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四万不屑的撇撇嘴，说的多玄乎似的，我看也不怎么样啊，不就是打架杀人的本事更大了么，真有能耐把老子练《自在神功》的问题给解决了。
不过楚言的哀伤的说道：“我宁愿我一辈子也突破不了那种境界，只求能够陪在师妹身边。”
听楚言说的伤感，四万也心有所感，这个男人初出江湖，便打遍天下无敌手，身侧有师妹陪伴，那是何等的不可一世，意气风发，这等的举世无双的辉煌光芒，不知要羡煞多少旁人，可是谁又能知道，他最想要的，就在身边，可是却偏偏得不到，他越是努力，就越是得不到。
楚言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在大义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为快活逍遥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们遇上了一个人。”
四万心头一紧，肉戏来了。
四万不由的有些非常玄妙的感觉，多少年前的一次相遇，不仅仅改变了当事人的命运，也改变了其他人，甚至是自己的命运，甚至整个天下的命运都在那之后进入了一个奇妙而又多彩的轨道，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他们无法抗拒这个令他们既感到幸福又痛苦一生的命运，他们甚至都没有察觉这次相遇的意义，便稀里糊涂的一头撞了进去。
楚言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遇上了当时大义的储君，青阳太子。”
“我宁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要不然也不会有以后的那些事儿，我的师妹也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孤独一生，后半辈子活在痛苦当中。”
四万暗道，那可不行，要是不遇上，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随即四万又有些悲凉的想到，如果没有自己，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当时的青阳太子虽然贵为储君，但是手里却没有兵权，大义大多数的军队都在他的弟弟手中掌握着，幸好当时的云庆皇帝正当壮年，所以他的地位还算比较稳固。”楚言对青阳太子显然有着非常深的成见，继续说道：“虽然他也很聪明，但是性格优柔寡断，经常犯傻气，出晕招，也不知道师妹看上他那点了，他比起他的弟弟青林王可是差的太远了，二人若相争，他绝不是青林王的对手。”
楚言对青林王的评价远远高于青阳太子，四万甚至捕捉到楚言说起青林王的时候眼神中居然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丝恐惧的色彩。
“青林王这个人太可怕了，虽然看起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脸白的吓人，好像随时都要咽气一样，但是我却看不透他，而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惜字如金，但是一出口就能切中要害，让你不知不觉的就会跟着他的想法走。”楚言苦笑道：“这个人几乎没有破绽，凡事儿算计极深，谋定而后动，我和他只打过一次交道，却被他算计的死死的，而且我师妹的死，和我后半生的痛苦，都是拜他所赐。”
四万曾见过王游击对青林王功绩的神往和邱六斤对青林王的崇拜，现在的楚言虽然算得上是青林王的仇人，但是句里话间仍然对青林王推崇备至。四万不由的有些好奇，他从邱六斤那里知道，这个青林王冷酷无情，为了打赢几乎不惜一切手段，甚至是牺牲自己人的生命，他也是杀死青阳太子和自己母亲的直接策划者，可以说是凡事儿只求结果，不计得失，冷血无情的一个人物，但是从他的下属到他的敌人都对他的才能佩服的不得了，这是怎么样的能力，才能做到这一点。这人就算死了十多年了，仍然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天下第一名将的名头，自他死后，包括木铁风在内，也没人敢于想过沾一下这个荣誉称号。
四万带着恶意的猜想，幸好这人死的早，算计打仗，算计别人，算计天下，算来算去最后把自己也给算死了。一根流矢要了统军大帅的命，这也是老天爷对他开的玩笑，亦或是报应。
四万甚至有些骄傲，再牛的算计，也比不过暗杀，算计人性命最厉害的，还得要说是咱家兄弟们，以及兄弟们的先生们。就连邱六斤都能猜得出青林王是死在谁家手里。
比暗杀，小楼无敌，谁能胜过小楼。但是四万又有些悲凉，小楼的创始人，那个以她名字命名小楼的女子，终究也没有躲过暗算。
“但是那个时候我哪里知道这些。”楚言又和四万碰了一杯，说道：“青阳太子手中无兵，而青林王在军中威望甚至在云庆皇帝之上，青阳太子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危机，如果真要产生变故，自己手中没有丝毫用的上的力量。云庆皇帝活着，他或许还没事儿，但是随着云庆皇帝一天天的变老，把朝堂中权力一步步的交到他的手里，他的危机感也就日益加深。”
