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提议是不是就真正的改变了历史?历史上那是一年后才是高迎祥的会盟大起义,才有了三十六营会盟,才有了闯王李自成,现在看来可能是在自己身不由己间,便促成了明末起义的提前,我不知道这个历史的改变对自己是好是坏,管他呢,救了自己有恩的人出脱牢狱才是正经,至少说我不在亏欠与谁。
吕世无奈,便把目光投向了赵大海。
赵大海是官身,对县城的情况更加了解,也许更有说服力看见吕世望向自己,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坐在一旁的赵大海很兴奋,听着吕世等人谋划计较,想想不知不觉间,自己参加了这么一个轰轰烈烈的大事,也算是让原先那些对自己呼来换去的上官面前露脸张扬,现在都开始幻想打下县城,自己如何羞辱他们,看他们在自己脚前战战兢兢哀求活命地的样子了。
这时候见吕世问,便站起道:“各位当家,就我所知,米脂千户所定制是一千二百战兵,但现在不比开国,只有战兵四百多近五百,这些都是光棍汉或是逃无可逃的,只能在军营里混口稀饭,偶尔拿些饷银,想来近一年也没什么大的改变,但若剔除老弱病残,还拿得动刀枪上得阵的怕也有二百将近。”
“千户所的武备如何呢?”吕世紧跟一句问道。
“攻守器械虽然大多被盗卖或是年久失修,也乏填补,但是还是有大统十几杆(榆木喷),刀枪人手一把却还没有问题,还有弓近百,箭簇不下十万。”这些倒也不是什么秘密,赵大海都是非常了解的。
闻听此言,不粘泥等听来已经是很吃惊了,现在的大明军队里还能有这样的装备真的是少之又少了,那十万箭簇便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却听吕世又问道;“若果事情急切时,县官千户紧急召集各地主豪强家丁护院又能召集多少?”
赵大海不假思索道:“现在是流民遍地杆子四起,各地地主豪强财大势雄的结寨自保,那些中等的或是小户地主就在秋收后携家带口的躲进县城,如果事急,那些躲进县城的大户豪强为求自保,也会不遗余力的召集家丁护院帮助守城,那大约也可以召集近千之数。”赵大海现在已经不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了攻城者的一员,说到这里自己都有点心惊了。
“那么家丁护院的战力比之卫所之兵如何,?”
“卫所之兵不可比。”赵大海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如果来攻,按规定米脂又可签丁几何?”
“米脂城内有人口二万,合户四千余,扣除豪绅大户不需签丁,以每户一丁,可签丁3千。”赵大海的额头就见了汗。
“签丁战力若何?”
“虽不能野战,但依靠强弓硬弩,高大的城墙,守城绝无问题。”赵大海面色也苍白了起来。
吕世转身,面对众位道:“这样不算援军,米脂就可得兵近四千,其中可战之兵有两千余,而我们呢?”
见大家已经面如死灰,吕世接口道:“我们只有喽啰三万,而我们这些盟军的战斗力如何?”吕世往后靠靠身子满脸都是不屑的问道。
其实就单单看过天星这里的情况就一斑窥全豹了。
这些哪里是可战的喽啰?根本就是难民大营,那些大部分平时没有什么事情的百姓家属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日里只是两碗稀粥维持不死,就是多走上几步都是气喘吁吁,更不要说刀枪不全,根本就没有训练,还哪能蚁附登城对抗高城之上得了地势,攻守器械精良充足的的官军?
“不瞒先生,其实就这三万人,大多都是男女老少齐上阵的,真正的青壮也就是八九千的样子,这三万里真正配备刀枪有些力气的各路杆子亲兵就是两三千就不错了。”不粘泥不好意思说,但过天星却是憨直,直言不讳的道。
“攻城器械呢?”
