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长老已经臊得面红耳赤,目光一直处在游离状态不敢直视白夜的眼睛,:“黑狼妖的话想必白姑娘听得很清楚,他既然已经盯上了白姑娘就绝不会让姑娘逃离,王者之风势力强大,黑狼妖的属下皆修为高深、手段狠辣,并非我花妖盟贪生怕死,实在因为敌强我弱,就算拼掉所有花妖的性命也无法保全姑娘,既然如此还不如、、、、、”
“大哥,莫要再说了!”二长老厉声打断了大长老的话,褪尽了甜美笑容的她一脸英气,“白姑娘是笼月的朋友也就是花妖盟的客人,有牺牲客人保全自己的主人吗?若是传扬出去花妖盟颜面何存?如此卑鄙之举小妹绝不同意!”
“二姐说得不错,我们不能这样做。”三长老轻声附和,眼中的忧色更加浓郁。
二长老和三长老的态度让白夜怒气稍减,不过她并未出声,只是冷冷看着大长老,看他如何应对。
大长老苦涩地扯起嘴角:“卑鄙、无耻?不错,我的所作所为的确很卑鄙很无耻,不过我必须如此别无选择!盟主闭关前将花妖盟托付给我们,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灭亡,只要能保住花妖盟,再卑鄙无耻的事我也愿意干!按照规矩盟主闭关时大长老有最后决断权,因此你们必须听命于我将白姑娘交给黑狼。”
二长老和三长老面面相觑,她们当然明白大长老态度强硬地行使职权其实是对她们的保护,他独自担当起卑鄙小人角色,却为整个花妖盟争取了一个生存的机会,面对这样的大哥,两位长老还能说什么。
大长老再次对着白夜深深施礼:“白姑娘,非常抱歉,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得罪姑娘了,此事过后我会辞去长老之位,并且去暗室面壁百年以赎罪,倘若姑娘欲报今日仇,在下郑重承诺,只要花妖联盟逃过此难,在下任由姑娘处置绝不还手。”
白夜心中的愤怒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酸楚与悲哀,世间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在强大力量的压制下,弱小的一方挣扎得着实很辛苦很心酸,有时候需要牺牲一切才能换取一个生存的机会,对于已经被生存的压力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弱者而言,道德、良心、尊严都太沉重了,他们背负不起。
大长老的行为的确卑鄙,然而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来看他的选择或许是正确的,因为这样做付出的代价最小,而大长老不惜出卖良知不惜损毁名誉为的却并非他自己的利益,而是为数千花妖能生存下去,他究竟是无耻还是高尚,是贪生怕死还是忍辱负重,实在难以判定。
白夜第一次发觉,世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同样的事物,倘若换个角度去看或许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大长老沉重的话让花妖们的内心极度挣扎,而笼月、嫣然和菲雪则有着完全不同的煎熬和恐惧,白夜仗义援手却被大长老出卖,三个花妖在无比愧疚的同时也深恐娘娘一怒之下大开杀戒,拿大长老的鲜血祭她的流光剑。
很想将娘娘的实力对几位长老和盘托出,然而那样做明显违背了娘娘的意愿,激怒娘娘的事打死她们也不敢干,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大长老继续冒犯娘娘,最后惨死于娘娘之手?
左思右想后笼月狠狠一咬牙,鼓起全部的勇气怒视着她一向敬畏的大长老:“大长老,娘、、、白姑娘只是属下的朋友而非花妖盟的成员,您无权要求她为花妖盟牺牲,大长老的言行无法令属下信服,因此属下决定即刻退出花妖盟带着朋友一起离开。”
笼月的胆量和果决令嫣然和菲雪深感佩服,她们的心思都一样,事到如今哪里还敢奢望娘娘保护花妖盟,不血腥报复便谢天谢地了,最好的办法便是在事态没有彻底恶化之前赶紧带走娘娘,她们实在害怕再纠缠下去大长老会被娘娘一掌拍死。
大长老哪里知晓笼月的一片苦心,倒是被她以下犯上的大胆行为气得浑身哆嗦:“放肆!身为花妖盟的一员,在联盟面临绝境之时非但不挺身而出捍卫家园,反而因一己私念临阵脱逃,妄花妖盟庇护你数百年,你竟恩将仇报,实在可恶之极!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联盟的戒律,论罪当诛,今日看着白姑娘份上饶你一次,若再多言,定然按律取你性命!”
