羊了，侧着身，静静地听，最后竟奇迹般地睡着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走廊外静悄悄的，她没惊动任何人，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去。
楼下依旧没人，出门前，她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上几行感谢的话语，将它贴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然后静静地离开。
回到学校后，一个叫‘罗马向右’的人加了她。
她的Q名叫‘天堂向左’，她觉得这是缘分，一左一右。
他们聊了很久，她问他多大了，他说，三十多岁。
他没问她的年龄，她也觉得没什么，她的资料就写着真实年龄。
他们每晚都聊到很晚，他会跟她说很多陈年旧事，往往是她向他诉苦，说些无病呻吟的话，他就在那边劝。
她看着他的话一行行地在电脑屏幕上闪烁而出，她就把那些表情各异的符号发过去，如同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每晚他都会对她说再见，但从不跟她说晚安，她想，‘晚安’是情侣之间的对话，不适合他们。
临近暑假的时候，学校来了一组乐队，听说是音乐学院搞的节目，以学生会的名义举办一场联欢晚会。
张雨乔没时间去看，因为她正在忙着准备期末考试。
晚上去饭堂打完饭出来，不小心撞着了人，张雨乔低着头，条件反射地连声道歉。
“咦？你不是张雨乔吗？”
张雨乔惊讶地抬起头来，眼前正是周连宁，他朝她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上去，有一股傻劲儿。
“你不是毕业了吗？”
“是毕业了，我来学校是因为一个朋友，今晚他在联欢晚会中有节目，这不闲着没事干嘛。我来，是为了帮他捧捧场的，哎，你去不？一起去吧？”
张雨乔想了想，还是去吧，疯一下，没什么不可以的，青春嘛，不挥霍都是罪过。
晚上八点的时候，音乐广场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这么多人，怎么看呀？一整晚就看人头？”
晚会即将开始，张雨乔拉着室友杨洋在人墙外挤来挤去。
“这不在找个地方看嘛！”
张雨乔白了室友一眼，听到舞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开场对白，边踮着脚尖，努力伸长脖子往舞台上看去。
“我说雨乔，要不，出卖一下你的美貌叫学生会的通融通融一下？有他们帮忙，我们还用愁找不到好位置..”
张雨乔横了她一眼，没说话，脸色有点沉，杨洋识相地闭了嘴。
很快，晚会开始了。
一系列的节目下来，都不是自己钟意的，无聊的要死，张雨乔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她开始后悔，今晚来看晚会纯粹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