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山河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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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打架还用学

这些人这种比武是玩惯了的,当下先叫几个下人下场,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下人们只是普通的家丁,被主子们强拉着下场,就为图个热闹。下人们也知道这点,虽然没什么武艺,打的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胜在拳拳到肉,十分火爆实在,王八拳也是抡个没完,个个争先,就为搏自家主子一乐。但是家丁们也不傻,虽然是为了逗主子开心,打的火爆刺激,却都十分有分寸,谁也没有受伤。

几人打了一会,四万见有个小伙子挺猛的,打起来不防不护,一顿猛冲,拳脚里还略有些套路,连着干倒好几个人了。觉的挺刺激的,不由的给他鼓掌喝起好来。

贵族公子哥们出于礼貌,对打得精彩刺激的不管是不是自己家的家丁,都要鼓掌示好。但对家丁来说打人挨打的都是自己,可从来就没有给别人喝好的习惯,四万这一声好就显的特别突兀,一下子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么个人。

潘小宝皱眉道:“南南,这是你家的人吗?敢是懂行之人,不如叫下来玩几手。”

郭炳文看着有机会了,赶紧凑上去道:“不如先叫阿福和他试试,哪能就让咱们动手了呢。”说完给那个刚打赢的小伙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挑战四万。虽然木南跟他说四万是木老将军从军中调来的高手,不过他在文渊馆见过四万,压根就不信。就算信了也不能点破,免的潘小宝有所顾忌。

这个叫阿福的小伙子正是郭炳文的家丁,因为年轻敢拼,历来比武都是赢多输少。他早得了郭炳文的指示,知道少爷要教训这个木南的保镖,这时见主子招呼,走到四万面前,也学着江湖中的做派口吻,拱手道:“这位小哥,请指教。”

四万还嘀咕呢,怎么这么快就轮我了。他本来还以为是要跟那些贵族公子们打呢,心里还憋着要和潘小宝试验一翻。却不知比武只是下人和下人们之间比,公子哥们自己比,没有那个公子哥会自降身份和下人动手的。再说这些贵族公子们自幼便上武课,加入了锦衣卫后,虽说都是凭家里的势力进去混日子的,但也没少受专门的武艺训练。而家丁们却是平日里干活,基本不怎么会武艺的。二者实力有明显的差别,公子们自己比武自有方寸,就是受些小伤也不为大碍,打自家家丁也没人管得着,但要是把别人的家丁打伤的话,面子上反而过不去了。是以平日里比武玩,从来也没有过公子和家丁对打的先例,下人们自是不敢挑战公子,公子们也不会自降身份,去招惹下人。所以木南没个得力的下人,何刚又不能出手和家丁们比武,比武这一块始终是没争到过什么面子。

四万看向木南,木南给四万丢了个眼色。这下四万可就看懂了,意思正是给我狠狠的打。四万这下得了圣旨了,拍拍屁股往起一站,把手上啃肉沾的油胡乱抹了抹,假惺惺道:“大哥手下留情啊。”

这下大家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四万这里来了。木南平日里带的下人众人基本都见过,却是头一次见四万,而且看起来和木南神态亲密,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普通的下人,不知是个什么来路,纷纷在心中嘀咕起来。

沈琪霜伏在潘小宝耳边笑嘻嘻的道:“这是木姐姐专门雇来的高手,这下郭炳文家的阿福要吃亏了。”

潘小宝不置可否,淡淡道:“这个世界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高手。”便不再做声了。

阿福也不多话,一连串的旋风腿就向四万踢了过来,前脚刚落,后脚又起,虎虎生风,端的是又好看,又有气势。在一众家丁中算是身手不错的了,看来原前和其他人比武还没出全力,郭炳文脸上不由露出得意之色。

四万却是心中直乐,他虽然刚才给阿福喝好,那是赞赏阿福比武时勇猛的的态度,而不是肯定他的打法和武艺。这时见阿福连环旋风腿踢了过来,不慌不忙往边上一让,躲开了一腿,同时一个漏风大嘴巴就扇了过去,正中阿福的腮帮子,一巴掌就把阿福扇得提溜乱转,一头栽在了地上。四万心中还暗暗叹息,这孩子,打架怎么连脸都不护呢。

一群人看这一巴掌扇的又干脆又响亮,不由哄的一声齐声喊好,木南更是连连拍手。只郭炳文脸色变得铁青。

阿福爬了起来,还有些发懵,平时都是他占别人便宜,那里受过这种打。好在这一巴掌扇的虽响,却没受什么伤。要说这阿福也是个实在人,原地怔了半响,偷眼一瞧郭炳文脸色不善,知道给主子丢人了,嗷的大叫一声,一套王八拳抡得是又急又快,密不透风,又向四万冲了过来。

