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莉,你一定要救救孩子们,一定要救救他们,他们如果不参加高考,这10多年不就白念了吗?”校长说。
教导主任满脸是汗,给校长递了一个手绢,边擦汗边说,“徐曼莉,最为重要的你班里都是一些重要的学生,都是一些干部家庭里的子女,孩子们不参加高考,会给社会造成很大压力的,这压力由你而起,你一定要配合学校解决好啊!”
徐曼莉冷笑一声说,“我一个传达室收发员有这么大威力,我自己还不知呢?”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内心还是很担心的,仔细倾听震惊全校的焚书事件。所谓的焚书事件,原来是由秦爽的一场梦境引起的。据教导主任说,秦爽做了一个梦,梦中是老师讲课的讲台突然变成了一个能够燃烧书籍的大鼎,鼎内火苗汹汹,大风从窗户里进来吹刮的火更加热烈,同学们都举起了书,说烧了吧烧了吧,烧了,就不考了,不考了,永远也不考了!而且这个梦连续好几天出现在秦爽的梦境之中,他就以为得到了某种神谕,烧,烧,烧,在教室里就烧了起来!好在没有发生火灾,发生了火灾我们学校里的每一个老师都脱不了干系!
徐曼莉皱了皱眉,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也不会起作用的。”
我和王红出现的时候,徐曼莉的这句话刚刚落下。校长和教导主任狐疑的望着我们,但很自然的为我们闪开了一条道路。
我说,“就徐曼莉现在的病情,还不能回去!”我望着那个拿着白手绢正在向鼻梁上推眼镜校长说,“学校对于一个语文老师如此处理,确也有失公平,现在不仅徐曼莉在向这种不公平抗议,我们都在向这种不公平抗议!”
校长面露难色,教导主任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吴医生,你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我心说,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着急上火!我故意说,“我也不知道,这要看病情的发展。”
这天下午,校长以及黎平王芳芳都来到了徐曼莉的病房。
王红去喊我的时候,刘湘绣王玉花和大老张都在我的办公室,刘湘绣突然想起了她在老家时绣的鸳鸯,哭着闹着让我给她上街买十字绣图案绣;王玉花对我横眉冷对非常不服我对男护工的管理,吵着嚷着要去看电视,说电视上的那个大火鼎烧的太美了太美了;大老张就说,刘湘绣王玉花,你两个谁当我老婆,我就带她出去,买什么不行,十字绣小菜一碟,看什么不行,看火场他娘的我都能去!
我听王红一说,马上就笑了。对王红以及刘湘绣王玉花大老张一笑,说,“嗨,哥们儿,我们的绝活儿来了!但是大家一定要听我的指挥!”
大老张一听“绝活儿”,腮帮子鼓得邦邦的,大牙龇出来,说,“吴医生,老吴,你说,让我大老张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刘湘绣说,“吴医生,我保证听话,只要你能把我带出六楼一步,我永远喊你娘!”王玉花却闷闷不乐,“什么劳神子,还用你王大姐帮忙!”
王红噗哧一声笑了。我说一声走,大家都跟着我来到了五楼。
校长还是声泪俱下的让徐曼莉回去,旁边的黎平也突然半阴半阳的说,不离婚了,不离了!王芳芳虽然一口一个徐大姐叫着,但眉眼里的狡猾还是看的见!
人群里闪出一条道路,我们一行五人齐刷刷的围住了徐曼莉,我问,“徐老师,这些人有没有骚扰到你,为了你的健康,我们有责任赶走他们!”
黎平说,“这是一个误会,我是她丈夫,我来看她,而且今天要给她办出院手续!”
大老张说,“你是她丈夫?可能吗?告诉你小兔崽子,我是徐曼莉的亲大叔,我怎么不认识你!”他凸瞪着两只牛眼,手臂举过头顶,好像谁要是敢动徐曼莉一下他就和谁拼命似的。
刘湘绣扯过另一个床位上的白布单,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住,白眼反瞪,鼻子上挑,舌头吐出来,指着王芳芳就喊,“谁做了亏心事,谁怕鬼叫门,我现在就是鬼,女鬼,跳荡鬼,游魂鬼,马路鬼,野坟鬼!”
王芳芳面如土色,黎平突然浑身哆嗦着说,“我真的不和徐曼莉离婚了,真的不离了,现在大家在这里作证,喏,吴医生你给我作证,我不离婚了!”
校长说,“为了我们的学校,吴医生你和医院说说,一定要徐曼莉去学校一趟,否则我这校长,否则我们300多个老师,市里就不给我们发工资了,我……”
我故意提高嗓门说,“这我说了不算,我没有实权!”后面的王玉花也提高了嗓门学我,说这我说了不算,真不算!
扑通一声,黎平跪在了地上,“我求求你了,吴医生,我代表我们学校求求你了,我本来嫌丢人,说什么也不露面,但是学校里说,我再不露面就让我也下岗,我——”
校长也说,“求求你了,我们求求你了,吴医生,你就救救我们学校吧!”
我装模作样的扶起黎平说,“你的话可都是真的,我尽量帮忙吧!”
我转头对王红说,“你工作做的不错,我们检查完毕,有事请通知我!”
到了六楼,大老张刘湘绣王玉花跌在我办公室就哈哈大笑。
我来不及笑一声,就对王红说,“明天,由你陪着我,我们一起和徐曼莉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