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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智取南霸天(13)

“老大来了,怎么不让我见个面?”

“老大不是送‘礼物’给你了吗,他是想让你玩好。”

“走在庄老板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老大?”

“就是老大。”

“他们去哪里?”

“去矿上看看。”

“这老大真他妈不够朋友,干吗老是躲着我?”

“你是武警吗,他当然要防着你。”阿三说的是实话。

“阿三,我今天回海口一趟,过两天回来,告诉老大,我走了以后千万不要到我那里惹事。”

“去海口干什么?”

“家里有事,把这个妹子也带上。”

“噢……”阿三突然明白过来。

“兄弟也陪你走一遭,潇洒一回?”

“你去干什么?不要!”

“瞧瞧,你不够朋友吧,准保不会坏了你的好事。”

“那好,走吧。”凌浩要回去送情报,自然不愿意带个尾巴。阿三要摸凌浩的底细,当然要设法跟踪。凌浩见无法摆脱,只好将计就计。

入夜,海口市变成了灯火的世界,公路上是车灯,路两旁是街灯,海湾里是桅灯,高大建筑物上那闪烁不定、五彩缤纷的是霓虹灯。高高下下,明明灭灭,把这座城市装点得像万花筒一样的迷人而漂亮。

“阿三,你就在这对面的洗头房等我,我给阿妹开个房间,去去就来。”

“明白,这点钱拿上,算兄弟我请客。”阿三慷慨地拿出一把钞票。

“这多不好意思。”凌浩故作推迟却没有拒绝。

“早去早回,这海口我可是不熟悉。”

“知道了。”

凌浩甩掉了尾巴,身上还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阿妹,我不能送你了,把这一千块钱拿上走吧。”

“大哥,这钱我不要。”

“快拿着走吧!最好是回老家。”

“大哥,你是好人,叫我怎么谢你呢?”

“不用谢,一个女孩子出来闯社会不容易,这个社会上有好人也有坏人,要留心着点。”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这你就别问了。”

“他们都叫你凌队长,是吗?”

“这对你来讲很重要吗?快走吧,我还有事要办。”

凌浩走了,望着那个匆忙的身影消失在车水马龙中,张梅痴痴地站立着,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模糊。

发廊妹引起的风波

总队作战指挥中心,参谋长张宝光主持召开秘密会议。

“昨天,凌浩从矿点回来,送回一份情报,我们共同分析一下,然后研究制定围捕方案。”

凌浩提供了7个方面的情况:

一、山上的情况:山上有十多个矿点,由陈老板和庄老板投资开发,老大负责保卫,同时老大有股份。除此之外,老大自己开了两个矿点。

二、老大的装备:骨干分子30多人,4枝冲锋枪,其中每人一枝“五四”式手枪,配有手雷。

三、老大的活动范围:主要在王下、洪水、牙劳一带,这里是山区,地处五指山腹地,山高林密,荆棘丛生,隐蔽性强。

四、犯罪团伙的内部情况:老大共有三支队伍,下设三个中队,老大刘进荣带领的是一中队,老二陶树芹带领二中队,老三戴树胜带领三中队,三支队伍各自独立,时分时合。老大和老二老三之间有矛盾,和老二的矛盾是老二袭击了公安局入股的金矿,险些被端了老窝,老大不满意,扬言再出现类似情况,就将老二干掉。和老三的矛盾是老大抢占了一个矿点,老三的哥哥在这个矿点有股份,为此老三对老大有成见。另外,老大还和金老板们有矛盾,金老板们曾秘密联合要搞掉刘进荣。老大刘进荣四面楚歌,日子不好过。

五、老大的活动规律:老大在王下乡有个情妇,叫阿秀,家住乡政府旗杆下第四个门,阿秀在其兄开的酒店里帮工。老大常到情妇家里来,每次来都要到这个小酒店里吃喝。

六、老大团伙的特征:老大手下的人出门都戴一副大墨镜,一只手摆动,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裤袋里有枪。他们警惕性很高,机动性也很强。