四万暗暗摇头道,这孩子没救了,用腿不护脸,用拳又不护下三路。这下更省事了,连让都不用让,待阿福冲上前来,一脚踹在阿福的小肚子上。阿福闷哼一声,平平向后飞了出去,脸朝下摔在了地上,来了一记狗吃屎。这脚踹的可就不轻,阿福抱着肚子,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没站起来。

四万眼角余光一扫,木南正对自己暗暗地伸大拇指,得意的向大家一抱拳,道:“谁还来,来个厉害的。”

郭炳文没想到自己的头号家丁连三个照面也没走就让干趴下了,怒道:“拉下去,没用的东西。”估计家丁里也没人是四万对手了,琢磨着怎么撺掇着这几个锦衣卫兄弟或是小宝哥上去教训教训四万,还不能让木南找借口推辞。

这时郭炳文怪里怪气的说道:“大小姐,你这个小厮可怪厉害的啊,原来怎么没见过。”

木南心说你不是昨天刚见吗?不过她也懒得分辨,“他不是我府里的人,何叔叔这俩天不在,这是我新雇的保镖。”说着挑衅的一挑眉毛,道:“怎么,保镖不能下场啊?”

“当然能。”郭炳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过你这既然是保镖,想必是练家子,不能再和下人纠缠来去了吧,怎么着也得上个武艺相当的才是,刚才这小哥不也说了吗,要个厉害的。”

郭炳文这样说,无非是想派己方锦衣卫中的带刀侍卫教训一下四万,点明四万受雇于木南的事实,并不是府里养的下人,不存在严格的阶层区分,那么谁下场,和谁比武都是应当的。

郭炳文对一个肤色略黑的公子哥招了招手,“小德,你来陪大小姐的保镖玩俩手。”

小德的武艺是这些人中最强的,加入锦衣卫后更是进步飞快,早已谋得了在皇宫内殿值班的差事,不像其他人至今还都在外围打混。他今日刚好轮着休息,便和众人一块出来游玩。他家的背景势力一般,平时也让郭炳文呼来喝去惯了。郭炳文叫他,也是觉得他的武功在众人中最为拔尖,不像其他的人练武那样糊弄事,想来很轻松就能摆平四万。刚才阿福已经给自己丢人了,这回保险起见,直接叫了己方除了潘小宝以外最厉害的。

不过今天潘小宝在场,小德听到郭炳文叫他,下意识里先向潘小宝看去。

“看我干什么。”潘小宝笑骂道:“难道你还打不过他,林立德,是不是几年不见出息都让狗吃了,今天你要打赢了南南的保镖,小宝哥请你喝酒,你要是打输了,一会儿下来我还得修理你一顿。”说着向木南歉意的一笑,木南嘴角上翘,还了一个笑容,示意无碍。

郭炳文叫林立德和四万比武,林立德本来是不大乐意的。自觉我是官宦子弟,堂堂锦衣卫带刀侍卫,和一个身份低微的江湖武师比武,没得丢了身份。而且看四万刚才那俩下身手利落,心中更是多带了一分担忧,自己身份在那,这要是打输了更丢人。

潘小宝这几句骂得恰到好处,一下让他的心情放松下来,怕什么,有小宝哥呢。我还能输给一个破保镖不成。

林立德拍胸脯道:“小宝哥,你就瞧好吧,我还收拾不了他,你这顿酒我吃定了。”

“不要太轻敌了。”潘小宝拍拍手道。林立德不像其他人的背景那样深厚,低调含蓄之中带着一些倔强耿直,要不然也不会凭自己的能力就混到了内殿执勤。潘小宝以前不是和他厮混的很熟,但在军中呆过后,对这样性格的人反而欣赏起来,不由的出言点醒,鼓励道:“加油啊,我看好你。”

林立德长身而起,扎紧了衣服,走到四万面前,一拱手道:“在下林立德,请指点,不知大侠如何称呼。”

“哦,大侠不敢当,我就是个保镖的,我叫杨思万,林大哥手下留情。”四万拱手应道。他早就偷看木南眼色,只见木南一个媚眼抛过来,不由骨头都轻了三两。这个眼色的内涵四万读的分明,就是不用顾忌照狠里打的意思。

其实四万心里还是有些犯难的。他刚才打得看似干净利落,那是因为对手实力太弱的缘故。他所学的武艺基本都是些一招致命的招数,也没有什么固定的规格套路,严格的来说连招数都算不上。让他杀个人还行,真要让他当面锣对面鼓的和人格斗比武,还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见林立德不丁不八的站着,知道他要先试探自己。四万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实在是自己不擅长啊。虽然就是不用兵刃,四万也有无数的方法致一个人于死地,但问题是怎么才能打赢比武呢,总不能一招把对方的命给要了吧。谁让那会儿跟木南把牛皮吹的杠杠响,这下硬着头皮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