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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飘》的作者一一玛格丽特·米切尔

“战斗者是因力气已尽而死的,而不是因被征服而死的。” 一一玛格丽特·米切尔

一个传奇式的女子就这样走完了她那不平凡的一生。她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一儿半女,这个世界却因她而留下一部感人的小说,一部不朽的电影佳作。

1.充满幻想的童年

玛格丽特·米切尔,1900年11月8日出生在亚特兰大,她的父亲是个身材矮小,性格稳重保守的老好人,也是当地有名的律师;她的母亲小巧精干,浑身上下充满活力,笃信天主教,并且是一个为女权而战的斗士。

米切尔从小在男孩堆里长大,爱骑马,爱玩小木枪,更爱听周围的大人们谈论发生在南北战争期间的故事。她的外祖母常坐在房前的门廊上,给坐在自己膝上的小米切尔指点着一条一直穿过后院的南部同盟的战壕,然后,她绘声绘色地讲述那个夜晚,即1864年11月15日那晚的大火,“大片大片的火焰吞没了整个城市,你无论朝哪儿看,都是一片奇怪而难以形容的亮光亮彻天际。”这,便是《飘》中亚特兰大沦陷当晚的原型。亚特兰大的战争让小米切尔神往,和那些同盟老兵的出游更成了她的一大嗜好。

菲茨塔拉德庄园是米切尔童年的乐园,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成为她日后创作的素材。她在这里听家庭的历史、战争的故事、母亲的童年,她想象着过去这里的豪华舞会和烤肉夜餐,这些都让小米切尔神往不已。

最开始,米切尔的母亲希望女儿在科学领域有所建树,但米切尔却做着文学的梦。她满脑子幻想,一肚子的故事,从悄悄写日记到偷偷写小说,创作的欲望时时涌上心头。事实上,母亲态度的强硬,让米切尔常常怀疑自己的才能……

2.不幸的感情历程

1918年,欧洲上空的战云飘洋过海笼罩在美利坚的土地上,一批批热血男儿踏上了生死未卜的疆场。这年,米切尔18岁,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南方美女。这之前,她结识了一名青年军官———克利福特·亨利少尉。她很快陷入了情网。亨利有着英俊的外表,诗人般的气质,这便是米切尔心中的“艾希礼”。但战争夺去了这个年轻人的生命。

情人的逝去让米切尔第一次体验到了战争的真实与残酷,头一回意识到生命的可贵。童年时代听过的可怖的战争故事像幽灵一样回来纠缠她,此时的她开始陷入噩梦与失眠的痛苦,这也将折磨她一生。这大概也是郝思嘉对艾希礼疯狂爱情的来源,米切尔将之融入到作品本身,以缅怀她的初恋情人。

似乎这还不够,上天还要加重她心间的痛苦。1919年初,一场流感夺走了她母亲的生命,米切尔甚至没赶上与妈妈最后道别。这让米切尔成为她父亲与长兄生命中唯一的女人。一如她在作品中表现的那样,她代替不了母亲在父亲心中的位置。母亲一直是父亲生活的动力和勇气,现在他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只能选择逃避。

而失去母亲后,玛格丽特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特立独行、为所欲为,置社会习俗与道德规范于不顾,弄得整个亚特兰大上流社会为之侧目。就在这时,她结识了落拓不羁、潇洒风流的酒贩子雷德·厄普肖。在亲友们的一片反对声中,1922年9月2日,玛格丽特·米切尔毅然嫁给了厄普肖。