七、老大的新动向:通过庄老板引线认识老大的骨干成员阿三,他是刑满释放人员,老大的心腹。阿三讲,老大说了,护矿要黑的红的一起上,提出要武警给他们护矿。目的有两个,一是以共同护矿的名义牵制武警,二是通过武警护矿防止老二和老三抢占他的矿点。阿三传回老大的意思,上兵的时间越快越好,每人每月给一千元。

“根据凌浩同志提供的情报,大家各自谈谈自己的意见,眼下马上要过春节了,过了春节就是‘椰子节’,‘椰子节’我们担负的备勤任务很重,现在这段时间应该说是作战的最好时机。”

“我同意参谋长的意见,要抓住战机,尽快结束战斗。这个案子上面催得很紧,我们实在是拖不起了。”王总首先表明了态度。

“根据提供的情报看,目前采取大部队行动时机不成熟,而且容易打草惊蛇。为此我提出两项建议,一是答应条件,派兵护矿,见机行事;二是在王下乡酒馆或老大情妇的家里安装窃听设备,刺探老大的位置和动向。”警备处长张玉臣发表意见。

“我同意张处长第一条建议,派兵和老大联合护矿,给他造成‘井水不犯河水’的假象,将其稳定在王下乡金矿一带,伺机行动,护矿队员要派素质好的干部,关键时刻作尖刀里应外合,出奇制胜。第二条建议我有不同看法,窃听器远距离接收有问题,设备、技术、隐蔽性都达不到要求。最现实的办法是让凌浩继续和刘进荣团伙保持关系,设法见到老大,一旦遇有有利时机,立即出动,将老大打掉。山上交通不便,通信也不便,凌浩身边有人监督,下山送情报有困难,可以在县城设一个情报中转站,以卖菜为掩护,相互转达情报。特勤分队进入适应性训练,随时准备出动。”参谋长张宝光陈述了他的看法。

“训练处、警备处尽快制定出行动方案,按方案实施演习,一定把握好作战时机。还有,据凌浩反映,老大已派人到他家里来过,主要目的是反侦察,要加强对凌浩家人的保护,必要时采取安全保护措施。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王总抬腕看看表,站起身来,对参谋长说:“宝光,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集思广益。我十点到省厅开案情通报会,先走一步,你们继续讨论。”

“参谋长,我这里有两封举报信,都是举报凌浩的,一封是当地群众写来的,另外一封是战士们写来的。”

“那就当众念念吧。”

“战士们在举报信中说,队长整天和当地的烂仔们混在一起,常常是深更半夜不回来,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群众的举报信说他经常到酒店里喝酒,什么人的酒都能喝,什么人的钱都敢花,和老大一伙差不多。当地群众叫他黑队长。”

“看来这黑队长还真是够黑的,这戏演得不错!”参谋长心中窃喜。

“参谋长,你的电话。”通信员前来报告。

“谁来的电话?”

“是凌浩的爱人打来的,说家里出了事。”

“知道了,告诉她我马上就来。今天的会暂时开到这里,我去看看凌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事件。房子里只有3个人,一个孩子,两个女人,凌浩的妻子哭成了泪人,边哭边不停地咒骂。另一个女人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她垂首流泪,默默无语。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张宝光走进来,见这里的气氛极不协调,大致猜出了几分。

“参谋长,你要给我做主啊!这家是完了。”

“阿珍,慢慢说,究竟是咋回事?”

“他一天到晚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这倒好,他人没回来,却有人找上门来了,瞧瞧,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参谋长问。看来少女受了委屈,两眼哭得通红。

“我叫张梅,是来这里打工的。”

“打工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凌浩大哥是好人,他救了我,我是来给他还钱的……”少女像一只受惊的羊羔,泣诉着说。

“你是怎么和凌浩认识的,他为什么要给你钱?”

“那天在洗头房,老板让我陪他,反锁上门不让我们出去,其实我们什么样也没干……”

“你们干了些什么你最清楚?狗男狗女关在一个屋子里,什么也没干,鬼才相信,你们什么也没干,他为什么要给你钱,他是傻子?你说啊?”阿珍抢白追问。

“大姐,你真的误会了,我要是没良心,就不会再来还钱了。后来,凌大哥知道我的不幸遭遇后,送我到了海口,给了我一千块钱……”

“什么?是他把你弄到海口?在外面鬼混还不够,居然把‘鸡婆’带到家里来,这日子往后还怎么过!”阿珍越听越生气。

“阿珍,你冷静些,听她把话说完吗。”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在海口有个姑姑,表哥在公安局工作,听表哥说认识凌大哥,帮我打听到了地址。过两天我就回老家了,今天是特地前来感谢的,没想到……”说着,少女又呜呜地哭起来。

“参谋长,这种女人的话能让人相信吗?”

