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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自述功绩1

第二天,观音召集唐僧五人,开始真正的竞选。

五人来到大殿,只见那唐僧、孙悟空、猪八戒三个的眼皮肿胀得像红桃子一样,眼球红红的,像充了血,就像那些杀红了眼的人,也像打人牛的眼睛。很明显,这是昨晚上通宵没睡好觉的缘故。由此可知,此事是非常牵动他们的神经。

观音端坐莲台,她的仪容和装束很精心和刻意。

自从和佛祖好上以后,观音对自己是从头到脚趾甲实施全面美化,经过这样彻头彻尾的打扮,什么淡妆浓抹总相宜啊,回眸一笑百媚生啊,六宫粉黛无颜色啊,人面桃花相映红啊,这些个词儿都太老土,粗俗、劣质、既无档次,又无格调、品味。这么说吧,如果你认为十全十美的人该是怎样的,那观音就是这样的。

古人说得好:“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观音的一切良苦用心和苦心孤诣都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释迦哥。

观音用纯粹的,标准的,典范的女性之音道:“你们这是新增设的机构,大大小小也属于我佛教行政部门的一分子。俗话说:‘麻雀虽小,肝胆俱全。’所以你们这个部门虽小,可也得选出一个领导人。用时下时髦的词儿就是董事长,总经理,法人代表之类。这个人选,不从其它机构调来,直接从你们内部产生。本着公平,公允,民主,自由的原则,先由你们各自述说功绩,然后,我们再举行公投,得票多的当选。

观音话音刚落,孙悟空就急不可耐地跳将起来,一副猴急的样子。观音见状,忙制止道:“悟空,不要着急,要举手回答。”

“我举手,我举手。”孙悟空边举手边嚷嚷,稚气十足的就像那幼稚园里的小朋友。

古人云:当官莫在前,做客莫在后。

孙悟空何以会反其道而行之。原来是目前而今眼目下,在佛界,世间的那些观念及意识形态方面的东西,就像那老皇历,不用翻了。在佛界若要想作官,决不能惺惺作态。你要是惺惺作态,讲什么谦让,那你就会被扔到阴山背后去,没有谁能瞧得起你的。还有,别人会把你当作是窝囊废,不中用的角色。到那时,如果你还想当官,那你就只能当马佬官,舅老倌了。孙悟空曾做过弼马瘟,谙熟此道。是以他才会争先恐后抢着发言。

观音点点头。

孙悟空站了起来,双眼微睁,自觉威风地扫视了在座的几位,脸上堆着不屑,眉宇间隐隐有股睥睨天下的豪情,真是天下英雄舍我其谁,谁敢横刀立马,唯有我孙大将军。

他慷慨陈词道:“俺老孙,火眼金睛,能识别妖魔,如意金箍棒,能扫荡乾坤。论工历,也数俺老孙最长,那唐大老倌(现在大家都成了佛,自然是平起平坐,而作为平班之人,在称呼上也就随便的了。总之,绝对不能称师傅,理由是徒弟怎能跟师傅争职位呢?说出去别人都会笑话的。)也比俺少一大截。想当年……”

孙悟空本想说大闹天宫一事。因这件事是联合世界童叟、妇孺皆知的。不过这事却是毁誉参半。在佛界、仙界,这可是臭名昭著的事,跟人世间的希特勒发动二战一样,载入了史册,遗臭万年,成了孙悟空一生中怎么也抹不去的污点,已经装入了孙悟空的档案中。而在世间,这事却是有口皆碑的。孙悟空成了民众热烈拥戴的至高无尚的大英雄。“金猿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何时妖雾又重来”。但民众的呼声历来都不大被看重,更难上达天庭,往往只是记载在野史、野稗中。是以孙悟空刚想说,猛然想到此事不妥,于己不利,立马刹住话题。谈起取经路上的事。

“在这次取经路上,我们历经无数次磨难,遇到无数的妖魔鬼怪,牛鬼蛇神,俺老孙都是庶竭驽钝,攘除奸凶,鞠躬尽瘁,把每件事都摆平了的。有时为战胜强大的妖魔天上人间跑了过遍,三过家门而不入。并且每一次都是不到黄河心不甘,非得请来援兵、救兵不可。我热爱我佛,拥戴我佛。对我佛是顶礼膜拜。我善良诚实,志虑忠纯,是我佛贞良死节之臣。不是我自夸,你们可到联合世界的山间海滨探听民意去。有谁不夸我美猴王,齐天大圣的。民间有这么一句流传甚广的话:‘你猪八戒都认得到妖怪,还要孙悟空来做什么’。你们听听,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悟空说完后坐了下来。

