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一顿,说道:
“小四,谢谢你。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小时候的愿望就是让自己和普通人一样,可是这种怪病,就连婆婆都没有办法,还是你想到了刮皮的这种办法,让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能做为一个普通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现在就算让我死去,我也不会心存遗憾了。真的。”
“唉,你怎么会说这种话呢?其实我想,就算我不用这种办法,渐渐的我们也会找到其它的办法来治你的病的,是病总能治好的。”
白岚亦是笑了一笑。
怪异的是,两个人已经心意相通,可是这层心意相通之中,却又带着许多的隔膜。
就算一张纸横在两人的面前,似乎用手指一捅就破,可是两个人非但不会去捅这张纸,反而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张纸,生怕这张纸在不经意间,被自己,或者是被他人给捅破。
白岚当真也是说到做到,当即拿出了砚台,纸墨,轻轻的砚起了墨。
这些都是广生父亲所留下的遗物,从广生的父亲死后,这个村子里并没有几个人识得文字,这些笔墨一类也都保存了下来,细细地砚开了墨,而后沾着那些墨擦在了头发上。
白岚没有刻意地回避杨得巳,杨得巳也不再看那本白头山志,而是仔细地盯着白岚一点一点儿的将墨描在了头上。
就仿佛是在变魔术一般,白岚的头发由白而渐渐的入黑。
白岚照着一面铜镜,看着自己一点儿一点儿地变化,她的心里也满是兴奋。
哪怕明知道这种描上去的墨可能不会占太久的时间,但她依然很满意。
许久以来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自己成为一个普通人,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活,而现在终于实现了。
手臂举着,生恐那墨水滴在自己的头顶,可是举的时间长了,手臂难免还是发软发酸,长长的头发想要避开衣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