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病源来源于政治,似乎正在被证实当中。中国足协引起的中国足坛大审判事件无论后续评价,都是社会热点。所有人都知道,中国足球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和贪污、腐败有关,是一些实权人物对足球的侵蚀和恶意占领,严重改变了中国足球自世界杯后的良性发展方向。但在‘大快人心’的背后,究竟又有多少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发生,有多少普通人愿意去深究呢?即使对于热爱足球的人,它们也不过存在于新闻点击当中。在这里,开启对“中国足球病源来源于政治,但又与政治无关”第二波反问的同时你会发现,我已经逐渐让足球文学的改良策略和理论武器进入了对中国足球政治的攻讦当中。
足球永远是人的事,不是政治的事!就如衣食住行永远是人的事,政治从来不是人希望去关心的。我们谈论的足球,很少谈论足球政治,我们大多数人知道足球政治的大佬,知道他们的布政和足球战略,却不会成为我们议论的主题。足球世界被谈论最多的当然是球星、赛事,当然是足球评论与解说,当然是我们的足球年代。与我们日日相伴的生活、存在议题被放到足球中去,才是我们找到生存感、快乐的源泉。在这里,政治从未成为人们的需求,那么通过政治手段对中国足球进行的全盘清理,又怎么会与我们要的足球息息相关呢?既然毫无瓜葛,我们依然看我们的国际足球,中国足球又似乎纹丝未动,又怎么能说定“中国足球的病源来源于政治”呢?既然不来源于政治,那么从政治手段没办法使中国足球崛起,哪里来的大审判、留洋潮后中国足球一定会好起来的说法?我在否定一切的同时,两手交叉衬着额头,既不对中国的足球政治感任何兴趣,又对如何使用足球文学隐隐担心。
没有任何东西需要文学去‘特别’拯救。一个存在于人的心灵,发生于历史中的事物,因历史规律而变化、更新、发展,文学怎么可能承担这种救世主的身份?至今听不到任何人想到“足球文学”,这便成了潜意识中的理由。中国足球联赛生猛的10年,产生于报道团队中的足球评论员也根本没有什么足球文学意识,联赛不也一样笑傲四方,成为亚洲足球联赛的不二标志吗?这又从来说明“足球只能是踢的”,写作只是足球工作领域的次要事件。而在今天,我所要提出的,便是对它的颠覆:足球文学的提出不是使足球重新拥有崛起的迹象,而是它自己成为主角。足球文学一出现并不在足球、文学两大社会公共空间中发生,而是直接发生在社会舆论当中。从来不会被主流意识承认的‘足球写作’,却已达到了它完全转型,成为改变中国足球现状的唯一方法的历史机遇期。而世纪末的90年代,中国文学和公共空间的意识形态都还没有被重新定义,正处于转型之中,又怎么可能得到足球文学呢?这就足以证明足球文学当时还没有达到被提出的条件。
如今,我已经提出了足球文学,这是不是说明足球文学已经达到可以被提出的条件了呢?我想,这是见仁见智的。对其保有超级幻想的人(比如我自己),足球文学可能是一种超越,以足球为终极理想,却又不被现实中的足球所束缚,足球文学摆脱了这个时代物质条件的一切限制,直通人性,直通人的最高精神追求;对于一般人来说,足球文学也许只是扯淡,四个字就是四个字,什么都没有。既不能让它吃好点,穿好点,生活质量优越一点,又不能让它找到任何兴趣激发,足球文学之于社会理想、创造力的一部分是永远得不到这一群人的关注和认可的,脏话、阻碍也从它们那里出来。因此,足球文学是否已经达到了被提出的条件,需要进一步去回答下面的两个问题,也就是关乎我国国情与21世纪文化两个层面:足球是否在国家体育发展战略的超级政治任务之内;足球对当下中国文化需求的重要性究竟体现在哪里。对它们的回答,也就是回答“中国足球是从哪里、什么时候失语的”问题的提出。
先谈的是国情。举国体制作为国家体育战略的核心,以培养体育竞技精英为主,实现体育对国家国际形象的贡献。在这里,我们每日所接触的体育资讯,都是以它作为战略前提而出现的。这个国情,便决定了当下中国人的体育观,体育的社会功能逐渐被社会问题边缘化;而这,也是无数体育人、体育关注者近年激烈辩论的话题。最终我们看到的,是问题没有解决,愈演愈烈,愈加突出,一片遗憾声,不断在发出‘救世良方’,却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简单的比方便是,青年孙中山向李鸿章上书,痛彻心扉陈述自己的救过方略,但李鸿章根本不理会。孙中山如果不自己走上救国的革命道路,20世纪初的中国历史是否又是另一番景象?不敢扯远了,更不敢自比国父。如果当代知识精英还只是说、只是看、只是听,不敢做,不去做,体育的社会功能只能继续衰弱下去。体育在中国只剩‘健康’一层意义,完全失掉了‘奥运’,大家继续痛陈当今社会太糟糕,却又乱作一团,发表意见后看到的还是原样的中国社会。
于是,权威人士将中国足球持续衰退的原因归结到2002年世界杯不仅没有使中国足球获得健康、走向正确发展的道路,反倒让社会急功近利的历史心理在足球中完全爆发,关于人的利益诉求充斥着整个足球运行之中,一片迷雾——这个观点,我不完全同意。足球的社会影响力就能使它成为超级政治任务,任何一届世界杯能在中国举办,其影响力都不低于奥运。立于政治战略之上的中国足球,得到一个爆发点的强大支持,即使无法根除中国足球最大的病根,也能立马摆脱现在的困境。足球恢复到了国家重点对外战略的高度,即使民间力量众口难调,也不会影响始终的发展方向。中国足球的衰退如果只因为10年前的历史,10年以来种种问题的积累,中国足球的成绩就一蹶不振,完全陷入一元论的误区。政治力量的强行作用,民间力量的集聚,两种力量的方向是否同一,就足以决定中国足球的命运,而不仅仅在一个历史时间点上。从这里你就可以说了,足球真是时代的缩影,是民族发展的简史,是国家和社会关系在意识形态上的反应。这些,早都是陈词滥调,有的人为了足球奋斗一生,在他们看来,足球哪里是时代缩影,时代才是足球的缩影。
在这里,你就可以看到足球文学理论体系初建以后即将释放的强大生命力和活跃能力了。足球是在哪里开始失语的,正是国家体育核心战略已经将足球边缘化之后,正是中国足球的社会能力被经济转型的新阶段所掩盖。足球之所以不同于其他体育项目,就在于先天具备团结的能力和群众参与的基础。足球几乎不需要任何固定设施,包括不用皮球,足球场上的任何动作都能在任何时刻被复制、模仿。也可以这么说,足球参与的基础正是在于不用基础。文学,是人人都能用,人人都能悟的学业,人一生下来就需要学会与他人相处的能力,第一次张口说话,人的文学能力就已经具备了,也就是发音。这么一来,两大不需要任何实践基础的公共领域,本就有了天然的契合。足球文学之于民间到政治的联合,足球文学使足球重新在中国社会中找到话语权,足球文学让足球重新成为中国经济社会的一部分,当名正言顺。
足球文学如何解决中国足球的失语问题,也就是说,足球文学用自身的一套理论怎么带来中国足球新的话语的建立,足球社会影响力的重塑,就是我们使足球文学作用于中国足球政治的第一个问题了。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大于政治和国家意志的话,那么就是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