“阿珍,我想这姑娘的话你可以不信,可你应该相信凌浩。”

“这事就摆在面前,让我怎么相信他?”

“我能理解你做妻子的心情,可我们判断问题不能凭感觉,要尊重事实,如果这位姑娘说的是真话、是事实,你又会怎么想?中国有句俗话叫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一没经过调查,二没有个结论,你就大吵大闹地张扬,唯恐天下不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了,这件事我会认真调查处理的。”

凌浩在他提供的情报中虽然没有提及犯罪分子使用“美人计”的情况,今天发生的一幕已经补充说明了这一点。“这戏演得不错,恰到好处。”走出凌浩家,参谋长轻松了许多,他既是导演,又是观众,这出戏还没有出现高潮,下一场该如何设计?他打开车窗,让清凉的海风梳理一下凌乱的思绪。

“张处长,这凌浩又抽烟又喝酒又泡妞,他哪来这么多钱?告状信上说他什么人的酒都敢喝,什么人的钱都敢花,我看他也是没办法。我看这样吧,先把我这个月的工资领了给他,再到军人服务中心拿上两条烟,一箱酒,也记在我账上,一起给他送去,别太难为他了。”

“是,我回去就办!”

“山上的生活很苦,要想办法保障他们的生活,上山时带一名医生,带上一些常用药,拉肚子怎么办?感冒发烧怎么办?被毒蛇咬了怎么办?要想周到一些。还有……”一个急刹车打断他的思路。

“这是去哪里?”

“回机关。”

“调头,去特勤中队。”

“参谋长,下午有常委会。”

“差点给忘了,回机关。”

参谋长送来“压岁钱”

“老板,生意不错啊!”凌浩走进阿毛酒店,和老板打招呼。

“是黑哥,有几天不见了?”阿毛笑面相迎。

“进城了,阿秀呢?”看来是老大来了,他若无其事地问。

“她有事出去了。您想吃点什么?”

“烧一碗排骨,来一壶酒。”

凌浩每天来小酒店转转,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里是老大的落脚点,阿秀是老大的情妇,阿秀和酒店是窥探老大行踪的窗口。按照参谋长的指示,合作护矿的生意已经谈成,老大已稳定在山上,庄老板和陈老板每隔两天来收一次金,每次来都来这小酒馆里喝一次。凌浩每两天向参谋长报告一次情况,并慢慢地掌握了老大的活动规律。

“队长,慰问团来了。”凌浩正自斟自饮,王班长前来报告。

“老板,先记上账,年底一起算。”凌浩起身告辞。

“黑哥,瞧你说的,什么账不账的,我还信不过你,常来坐。”老板的生意经念得不错,心里虽大为不快,可说出话来却甘之如饴。

“队长,我总觉得你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好像有什么心思藏在心里。”

“哪有什么心思。”

“要不就是有事瞒着我们。”

“你瞎猜什么?”

“我们战士常在一起议论你。”

“都议论我什么?”

“说你整天和烂仔们混在一起,说你成天喝酒打牌。”

“还说我什么?”

“说你言行不一,给战士讲的是一套,自己做的是另一套,说你不注意和群众搞好关系,只好流氓烂仔们搞关系。”

“还有吗?”

