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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满江红

邱六斤的话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寒意,回忆起当年的一战,仿佛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说了,那一天,江面上刮的是东风。原来我们大义的战船在出动的时候,便载满了火油干柴等易燃物,只等大帅一声令下,便点燃了自己的战船,纷纷向大顺的战船冲去。”

邱六斤的话中带了一丝悲意:“不过顷刻间,大火便烧透了江面,大顺的战船连转身都来不及,就被笼罩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我们的战船和大顺的战船同归于尽,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整个江面都被大火所阻隔,我们大义的骑兵,便利用民船,从下游纷纷登岸。”

“期间只要见到火势稍有减小,大帅便命令残余的战船填进去,后来战船不够了便填民船,保证上游的大顺水师无法过来,本来大顺在上游仍有残余水师,但被大火阻隔,根本无法前来支援,离得近了弄不好把自己都烧了进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义的骑兵不断上岸。”

“首先上岸的骑兵,迅速分成几路,沿着江岸,奔袭大顺残存的水寨,消灭大顺残余水师,水寨被破坏,水师无法靠岸,等火灭后,也被大义水师拼掉了。”

邱六斤悲呛的声音说道:“渡江这一战,烈火焚江,这一把火把大义和大顺的战船都烧了进去,我们大义士兵,明知这是必死的一仗,仍然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大顺水师,大义水师和最早上岸的那一批骑兵,几乎都是全军覆没,双方都是损失惨重,但镇江防线终于被攻破了,大顺最可以依靠的部队被消灭,而大义的攻势,却才刚刚开始。”

“这一战过后,青林王的护卫便轮换了,但我听当值的兄弟讲,大帅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在帅帐里默默的流了一夜的眼泪。”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的多了,江面被大义控制,占领镇江后,大帅便开始集结部队,开始攻击应天,而直到这时,大顺的勤王部队方才开拔,但被大帅派出的骑兵杀了几阵之后,都吓破了胆,不敢向应天进发,只是远远的观望战局。”

“经过这一仗,大顺被惊破了胆,到处一片亡国之音,本以为固若金汤的镇江防线被攻破,应天直接面对战火的威胁,已没有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青林王开始指挥攻击应天,应天守军在木铁风的指挥下负隅顽抗,木铁风也不愧是一代名将,在大义军队如潮的攻势下,率军血战,除了在城头守城外,居然敢带着大顺的骑兵出城与大义铁骑野战,在城下与大义军队激战数场,虽然损失惨重,但却极大的鼓舞了应天守军的士气,木铁风拼了命硬是力保应天不失,给大顺保留了最后一线生机。”

“但大顺这时大势已去,谁都看得出来,援兵不致,应天孤城一座,照这样打下去,城破只是个时间问题,任凭木铁风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挽回失败的命运。”

“但就在这个时候,大帅接到了青阳太子即将要来军队劳军的消息,其时应天虽然尚未攻破,也就是差一口气了,青阳太子捡这个节骨眼儿上来,大帅看得很清楚,这明摆着就是来抢功劳来了。”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接到了青林王派给我们的新任务,将军带着白大哥和我们,还有从青林王护卫中挑出的对大帅忠心耿耿的人,共计五十人,离开军队,回到了洛阳。”邱六斤双眼无神,喃喃说道:“这五十人中几乎占了大帅身边绝大多数的高手,要不是我们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大帅的身边,也许后来大帅就不会死了。”

虽然邱六斤只是简单的描述当时的场景。但四万还是仿佛看到了数万雄兵,无数战船在战场上厮杀的场景。那一艘艘战船,点燃了自己,义无反顾的冲入敌阵,敌人在临死前的哀嚎,大义勇士视死如归的坦然。火光冲天,血染江面。数千铁骑在火光的映照下登岸,肃然列阵,那一幅幅一往无前的坚毅脸庞,驾驭着战马,不顾伤亡,突破层层狙击,飞驰杀向大顺的各个水寨。那城头的纠缠争夺,城下的拼死厮杀。青林王指挥若定的威武,木铁风力挽危局的惨烈,都在眼前一幕幕的闪过。

四万想到应天的富裕和悠闲,守卫士兵的懒散,谁还记得,就在十几年前,在这城头下,木铁风为了保卫这里,曾率领着应天守军,在这里与大义铁骑血战,有谁知道,木铁风的儿子儿媳都死于乱军之中,只留下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孩,有多少士兵的热血抛洒在了战场上,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的牺牲是为了什么,值不值得?

一切仿佛都没有在人们的心头留下印记,就如同浮云般的飘散过去了,只留存在一个老兵的记忆中。

听邱六斤描述十几年前俩国间的这一场大战,四万心中也是激荡不已,听到这里,四万好奇的问道:“俩军交战,最是凶险不过的时节,这个时候青林王不是加强身边的护卫,反而把你们派回到了洛阳,那是干什么?”

邱六斤向四万要碗喝了口水,安定了一下心神,接着说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事先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我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像在做梦一样,匪夷所思,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们那晚干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十分隐秘,这些年大多数参与那件事的人都死了,而知情人也只是把它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从不敢提,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大义最大的秘闻,知道它绝对是一场灾祸,你确定你还要听下去?”

四万面对即将要揭开自己身世的诱惑,哪里还能有不听的道理,这时不管有什么灾祸也顾不得了,说道:“你说吧,我听着,我这种人还怕什么灾祸。”

那邱六斤勉强苦笑了一下,说道:“说得也是,你们本身就是灾祸,还怕什么灾祸,那我就把我经历过的都告诉你。”

“将军带着白大哥和我们五十个人,潜行回了洛阳,就藏在长春宫附近的一座民居内,我们是偷偷的进入洛阳的,谁也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像我们这种已开赴前线的军人,如果战争结束前私自回都的话,那就是谋反的大罪了。除了将军,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回到洛阳要干什么,就是静静的等着。我们虽然心里都暗暗的揣测此次回都的用意,甚至想到了可能要谋反,但我们却没有一丝惧怕,既然这次行动如此隐秘,那干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我们这些人对大帅都忠心耿耿,都是大帅的心腹部下,只要是大帅的命令,就算让我们谋反我们也认了,何况如果真要谋反的话,靠我们这几个人能顶什么,所以我只是认为,可能大帅有些不大能见光的事情需要我们这些心腹去做罢了。”

四万暗想着一行五十人悄悄的潜藏在长春宫附近的情景,心中居然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心中又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心说这不是和我们刺杀人的时候不是一样么,不由问道:“你们藏起来是想刺杀人吗?刺杀谁,青阳太子吗,不是说青阳太子是在劳军时被刺杀与军中的吗?”

“当然不是刺杀青阳太子。我们刚回洛阳的时候,青阳太子还没有出发去大营,身边高手如云。”邱六斤说道:“青阳太子劳军,怎会不防备青林王铤而走险,青阳太子去军中,几乎带了他所有的招募的奇人异士,就凭这些人的本事,任有千军万马也伤不了青阳太子分毫。”

四万不解的问道:“那你们要干什么?”

邱六斤忽然冷哼了一声说道:“一切都在大帅的计算之中,青阳太子把那些高手都带在的身边,长春宫的防卫岂不是就空了。”

“哦,原来如此。”四万有些紧张,毕竟现在听到的有可能就是自己的亲人的消息,不由暗暗的握紧了拳头,问道:“后来怎样?”

邱六斤接着说道:“我们刚到洛阳不久,青阳太子就出发前往大营劳军去了,我们又藏了好几天,就在弟兄们都有些心浮气躁的时候,将军终于接到了军中的飞鸽传书,大帅传来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