“他的权力越大，就越觉得自己危险。”楚言说道：“他自己也知道，他手中的权力跟青林王和青林王手下的百战精兵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说到这里四万不仅好奇的问道：“那云庆皇帝就不管啊，任由俩个儿子自相残杀。”
四万对这个有可能是自己的便宜爷爷充满了腹诽，枉称一代大帝，却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最后闹得二子身亡，兵败大顺，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要不是腿脚利索跑得快，差点就让木铁风一锅给端了。
“这你就不懂了。”楚言嘿嘿笑道：“云庆皇帝也是一辈子打仗打出来的雄主，虽然青林王百战百胜，在军中威望极高，但是军队仍然忠于皇帝，他要造他老子的反还是做不到的，对云庆皇帝来说，这个儿子既威胁不到他的地位，又能给他打江山，那当然要惯着。”
“那他就不怕最后青林王打下了大顺，自己当皇帝？”四万不解的问道。
楚言冷笑道：“你以为后来青阳太子去大顺劳军是谁派去的，没有云庆皇帝的命令他敢私自去军中？你根本就不能理解，对于皇家来说，儿子也只不过是工具而已，既然俩个儿子都有本事，那就让他们争去，他乐得坐享其成。”
“真他娘没人性啊，连自己儿子都算计。”四万虽然这样说，但心里也有同样的感慨，对于小楼来说，自己这些杀手们，不同样只是工具吗？
“青林王攻破镇江防线后，眼看着应天城指日可下，他便派青阳太子去挟制青林王，但是最后兵败大顺，却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他太低估了青林王的胆量，低估了木铁风的决心，更是低估了老子，不，确切的说，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老子，压根儿就没把老子计算在内。”楚言忽然有些得意的狂笑道：“这些大人物坐拥天下，机关算尽，总是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可是老子只凭一个人，一把剑，就把这个天下搅了个天翻地覆。”
四万已经从楚言的话中猜到了一些事情，这个巨大的谜团谜底居然如此简单，想来也是，除了楚言，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但楚言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自己把楚言也当成仇人吗？四万陷入了深深的郁闷之中，不由得又喝了一杯酒。
“呵呵，扯远了。”楚言说起了自己平生干的最大的一件事，不由有些失态，给四万倒满酒，低声说道：“没事儿吧，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我没事儿。”四万摇摇头，说道：“你说到，你和师妹遇上了青阳太子。”
“对，我们遇上了青阳太子。”楚言的声音转而哀伤：“当时青阳太子手中没有兵力，就换了个法子，借着组建内务府的名义，招揽江湖高手为他效力，遇上我自然不肯放过，试图将我招揽至麾下，我那个时候逍遥自在，当然不愿意伺候这种人，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师妹，居然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我到现在也想不通，这种一天只想着算计人的人有什么可喜欢的。”楚言突然愤怒起来，拍着桌子骂道：“不就是会些甜言蜜语，会哄人罢了，有什么本事，老子一剑能砍死他们一百个，小白脸儿都是些杂种操的，没一个好东西，他只是想骗我师妹，好让我也留着他身边效力，不知道为什么我师妹居然就看不出来，还死心塌地的跟了他。”
楚言几乎有些神智不清的叫嚷道：“这个家伙有什么好的，长得跟你现在这个模样差不多，一副苦瓜脸，看着就透着股怂样，你个臭小子知不知道，你刚来找老子的时候，老子差点把你当成他给剁了。”
楚言恶狠狠道：“现在看着你这张脸老子也挺来气的。”
四万不由暗自叫苦，原来楚言捉弄自己撞墙，大概就是看着自己这幅易容后的脸感觉不爽，故意整治自己来着。
“冷静点儿，楚大哥。”虽然楚言明显辈分要比四万高，但是四万还是只叫他大哥，四万无奈道：“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是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们人都已经不在了。”听了四万的话，楚言居然缓缓的安静了下来，俩行老泪从眼中趟出，喃喃自语道：“多少年过去了啊，这都多少年了，他们都已经死了，就剩我一个赖在这个世上，但我还是忘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