猪八戒也腆着个肚子站了起来。乍看猪八戒的肚子,像一个十月怀胎的孕妇。亏得他在行走跳跃时,还有那么点利索劲儿。他粗声粗气,鼻音很重地说:“俺老猪也来说说。这取经路上,一应的脏活,粗活,累活,苦活,甚至是有生命危险的活,都是由俺老猪打头阵。由俺老猪去干。有时,你这猴头,把我当三岁小孩或弱智者来欺哄瞒骗。骗俺老猪去做那些事。俺不辞辛劳,千辛万苦把这些做了,你这个猴头还百般地嘲笑我,讽刺我,挖苦我,你还真以为我是傻到了家,蠢到了位。我呸!我这是为了取经大业,为了我们这个集体,我任重道远,忍辱负重,宁肯为大我牺牲小我。我天性忠厚、老实、纯朴、善良。俗语说:面带猪像,心头明亮。俺老猪却是天生的猪像。心里自然而然是无比的亮堂堂的了。人们夸俺老猪是永远平视,不卑不亢;亲近泥土,老少无欺;与人为善,都打满分;有些看法,沉默是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随隅而安,禅化入定;虽然很丑,但很憨诚!猴头,你别自以为自己聪明,你可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么?你想想:要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像你这个猴头那样儿,那天上、地下吹的都是欺哄瞒骗之风,这个世界也就真******乌七八黑的了。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也就真的没什么活头了。你这个猴头,取经路上,什么好处,便宜你都抢占完了。就像有句顺口溜说的样: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反吐葡萄皮。今儿个竞选团长,你又抢先,我真可怜你。古人云: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的可怜之处就是你无自知之明。你又不屙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也想天鹅屁吃。你怎么不平心静气想想:当年大闹天宫之时,弄得整个宇宙都不得安宁,那可是犯的滔天大罪啊!你还想坐玉帝的位置,且不说你这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儿有碍观瞻,就是你那副德性也让人恶心得要死。俗话说:孙猴儿坐天下——毛手毛脚。从这句话也看出你绝不是那块料。可你偏从娘胎里出来就有了的不自量力,所以你发了疯似的想坐玉帝的位置,私下里还说自己即使坐不久,过过干瘾也行,你的狼子野心何其毒也。幸我佛佛法无边,将你收伏。不然你真个就是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了。我佛还大慈大悲,悲天悯人,让你戴罪立功,为防范于未然,给你戴上紧箍咒,你非但不感恩于我佛,反而恩将仇报,曾天嚷嚷着什么人权,民主,自由这些洋玩意儿。还说要不是这紧箍咒箍得紧,老子早就走人了。你还曾天骂娘,骂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十足一个下三烂,流氓、地痞和无赖的角色,面目狰狞,比妖魔鬼怪还恐怖。”

“你说你取经路上英勇神武,精忠报佛。我呸!你这纯粹是骗人的鬼话。别个不晓得,未必我还不明白。你那是癞子的脑壳——莫法。取经路上,你经常对我们说:新生活,各顾各。你还多次嚷嚷,要回花果山去当你的草寇大王,去过一种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唐大老倌被陷无底洞时,你还说等他去做上门女婿,我们分了东西,散伙了事。”

猪八戒说到这里,孙悟空已气得七窍生烟。他万万想不到这个呆子竟是如此的卑鄙、龌龊、下流无耻。极尽造谣诬蔑中伤陷害之能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悟空声色俱厉地高声喝道:“呔!好你个呆子……”

悟空本想连珠炮似的把自己的满腔怒火发射出来,像机关枪扫射,把这个呆子打成一个马蜂窝,好出出自己心头的这口恶气。谁知观音阻止了他,叫他等猪八戒说完,因为打断别人说话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属于不讲礼貌。虽然孙悟空认为像猪八戒这样的东西是用不着尊重和讲礼貌。但观音菩萨发话,不能不听。孙悟空像吃饭被咽着了样,非常难受地强咽下这口恶气。

八戒又接着说道:“你好大喜功,大家伙的功劳你一个人独吞。你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偷盗成性,巧取豪夺,你的随身兵器——金箍棒,即是明证。你为了一己之私利,全然不顾龙宫无数人的身家性命,你没有一点儿人性。你还盗吃老君八卦炉里的仙丹,吃得来津津有味,这可是老君一生心血的结晶。老君见了,气得昏死过去了好几次,你见老君这样子,还幸灾乐祸说:‘不吃白不吃,吃了真安逸。’《三字经》上说:‘人之初,性本善。’你的本性已完全丧失掉了。你对自己一起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同道中人看不顺眼,对我们的歧视,比种族歧视,也就是说白人歧视黑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像对我,你从没正眼看过我,老是呆子、呆子地叫,残酷地践踏和蹂躏我的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在你心里,全然没有兄弟这个影子。总而言之,绝不能让你这种人当领导人,不然,要在你的手下活命,那确实是要命长。”

猪八戒说完后,没理会孙悟空恐怖的神情,只是以热切的目光望着观音,就像小学生想得到老师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