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阴谋爆破柳条湖铁路,嫁祸东北军,随即向东北军北大营发起进攻,一夜之间占领了沈阳全城,史称“九一八事变”,从这一天起,中国的东三省沦落为日本殖民地,
1938年
电灯下昏暗的席梦思与房间
“小姐,起床啦。老爷在客厅等着你呢。”
新京民政部次长唐基的住宅,
她,今年18岁,国中生毕业,豆蔻年华,像新京所有的女国中生一样,修着齐耳的短发,盖住鸭蛋般的面庞,映照着水灵明媚的双眸。
“阿秀,别闹了,我这就起来。”
她的真名叫唐珍,以后所有伪满洲国的日本人都会叫她死神关东太阳花,这一年,她仍旧是伪满洲国高官的掌上明珠。
唐珍梳洗完毕,带着阿秀,欢快得下楼来到客厅,发现父亲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的洋沙发上,
“爸爸,发生什么事了,您要出门远行吗。是不是日本人又找你麻烦了?”
唐基深情地望着女儿:“你长得真像你过逝的母亲。爸爸要去民政部上班,阿秀,照顾小姐用早餐。”阿秀俯首答了一个字:“是。”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唐珍感到一丝不祥的迷朦。
“小姐,请用早餐”梳着羊角辫的阿秀指着餐桌上用玻璃杯盛着的牛奶与面包。“唐珍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阿秀,端把椅子来,我们一正吃。”“可是,小姐??????”“阿秀,你还跟我客气什么,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新青年人人都应该追求人人平等的原则,所以在我们家里,也就没有小姐丫鬟之分,何况你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姐妹呢。”
“小姐真是文化人,讲得阿秀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阿秀不住的嫣然一笑,“阿秀,其实还有一件事,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到建国大学报道了,以后还得住校,回家的时间不多了。”“小姐,阿秀不想离开你,作为你的伴读,阿秀的成绩也不差呀,阿秀想跟你一起去建国大学。”唐珍欢快地笑了起来:“阿秀,就等你这句话了,我昨天就求过爸爸了,加一个名额一点也不困难。”
建国大学位于伪满洲国首都神京(今长春)始建于1938年,作为伪满的最高学府,校内学生基本上都是招收日本人,中国学生只有90多人,女学生更是少之又少,中日学生的住校待遇很悬殊,例如伙食分配上,日本学生可以分到白大米,而中国学生只能吃到高粱米。该校将学科分为三个科目:政治科、经济科、文教科。
“要不是爸爸硬要我来这,我才不会进这种学校呢。”唐珍一边撅着嘴,一边嘟嚷道。
在唐珍看来,建国大学的开学典礼实在是个不愉快的经历。
这一天也是建国大学的建校典礼,校内到处悬挂着鲜红的日本太阳旗与伪满洲国的五色旗
操场上,男学生穿着笔挺的日式深色校服,带着滑稽的鸭舌学生帽,女生大多修着蘑菇式学生头,身着深色水手服,排成一个又一个整齐的方阵,在学长的带领下,先后向神京鞠躬,向日本的神武天皇鞠躬,向日本东京的裕仁天皇鞠躬,日本校长作田庄一开始用日文发表演讲:“石原莞尔将军称这所大学为亚细亚大学的分校,是实现五族协和、王道乐土,大东亚共荣的基础所在!同学们,今天将有一位神秘的人物出席开学典礼,请陛下训话!”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众多保镖的簇拥之下,一个身着西装,戴墨镜,身材瘦弱修长的人走到了主席台,不用多说,他便是前清的逊帝,现今日本人的傀儡,著名的康德皇帝溥仪。
唐珍此时的心里就像吞了一个苍蝇:“这就是亡国奴的后果。”
唐珍在中学的时候成绩优秀,且精通日文,这一时期,在伪满洲国境内,几乎所有伪满洲国的学生都懂得日文,在伪满洲国的文化大纲中,国文是靠在日文之后的学科,这就是日本在中国日占区实行日式殖民化教育的恶果。
“幸亏我报的是文教科国文班。”唐珍自言自语道。
训话过后,各个班级开始分配宿舍,
一路步过来,到处都是新鲜的事物,唐珍正分神的当儿,不知不觉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把那人手中的书撞得满地都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帮您捡起来。”唐珍抱歉得蹲下身子,“国文课本!”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没关系,没关系,这位同学,我自己来就行了。”
“请问您是国文老师吗?”唐珍抬起了头,来人声如洪钟,西装笔挺,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如玉山巍峨,富有真才实学,来人慈祥得微笑着:“嗯,我就是,这位同学,你以后就叫我潘老师吧。”没想到这种学校还有这样的好老师,唐珍心中暗暗高兴。
“madei!”随着几声粗野的嚎叫,唐珍的去路被几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堵死,唐珍柳眉横竖,静静地望着那几个醉醺醺人的轮廓,深色学生服,讲着日本话,这不是日本男学生,那还会是谁,为首的一个瞪着黑眼圈,小鼻子,形容猥琐,用生硬的中文喊道:“名不虚传,这里还有支那女学生,山田,还等什么?”唐珍差点把肺都气炸了,大喝道:“你们有种动我下试试!”
