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世亲自领兵追击李自成的这个决定,立刻遭到小院子里所有兄弟所反对,尤其是过天星。
“你是这全陕西的头子,那就是我们未来的皇上,现在,你就好好的坐镇陕西金銮殿,指挥调度全局,而打仗厮杀的事情,那就是我们这些元帅将军的事情,要不,还要我们干什么?”过天星挡在吕世的身前,头一次很认真的说着道理。
“哥哥,不要皇帝皇帝的,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我们还是要努力在乱世里求活,而不是与北京的那个崇祯争夺什么皇帝位置,因此上,我依旧是原先黑虎山上的那个吕世,我依旧是要带着兄弟们为一条活路厮杀的吕世。”吕世也很认真的说。
“那不一样。”过天星当场驳斥了吕世的说辞:“那时候是那时候的事情,大家不过是一起生死,也没有什么希望前途,现在不行了,我们已经家大业大,再不是抬屁股走人的流寇,我们需要你,坐镇西安处理越来越多的事情,这些事情我们在坐的每个人都做不来,因此上,我,和我的武将兄弟就指挥厮杀。”然后一指焦急的陈策道:“而陈策是的那帮子文人,更要在你的指点下,治理这个陕西,让追随我们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因此上,我代替不了陈策,而陈策也代替不了我,这时候,掌控全局的,就只能是你。”过天星难得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的与吕世争辩,这样他里清醒的说出了现在全陕西的现状。看来,整天嘻嘻哈哈,就知道自己的骑兵,就知道欣赏,炫耀自己浑身金光闪闪的大元帅服的过天星并不是个真的傻瓜,只是为了不给根据地的政权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表现出来的一种态度和方式。
“我知道我的位置,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吕世连连点头,但是话锋一转道:“但是,我更了解我现在该做什么。”转过身看向满院子神情急迫的兄弟以及父母,吕世缓缓的道:“我们的现在,一切都在初创,是经不起一点磕碰失败的,同时,这次追缴李自成,也是我们第一次主动出击,这更加要求我们不能有失败。”
所有的人都暗暗点头,是的,陕西初创,真的不容许有半点失败,而一旦失败,那么,对整个陕西的百姓,对整个陕西的安定,尤其,在那些在闯军强势打压下,只能暂时俯首帖耳的各地地主豪强来说,都是一种希望,虽然那希望是那么的渺茫,但也会给根据地稳定带来灾难性的的后果。
“这样,就更需要成为闯王坐镇陕西中央,让百姓随时知道你的安全,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在你的威压下,变得老老实实。”赵兴在一个角落里,轻声提议。这个提议现在成了赵兴难得被所有人赞同的提议。
吕世看看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委屈了的赵兴,对他轻轻点头微微一笑,然后接着自己的话题道:“这个道理我懂,但是,我更想说,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么,为了这次必须的胜利,我来问问在座的兄弟,谁了解李自成这个枭雄,谁能说真的能保证彻底的消灭他?”
此问一出,立刻让原本跃跃欲试的兄弟们沉默起来。
是的,当时自己只要求一个武就要出征灭了李自成那股现在全大明最大的杆子,其实是出于一时意气,是出于要阻止闯王亲自出阵的理由,这的扪心自问,大家到时都知道李自成那股杆子的实力,不但得了山西他自己改得到的那份劫掠成果,最后,还在广武焚烧吉县一战,几乎全歼了高迎祥等最有影响力的杆子,让在城外的李自成捡了一个大大的便宜,不但接受了这群以高迎祥为盟主的杆子,在山西呼啸劫掠的全部家当,同时,更接收了那些杆子抛弃在城外的所有部众。那是多少?就算当初广武守城的时候杀伤,还要加上吉县焚城的歼灭,最保守的估计,李自成还有十到二十万的人马。
而这些人马在雄心勃勃且有魄力能力,还有那堆积如山的银钱下,一定在这段时候成了一支强军,最起码已经比其他杆子更加有战斗力。
而现在根据地真正能拿得出手,在不影响春耕的情况下,就只能是一万骑兵。用这一万骑兵,与飘忽不定的李自成追逐鏖战,没有一个人敢用脑袋担保资金必胜。
而一旦失败,自己脑袋掉了倒是没什么,但是,却给闯军留下了一个失败的先例,对军心士气将是绝大的打击,正如刚刚过天星大统领说的那样,只要闯军失败的消息一传回来,那么,那些享受几千年乡绅士子待遇,在各地作威作福,而被闯军几乎无情剥夺了这些特权的土豪劣绅,就会立刻发生骚动,到那时候,根据地将再次变得动荡不安,这是现在陕西最怕出现的事情。
而这时候,李自成这股对根据地,对闯军怀有绝大敌视的杆子和隐患必须清除,而能达到必胜的,在大家的眼里心里,就诊的只有闯王吕世才能做到。