蜜月刚过,新婚夫妇之间已经出现裂痕。厄普肖是个白瑞德式的人物,也可以说白瑞德的原型恰恰来自厄普肖。干出一系列令她心碎之事,在新婚不久便弃她而去……

厄普肖走后,玛格丽特·米切尔遇到了一位极富责任心、极富眼识、极富才华的广告人、意中人,这就是约翰·马什,一位亚特兰大动力公司的广告人。约翰·马什慧眼识珠,他力使玛格丽特·米切尔相信自己具有作一名出色记者所必须的教育程度和才赋,在约翰·马什的激励下,玛格丽特·米切尔鼓足勇气搜罗起自己在史密斯学院的作文,径直走进了《亚特兰大通讯》的编辑部,并以一篇约三千字的人物报道赢得了编辑部的重视,这篇人物报道未经只字改动,全文刊登于《亚特兰大通讯》,文章整整占据了一页版面,署名玛格丽特·米切尔·厄普肖(厄普肖是玛格丽特·米切尔前夫的名字,当时他们虽已分居,但未正式离婚。)玛格丽特·米切尔平生头一回看到自己的署名文章,她激动不已,踌躇满志。玛格丽特·米切尔深深地知道,倘若没有约翰·马什的慧眼和鼓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闯入《亚特兰大通讯》编辑部的。从1922年进入《亚特兰大通讯》,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玛格丽特·米切尔就以其“一种对于故事的不寻常本能和追寻特殊细节的眼光”成为《亚特兰大通讯》的首席记者。

3.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

玛格丽特·米切尔和约翰·马什是在1925年7月4日美国独立日完婚的,他们过着幸福、俭朴、勤奋的日子。玛格丽特·米切尔作为专栏作者继续为《亚特兰大通讯》写稿,而约翰·马什仍服务于亚特兰大动力公司广告部。这期间玛格丽特·米切尔写出了一系列颇具影响力的人物特写及其它文章,她已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女报人,一个人所共知的本地名人,一个大牌记者,她的名字和面孔为读者所熟悉。”

大约是在1926年底的某一天,玛格丽特·米切尔驾车外出,天下着雨,她一时走神使汽车开出公路,撞在道旁的树干上,造成脚踵的严重扭伤。恰巧这次车祸扭伤与她年轻时两次骑马摔伤的是同一条腿,新伤旧伤积于一起困扰着她,疼痛终日不减,致使她无法坐在打字机前,无奈只好辞去了《亚特兰大通讯》专栏作者一职,缠绵于病榻,安心养伤。这一时期约翰·马什的身体状况也日趋下降,但为了让妻子能够有一个好的心境,能够早日康复,他极尽体贴,做一切能够让玛格丽特·米切尔情绪好一点的事情,为她借各类文学图书,为她念书,用小说、诗歌……来填满妻子寂寞的日子。

随着玛格丽特·米切尔的辞职和坠笔,家庭生活的来源仅依赖约翰·马什一人的收入,病魔仍缠绕不去,现实让玛格丽特·米切尔情绪消沉,她整日闷闷不乐于病榻上。约翰·马什无虑于清苦的日子,让他焦虑的是玛格丽特·米切尔意志的低落。为了扭转这种沉闷的局面,约翰·马什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以一个广告人独特的思维和方式,改变了家庭的气氛,改变了妻子的一生。

往日约翰·马什下班回家总是路过图书馆,为妻子借一大摞图书,可就在玛格丽特·米切尔刚能倚托拐杖挪动的那一天(1927年初),约翰·马什回家怀中抱的不是图书,却是一大摞空白的浅黄色稿纸,他将稿纸轻轻地放在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面前,很认真地对她说:“图书馆里已没有你会喜欢的书了,在我看来,如果你还想再有什么东西可阅读的话,好像必须自己写一本书给自己看。”约翰·马什的执著和鼓励感染了玛格丽特·米切尔,她决心写一部长篇小说,第二天她就为小说拟好了初略的故事大纲和人物关系,至此,“玛格丽特·米切尔也许还不知道,随着她手中笔的落下,她已无可逆转地改变了她一生的道路。”