“八嘎!”小鼻子男疯狂地冲了上来,却瞬间噗通一下摔了个嘴啃泥,“八嘎!”另外几个家伙看情况不对发一声喊,冲上来援助。
一瞬间,他们都被扫倒在地,唐珍定睛一看,不知是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位梳着麻花辫修长的女孩,出手甚是敏捷,小鼻子男大喝一声,抄起路边的花盆狠砸过去,梳着麻花辫的女孩不慌不忙,飞起一脚踢中小鼻子男的裆部,小鼻子男一声哀嚎,领着摔残的几个同伙灰溜溜得逃走了。
“打得好!”唐珍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别客气!”
:“你的功夫好棒,多谢了,这位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武功是在哪学的?”
“你是中国人吗?我叫田川真希,请问你的功夫是怎么学来的?”麻花辫女孩客气的问道。
“你是日本人?”唐珍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
“你好像对我们日本人有着很深的成见吗。”田川真希感到对方的眼神有些抵触。
“小姐!”远处传来阿秀的声音,唐珍回头一看,穿着水手服,梳着两个羊角辫,扎着紫色蝴蝶结的阿秀已经亭亭玉立得站在眼前,“阿秀,这里是学校,你以后就叫我阿珍吧。”唐珍笑咪咪地说道。
“是,小姐。”阿秀像汇报一样顽皮地敬了一个礼。“哈哈哈,你们真能逗趣!”一旁的麻花辫女孩竟然被唐珍她们逗笑了,
“阿珍,这位姑娘是谁呀,你的新朋友吗?”唐珍回过头介绍到:“阿秀,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嘛。”麻花辫女孩得瑟起来,唐珍银铃般地笑道:“你中国话说得真好,不管怎么样,今天多谢你了。”“不客气,你以后就叫我真希吧,中文里,我们可都有一个真字哟。对了,你的功夫是在哪学的?”
“我爸爸教我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自打我5岁开始,爸爸就教我习文修武,目的就是为了乱世防身,所以你别看我是个女孩子,我可是练武的行家。”
一周后,文教科国文班正式开课,主课讲师正是唐珍那天遇见的青年男子潘老师。
“同学们好,我叫潘成功,以后的6年里将是你们的国文老师,下面请同学们拿出课本。”
课堂里的学生正在讨论得起劲,门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与阵阵喧哗。
“你们这是文教科国文班的教师吗?谁叫唐珍?”冲进来的一伙人亮出了证件
潘成功不动声色地走出来:“诸位,这里是教室,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八嘎,我们是督学,你把人交给我们,我们马上就走!”
唐珍忍耐不住,站了起来:“我就是唐珍,请不要为难他人。”
督学皮笑肉不笑地哼道:“你就是唐珍小姐,你涉嫌殴打大日本帝国的在校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慢着!”潘成功喝道“我是这里的教员,我有权保护这里每一个学生,谁都不能说带走我的学生,就带走我的学生,要不然,我们找校长评评理去!”
“请来校长也没用,你们要敢反抗,就把你们统统逮捕起来!”小胡子督学发狠道。
唐珍冷笑一声:“跟你们走就跟你们走,把事情搞搞清楚,潘老师别担心,没事的,我要让他们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督学看着这位骄横的中国小姑娘,一时也没了气势,唐珍便跟着他们到了学校的教导处。
好一刻,教导处内空无一人,只剩下唐珍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这时教导处门被打了开来,督学开了口:“唐珍小姐,你可是民政部次长的千金?”
“正是!”唐珍嘟着嘴回答道。“我请你们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抓人,那个日本学生是我打的,不过是他动手在先。”“嗷嗷嗷。”督学挥了挥手:“我们不谈这个,听说还有一人也参与了打架,唐珍小姐,只要你说出来那人是谁,这件事就与你无关。”
唐珍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是我作得,就这么简单。”
“是吗,小姑娘!你可以出去了”督学狰狞得笑道。
督学打开了教导处的大门,唐基正焦急得站在外面。“送小姐回家!”唐基吩咐司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