大长老,您老怎么如此冥顽不灵?再啰嗦下去属下的性命倒是无虞,您老的性命恐怕难保了。
笼月急得跺脚,无奈之下只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二长老何三长老。
三长老轻轻地摇了摇头,满脸歉疚,二长老干脆扭头回避,根本不让笼月看到她的眼睛。
这时,对面山崖上传来白鼠精愉快地声音:“时辰到了,三位长老也应该有了决断吧?如若在下猜得不错,今日王者之风与花妖盟将化干戈为玉帛,并且喜结良缘,嘿嘿,待黑狼大帅洞房花烛之时,三位长老一定要赏脸来喝杯喜酒。”
黑狼妖欢喜得两眼放光,腰板挺得直直的恨不能顶天立地:“择日不如撞日,洞房花烛定在今夜最妥当,从此以后花妖盟的诸位兄弟姐妹便是我黑狼的姨姐舅哥,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黑狼,诸位若是不嫌弃,今晚我在洞府备下喜酒等你们。”
黑狼的手下们群情激奋欢呼雀跃,倒并非因为大帅抱得美人归,而是有机会与美貌的花妖们一起喝喜酒闹洞房,连老成持重的军师白鼠精内心也激动不已,暗暗筹划着如何才能邀请到三长老光临黑狼的婚宴。
黑狼阵营倒是欢天喜地,山沟这边,花妖盟总坛却一片愁云惨雾,真可谓一家欢喜一家愁。
大长老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息,缓缓闭上了眼睛,片刻后,他双目猛然睁开,一道决绝的光芒从眼中射出:“大家听着,今日我花妖盟欠下了白姑娘一个天大的恩情,从今以后白姑娘但有吩咐,我花妖盟万死不辞!白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笼月吗?”
白夜静静地看着大长老,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恐惧,没有惊慌也没有愤怒,大长老心中诧异,隐隐感到有些不妙,然而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忽然,白夜笑了,宛如一缕阳光射入浓稠的黑暗,那种璀璨和绚烂令在场的花妖眼前一亮,当然,其中不包括笼月、嫣然和菲雪,白夜美丽的笑容带给她们的却是毛骨悚然的感觉,直觉告诉她们,花妖盟大难临头了。
笼月急中生智,不管不顾地拉起白夜的手:“别听大长老胡说八道,我们走。”
大长老、、胡说八道?花妖们被笼月的胆大妄为惊呆了,一些见多识广的花妖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莫非这个白夜也是狐妖,笼月被她的魅术深深迷惑了?
大长老勃然大怒:“大胆,你在找死!”
话音未落,大长老手中的松木杖已经凌空劈下,带着巨大的破空声直端端落向笼月的头顶。
“大哥,且慢!”
“大长老手下留情!”
两位长老和一些和笼月交好的花妖都发出了惊呼,笼月自己也惊叫出声,不过她口中叫的却是:“娘娘息怒!”
哪里来的“娘娘”,莫非笼月吓傻了?
这个疑问刚刚升起便得到了答案,大长老的松木杖在距离笼月头顶一寸处被生生架住了!