从1927年玛格丽特·米切尔提笔到1936年《飘》的问世,历时10年时间里,约翰·马什每天几乎总在做着相同的两件事情:白天,他是亚特兰大动力公司广告部的经理;晚上,他是玛格丽特·米切尔的书稿编辑。“约翰·马什在这一阶段对小说所作的贡献无论怎样估价都不为过分。他充当着佩吉(玛格丽特·米切尔的昵称)的编辑的角色,而且干得相当不错。”

约翰·马什对于妻子的天赋和成功深信不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愿舍弃一切去拥抱这种天赋。”事实正如他所说的,漫漫十年当中,为了那冥冥之中的辉煌,约翰·马什几尽舍弃了作为一个男人在事业、生活上的追求和享受,他将全部智慧和精力都倾注于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创作当中,并以此为己任、为乐趣。

约翰·马什的匠心把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创作向前大大地推进了一步,灼热的现实场景勾起了玛格丽特·米切尔对于战争的残酷的联想,而童年时那些老士兵对她所讲的故事,使小说创作更深入,更细腻。

4.《飘》的问世

《飘》终于与读者见面了。玛格丽特自己根本就没想到,赞美之言铺天盖地,海内海外印数陡增,一夜之间,她成了一名英雄。

《出版周刊》为《飘》撰写了长达三页的广告文字,其中写道:“书中的人物是佩吉小姐一直与之生活在一起的人,书中的空气也与她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呼吸着的一模一样。”

《纽约世界电讯》的图书专栏里写道:“即将出版的内战小说《飘》将毫无疑问会从它问世起便统帅畅销书排行榜。”

《纽约邮报》写道:“……惊人的小说杰作,它太坚实太重要,以至不能不进入美国文学的永恒躯体内……在所有关于内战及其后岁月的小说里,它是远远走在前头的最优秀的一部。”

《出版商周刊》宣称:“《飘》很有可能是迄今为止最伟大的美国小说。”

……

出版前的种种溢美之词不绝于媒体,然而,玛格丽特·米切尔最为满意的是《出版商周刊》那篇长达三页、略显冗长的广告文字,尤其是里面写道的“书中的人物是佩吉小姐一直与之生活在一起的人,书中的空气也与她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呼吸着的一模一样。”这两句。看来那些夸夸其谈的赞美之词于玛格丽特·米切尔无足轻重,而平实、亲切又极富概括力的广告文字才能打动玛格丽特·米切尔。

出版商不遗余力的大肆宣传,再加之媒体的公开赞扬,为《飘》的出版发行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美国各地的书商在《飘》正式上市前,就已经把自己的订单销售已空。在美国图书发行的历史上,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作者、一部新人的处女作能够在出版前形成如此发行盛况是罕见的。

30年代的美国正处在经济大萧条时期,在玛格丽特·米切尔看来她的书只要能卖出去5000册就心满意足了,而麦克米伦出版公司对于《飘》的发行期望值也仅是27500册。

伴着炎炎的夏季,《飘》终于问世了,仅仅三周就买出了178000册,到1936年的岁末就已经销售了大约一百万册,骄人的发行量让出版商和玛格丽特·米切尔瞠目、惊喜。

截止1938年春,也就是在《飘》出版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飘》已在美国国内售出两百多万册,国外售出约一百万册。《飘》已成为人们争相阅读、谈论人生、感慨世事、掩卷沉思的主题。

当时的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在战事繁忙的情况下也阅读了《飘》,他意味深长地评价到:“没有一本书需要写的这么长”。

同时,《飘》的出版和轰动,在电影名城好莱坞掀起了一股改编热浪,制片商争相购买版权,编导演个个欲展身手。

电影《飘》是在一片沸沸扬扬中拍摄而就的,同图书《飘》的出版一样,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电影广告招贴遍布美国,公共汽车上、高速公路两旁、纽约时代广场上、各类报刊杂志上充满了《飘》的广告。玛格丽特·米切尔所到之处,人们欢呼如潮,迎接她的人群甚至比迎接罗斯福总统的还要多。