“除了不粘泥老前辈那有几门榆木喷和粗陋的猎人弓箭之外,那就只有打造云梯爬城了。”过天星苦着嘴道。
其实自己的山寨就是如此,就那百十张不能与军弓相比的猎弓都是珍惜万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的。箭矢更是少的可怜,若不是先生给了长弓制作方法,更是没半点底气。
所有的攻击都是要靠人命去填,想想自己无数兄弟姐妹就要惨死城下,心中不由黯然。但又有什么办法,为了一部分人能抢掠到一口吃的活下去度过这难熬的冬天,就必须要有一部分人用生命去换,这是不能回避的现实。
“所以,我们第一要做的是抓紧时间汇集人手,一定要有真正战兵超过敌人三倍的人手,这很重要,这才能保证大家攻击得手。”吕世直起身子语气坚定的道。
不粘泥点头赞同:“若没有这个数字,我们胜算不大。”
“然后,过天星大当家也不要藏私,便把这长弓制作的方法告诉大家,大家不分昼夜抓紧制作,同时也发动老小制作与之配套的箭矢,这是我们取胜的保证。”
“这长弓便是先生传授,我哪里还敢藏私?先生放心便是。”过天星大度道。
其实这长弓制作简单,大家一看便会,也没有必要藏私,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不粘泥和其他两人闻听当下大喜,一个利器在手便是多了取胜本钱,哪个不高兴?
“第三,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即便是不能出其不意,但也不能给官府充足的准备时间,即便是官府得到了时间,也不能让他们有训练那些签丁和家丁的时间,即便他们能匆匆忙忙的训练了一下签丁乡勇,也一定不要让他们到延安,到榆林申请器械补充的时间。”这一串紧迫的问对,当时打消了大家轻敌之心,不粘泥豁然起身道:“得先生教诲,我等才知道这兵凶战险,才知道我们原先的打打杀杀不过是玩笑罢了,要想成事还要先生这样的大才统筹,我便不在这里叨扰,现在就赶奔几个相熟的山寨,说动他们助拳,反正那县城中物资多多,也不差他们多些分肥。”
转头对盖叫天和一只虎道:“你们两个也不要闲着,马上与我一起奔走各处,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招揽出五万大军,其中一定要有一万可战之兵在内,胜败在此一举。你等前去,一定告诉他们,我们胜了,便是一个舒服的好冬天,如若是败了,那么大家就一起冻饿而死,参加不参加便是一念之间,这次大胜,以后便是同气连枝,守望相助。”言语间已经见了盟主气概。
盖叫天和一只虎也郑重站起,大声道:“尊盟主令,我等这便下山联络。”
不粘泥再次给吕世拱手道:“张家堡的攻守便在先生与过天星兄弟,我等着你拿下张家堡给大家凑集的钱粮,一切拜托。”
杆子就是这样,说干就干,绝对不拖泥带水。
过天星也不挽留,大步送众位下山。
回到山寨大厅,吕世看着过天星笑着道:“却是我让大当家的没了盟主的想法,也让大当家的没了叱咤风云的机会,大当家的还在对我耿耿于怀是也不是?”
过天星是个直爽粗豪人,当下也不隐瞒道:“先生,这事情本来便是你发起,我当不当盟主无所谓,但我想上位与你,但你却平白的放弃了这个机会。”
吕世很感动,当下笑笑道:“大当家的却是多心,我本就不是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志向野心,但其实真的是,这盟主我也不想要你担当,其中关窍却要我给你说说,这样也免得兄弟们生分。”
“我是粗人,本就是在这乱世带着乡亲父老挣扎求活,也没什么想法,但我今天看到先生大才,知道有先生在便能让我们多活些时日,所以我想让先生上位,这是某的真心话。” 吕世再次赶到心中一暖,一个刚刚见面,便能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兄弟,那真是难得,但事情却不是他这个耿直粗豪的兄弟想象的那么简单,当下连忙道:“大当家的。”
“不要这样称呼,这是先生对我的不信任,请先生直呼其名。”
吕世无奈,这也算是一种信任交托,当下也不矫情道,“其实不想你当盟主却是真心的为兄弟你好。”
赵大海不明就里道:“人往高处,水往低流,这个机会怎么就可以放弃?”
吕世笑笑道:“哥哥还是官场上人,只是想着攀爬,那是官场,这个盟主却与官场不同,且待我与你分析。”
“愿闻其详。”赵大海玉过天星一起郑重向吕世施礼请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