“还是我去,闯王坐镇中央。”过天星沉默了一阵后,再次坚定自己的决定,但想了想,再次提出一个看来是相对稳妥的方案:“要不,再将吴涛军事派给我做助手,这样,我想应该能成。”
吴涛往前上了一步,躬身施礼,却不说话,只是拿稳重的眼光看向吕世。
吕世笑着摇摇头道:“这个方案不妥,倒不是我不信任大元帅的能力,只是吴涛兄弟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政府兵部尚书,而我们刚刚组建的政府,在军事上依旧是工作的重点,还有整编闯军,建立后勤,军工生产等等,事情多的不知道繁几,一旦兵部没了主事,那一切都将停顿,那时候,对我们后期发展,对政府的运作大大的不利。”
吕世一说,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点头,转头看向吴涛,那原本潇洒恬淡的脸庞,已经消瘦的只剩下颧骨,双眼更是被一层血丝所占满,大家对这个进退得当,只是任劳任怨的兄弟,再次充满了感激,敬佩还有,折服。
吴涛没有觉得大家眼神里的东西,听了闯王吕世的话,更加变得忧心忡忡。也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
“还有,在座的谁最了解李自成这个人?”吕世提出了这个说法,立刻就将所有的人都问的哑口无言。
是的,李自成这的不被大家了解,他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虽然每次杆子侵犯根据地的时候,都没有他出现在前台,但是,每次的战斗力,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无处不在,一个相对站立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你根本就只能看到影子,而捉不到实体的敌人才最可怕。
“而我。”吕世一指自己的鼻子,肯定的道:“而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李自成为人秉性,最了解他的那套战法的人。”
看看大家不信的样子,吕世微微一笑,站在院子里,背起手,习惯性的开始慢慢踱步,沉思很久,然后慢慢开口,将自己在后世里知道的李自成的几乎所有现在以前的信息一一道来,最后再将历史上最权威的队李自成的评价,转为自己的评价。
这是一份翔实的叙述,这更是一个客观的,对一个历史上最具争议的人物之一的一份评价,这样的叙述与评价怎么不让现在的人所震撼?
现在大家都在心中想,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李自成自己的,绝对不是他自己,而是我们现在的闯王吕世。
“因此上,对付李自成只能,也只能是我,这样的理由可以让大家认同吗?”沉思很久,吕世抬起头,静静的扫视了小院子里的兄弟们一眼之后,语音平淡的问道。
对于吕世了解的这些,大家都认为这是闯王的勤勉,更有赵兴遍布朝廷管辖范围那无孔不入的监军士暗探的无尚功劳,是他们的勤勉艰辛,这才让根据地对自己的敌人了如指掌到了这种地步,现在,大家看向一项被大家所不齿,一项被大家所惧怕的监军士总队长赵兴的眼神,已经是一种敬佩,还有一丝感谢。
赵兴看到这久违的兄弟们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阵激动,但是,在他的心中,更将吕世看做了天人,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监军士在吕世提到李自成的第一次开始,就极力收集有关他的情报,但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关于李自成的情报是肤浅的,简单到简陋的地步,那么,要么闯王便是先知先觉的神人,要么就是闯王还有一套自己不知道的暗中势力存在,这股势力如果能做到对李自成的调查的程度,那么,天下还有谁敢再和衣而卧?
好在,赵兴从刚刚吕世起步就追随吕世,达到了形影不离,因此,他深深的知道,吕世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任何黑暗组织,因此上,剩下的就只能是先知先觉的神人,因此上,赵兴躲在角落里,但对吕世的神态却是越发恭敬了。
没有人再反对吕世亲自带兵出征,没有人能够有理由再劝阻吕世的决定。包括三叔,而只剩下三婶低声的哭泣。
“我要跟着你去。”春兰再次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那红艳艳的脸庞,没了羞涩,有的只有坚定。
吕世上前,轻轻的拉起他的一只手,淡淡的笑着道:“本该如此。”
就此,一场闯王对闯王的真正争锋开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