“我倒觉得你有点像‘杨子荣’,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队长,我也是三年的老兵了,如果有立功的机会别忘了把我带上。”

“哪有什么特殊任务,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好好护矿。”

“是。”

“队长回来了,首长们等你半天了。”

“大队长,一路辛苦了。”

“快过年了,我你们送来点年货,也代表首长们看看你们,另外给你两件礼物:两条烟,一箱酒,这是参谋长的奖励。”

“谢谢首长关心。”

“对了,还有你一封信,你看看要不要写回信。”

凌浩接过沉甸甸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奇:厚厚的一叠钞票,钞票中间夹着一张字条,这是参谋长送来的密令:一、尽快熟悉矿点周围的地形、地貌、道路、水系,绘制成地形图;二、严密注视和留神观察犯罪分子的活动情况,识别老大的面貌特征;三、派一名便衣给庄老板当保镖,任务是通过庄老板接触老大,确定老大的隐蔽点;四、有情况及时报告,不得贸然行动。快过年了,捎上1000块“压岁钱”。

信看完了,瞬间化成一团红红的火苗。那火苗在眼前跳动着蔓延着,一直烧到心里,直烧得凌浩热血沸腾。

代号:“潜1”行动

春节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将梦中的张宝光惊醒,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也许他在半睡半醒之间。这些天来,他一直处于失眠状态,满脑子都是那个捕歼方案,作战时机是否成熟,作战思想如何制定,作战兵力如何部署,战勤物资如何保障。如今捕歼方案已经出台,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还需要作何修改和补充,作为军事指挥员,他懂得,战略和指挥上的错误是自己最大的失职。张宝光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打开那份定名为“潜1行动”的作战方案,作最后一次审定。

作战指挥:基指,王和平总队长任总指挥;前指,张宝光参谋长任指挥长。

作战部署:前指下设潜伏组和机动组,潜伏组由7人组成,通信参谋赵国兴、摄影干事梁鑫、狙击步枪射手郑小红、公安观察员小魏和小何、警犬“古情”和引导员,组长张玉臣。潜伏组按照“人员精干、便于隐蔽、便于观察”的原则部署兵力。携带装具:望远镜3部、夜视仪一部、指北针一块、1:5地形图一张、350兆对讲机3台、10瓦带边带电台一部,铁锹两把。机动组由50名特勤队员组成,组长莫亚保。每人携带微声冲锋枪一枝,子弹50发。

作战方针:以静制动,守株待兔,智取为主,攻取为辅,擒贼先擒王。

部队开进:前指开设在昌江县坝王岭林业局,秘密进驻,所有人员一律着便服,使用地方车牌号。特勤分队以部队拉练形式赶赴坝王岭,随时处于待命状态,用无线电台同前指保持联系。潜伏地点设在433高地,这里居高临下,林木茂密,距王下乡直线距离不到400米,在有效射程之内,便于隐蔽,便于出击。

作战要求:所有参战人员不称职务,指挥长代号总经理,赵参谋代号赵工程师,张处长代号张工程师,莫大队长代号莫会计……其他人员只称姓氏,或在姓前加“老”和“小”。潜伏人员要提高警惕,坚守岗位,注意隐蔽,不许高声说话,不许打盹、闲谈和抽烟,将吃喝后的纸、瓶等包装品就地掩埋,不留痕迹……

将捕歼方案认认真真地审读一遍后,张宝光在上面庄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意见:

胡厅长,此方案又作了修订,较前周密了一些,现急请厅里从东方调两名熟悉案犯政治可靠的干警配属行动。目前战机已基本成熟,应抓住战机,立即实施。

雨夜,部队紧急出动

原定晚上8点行动,部队集合完毕,整装待发。9点钟到了,参谋长还没有到位,莫亚保感到有些不对劲。参谋长向来守时如钟,这么重要的行动他怎么会耽误,要么此次行动计划取消,要么是临时发生变故。指挥员没有到位,部队只有原地待命。

“参谋长,我同意你们这个行动方案,但要注意不要误伤群众,这里是少数民族地区,尽量避免引起麻烦。”胡厅长听完参谋长汇报,作了必要的提醒。

“如果发现罪犯,是否可以将其击毙?”在处置权的问题上,参谋长作了请示。

“最好是生擒,如果罪犯负隅顽抗,在辨别无误的情况下可以开枪击毙。”厅长给予明确指示。

“厅长,我们今晚行动,随时向你报告情况。”

“好,祝你们马到成功。”

张宝光从厅长办公室出来,抬腕看看表,已超过原定出发时间一小时,急匆匆朝部队营地赶去。

“报告参谋长,部队已经登车完毕,是否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