5. 随之而来的悲剧

《飘》的出版使玛格丽特几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当时美国文坛的名人,成了亚特兰大人人皆知的“女英雄”。这突如其来的盛誉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1936年7月8日,即《飘》出版后的第九天,玛格丽特在给佛罗里达一位教授的信中讲述了她的体会:

“我不知道一个作家的生活会是这个样子。如果我事先知道的话,我绝不会企图去当一名作家。过去的几十年里我的生活一直非常宁静。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因为我不善于与人交往;因为我希望工作,喜欢安静;也因为我身体不很好,需要休息。近日来,我的生活已经彻底丧失了那种宁静安谧的气氛”。

玛格丽特的女佣人也回忆说:

“小说出版的当天,电话铃每三分钟响一次,每五分钟有人敲门,每隔七分钟有一份电报送上门来。公寓门口总站着十几个人,他们在静候着玛格丽特出来,以便请她在小说上签名。”

而要求采访,邀请玛格丽特去各地巡回讲演,甚至要求她为各慈善事业捐款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仅第一周就有300本《飘》从全国各地寄到她的手里,这些崇拜者希望她签名后再掏钱给他们寄回去。

接踵而来的版权,翻译权的纠纷又把她纠缠到一系列的法律事务中。《飘》的成功为商人们也带来了空前的机遇,一时间,市场上充满了以玛格丽特·米切尔及她书中主人公命名的各式产品,像服装、手表、玩具、化妆品……不计其数,严重地侵害了她的版权,在之后的岁月里玛格丽特·米切尔和她的丈夫约翰·马什被深深地陷入了维护自身利益、维护版权的泥浊之中。

从她成名的那刻起,“她就停止了成长,实质上她已从精神上死亡”。她本可以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幸福的女人,可她没有。或许,发表《飘》,米切尔期望的只是一种宣泄后的平静,比起纷扰的都市,她更情愿置身于风景秀丽的山村。但,现实已经不可能了。因此,她变得戒备重重,充满怀疑,并“决定以一己之身对抗整个世界”,这也正是她的悲剧性所在。

战争给米切尔的生活带来一种方向感,她尽可能为战争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战争后,她又迷失了。确切地说,米切尔是她世界的牺牲品,而不是主宰者。

米切尔在《飘》中这样诠释名誉,“你不等到完全丧失名誉的时候,你绝不会懂得名誉是怎样的一种负担,也不会懂得自由到底是怎样的。”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米切尔的后半生正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而战,不得不四处奔波,尽管力不从心,但只有这样,她的尊严才能得以保全。

更奇怪的是,她预言自己将死于一场车祸,而这竟成了事实。1949年8月11日晚,在去看电影的路上,一场意外车祸将玛格丽特·米切尔撞倒在地,她失血很多,昏迷不醒,医生们拼命抢救,最终仍回天无力……一个传奇式的女子就这样走完了她那不平凡的一生。她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一儿半女,这个世界却因她而留下一部感人的小说,一部不朽的电影佳作。

“战斗者是因力气已尽而死的,而不是因被征服而死的。”或许,玛格丽特·米切尔自己的话,才是对她这一生最好的总结。

6.玛格丽特教你做女人

光看《乱世佳人》这部世界名片是不够的,必须读原著《飘》。因为玛格丽特·米切尔会教你做一个成功的女人。这里没有中美差异,郝思嘉可以做到的,你也可以做到。坚强、独立、积极,是现代女人的必备素质。如果你不能似郝思嘉那般美丽动人,请记住,你也有追求美好的权利,你可以使自己变得风情万种。像郝思嘉不能真正拥有白瑞德那样,如果你不能拥有自己深爱的男人,不要紧,你还可以爱自己。

现代女人要学习的是郝思嘉那种风范,永不绝望,永远与残酷的现实抗争。因为在很大程度上,这个世界是由男人控制的,惟其如此残酷,才显得郝思嘉的可贵,也惟其可贵,女人才应该好好读一读《飘》,做一个“新乱世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