这根松木杖坚硬如铁,大长老全力劈下时更是重愈万斤,足以崩山裂地、开金碎玉,即便如此,若是用其他兵器来招架倒也并非难事,可怕的是,架住松木杖的不是兵器,而是一根手指,一根修长、纤细、白皙如玉的手指,而手指的主人竟然是一直被大长老逼迫的白衣女子白夜,不用说,笼月口中的“娘娘”定然是她了,不管她是何来历,单凭她能够以一根手指轻松抵挡大长老奋力一击便不负笼月一声“娘娘”了,这份功力即便盟主也未必拥有。
大长老傻了,额头上冒出滴滴冷汗,连手中的松木杖掉落在地也未察觉,他内心非常恐惧,因为只有他看清了白夜那随意一指是多么的云淡风轻,甚至连妖力都没有释放,然而当松木杖击打在手指上时,给他的感觉却如同与巨大的磐石相撞,震得他虎口剧痛,木杖险些脱手,他敢肯定,莫说盟主,就算山中道行最深的妖怪,也就黑狼妖的主子蛊雕也绝不是白夜的对手。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招惹了一个根本惹不起的厉害角色,意味着自己的一念之差很可能令花妖盟万劫不复,意味着自己将成为花妖盟的罪人!
越想越怕的大长老两眼发黑双腿发颤,若非二长老暗中发出妖力相扶持,他可能已经瘫到在地。
“娘娘。”笼月眼泪汪汪地望着白夜,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嫣然和菲雪也是同样的神情。
白夜心中一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罢了,大长老有一点说得不错,无论是笼月、嫣然或是菲雪都受花妖盟庇护了数百年,你们的确欠花妖盟一份恩情,既然你们决意跟随我,你们所欠的恩情理所应当由我偿还,今日我便替你们了结了与花妖盟的这段因果。”
二长老和三长老两人对视了一下,眼底闪过令人琢磨不透的神情。她们上前扶起大长老,然后双手作揖,“娘娘,刚刚多有得罪,请多多包含,娘娘肯帮我们走出困境,也是我们花妖盟修来的福分,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必定会在所不辞!”
山沟那边的黑狼妖显然还不了解这边的情况,眼神贪婪的望着白衣女子,放佛看到了今晚洞房花烛的场景,他一把摸过嘴角的口水,顺手推了一把旁边的白鼠精,“快快,快把我的小娘子抢过来。”
白鼠精一不小心就被拍了个踉跄,他也顺势踹了一脚旁边的小喽啰,骂道“来愣着干嘛,快去给老大抢女人啊!”
后面的小妖们都跃跃预试,他们好像笃定了花妖盟不能将他们怎样,吹着口哨就奔了过去,而白夜这时候早已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风卷起飘飘的衣诀,淡然的表情看不到喜悲,但假如你仔细看眼睛的话,就会感到那么一丝冷冽的寒意。
狐狸在白夜身后不远的地方,看似邪魅的笑容里有着一丝决狠,看着黑狼贪婪的眼神,恨不得马上上去给他撕碎。但是看到白夜的样子,他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小妖们呼啸的跑了过来,原本还战战兢兢的花妖们此刻都挺起了胸膛,聚集了多年的仇恨终于在白夜的庇护下摩拳擦掌,想要拼上去,狐狸朝玉儿使了个眼色,玉儿就心领神会的把众人给拦下了。
白夜只是静静的站着,好像外界的事情跟她没有半点联系,任对面的喽啰冲了过来。可当他们刚要冲到白夜面前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去,大家都不可思议的从地上爬起来面面相觑。
那头的黑狼拍了下老鼠精的后脑勺,“快给老子看看那边啥情况!”老鼠精眯着眼睛望过去,“老大,那个女的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估计不足为据,但是你看身后,那个红衣服的,可是个狐狸精啊,看来道行不浅,我们的注意了。!”
“娘娘。”笼月眼泪汪汪地望着白夜,眼神里充满了祈求,嫣然和菲雪也是同样的神情。
白夜心中一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罢了,大长老有一点说得不错,无论是笼月、嫣然或是菲雪都受花妖盟庇护了数百年,你们的确欠花妖盟一份恩情,既然你们决意跟随我,你们所欠的恩情理所应当由我偿还,今日我便替你们了结了与花妖盟的这段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