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舍命救了水泱和如意的儿子仲寒,被水溶抱出地宫,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水溶等人吓坏了,忙把黛玉安置到屋内。幸亏清道人也在场,仔细地看看面色,切过脉象,道:“虽然凶险,还不碍事。”将已经滤过的竹实汁儿喂她喝下。
黛玉悠悠醒转过来,看着水溶胡子拉碴的脸,这才注意到水溶的头发竟然变白了。心疼地说:“我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好了。仲寒也没事,多亏夜色医术高明,她也累坏了,还是麻烦神医看看她。”
夜色在哪儿?众人只顾着黛玉了,就连她的三个哥哥都忘了她这个功臣。寒影、冷魂等急忙飞身跑回去,却见地宫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洞口的小草,被鲜血染得通红。
一个丫头跑过来叫住三人:“夜色姑娘在那边,大司马叫你们过去。”
三人来到黛玉隔壁的房间,清道人已经为夜色看过了,并无大碍,只好好将息几日便可。可是夜色心里委屈,一出洞,众人都簇拥着林黛玉,竟然视她为无物,连哥哥们也不过来扶她一把。夜色怔忡地看着那些人的背影,不觉流下了眼泪。如意劝道:“姑娘别难过了,我当初就嫉妒她的人缘,才走向歧路。她也确实值得人疼。”
水泱见哥哥,母亲,寒影等人将黛玉团团围住,自己也挤不进去,回头看见如意抱着孩子,只有丫头翠儿扶着夜色,夜色行路艰难。急忙跑过来,强忍着不去看孩子的好歹,一把将夜色抱起。翠儿正想说什么,被如意制止。
夜色看到哥哥们半天才来看自己,心里难过,扭过头不理他们。在九黎界,虽有表姐的疼爱,夜色还是时时感到自己孤苦无依,一心想到哥哥们身边。可是没想到哥哥对她这样忽视,早知道这样,倒还不如不见他们。
这三兄弟是最机灵的,知道妹妹为什么生气,冷魂道:“妹妹,你哥哥没出息,全靠凤主赏口饭吃。其实我心里最疼的是妹妹,妹妹要是生气,哥哥就不做侍卫,天天守着妹妹。”
冰魄笑嘻嘻道:“哥哥见色忘妹,难怪妹妹生气,不过哪天你要是有了心上人,说不定还不如哥哥呢。到时候哥哥也不恼你,不就行了?”
夜色气得从床上坐起来,正要发怒,寒影轻轻扶着她躺下来,道:“妹妹别生气,为他们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你们这两个混球,竟敢气着妹妹,看我待会子怎么收拾你们!好妹妹,我教训他们一顿给妹妹出气怎么样?”
夜色有气无力地说:“罢了,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很不必在我这里演戏。倒是凤主心疼我,还派神医给我看看。以后我也不认你们当哥哥,只认凤主为姐姐了。”
三人知道妹妹这回真生气了,这会子正在气头上,也不敢辩解什么,悄悄地溜了出去。
夜色叹口气道:“大司马,我知道你一定想看看仲寒去。快去吧,这里有丫头们,你一个男人也干不了什么事。”
水泱道:“我不去见那个恶毒的女人,要不是她,仲寒也不会有事,”
夜色盯了他半晌,道:“你一点儿也不懂女人心,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女人爱你?如意姐姐也是个可怜人,还有那个叫薛宝琴的,当初你为什么不娶她?算了,这是你的私事,连凤主都不好管,我又妄加什么评论?”
水泱低头不语,他从小就习武,整日里使枪弄棒,跟着父兄征战沙场,哪里懂得这女人的心思?他也不屑于此。可是自从和如意成亲之后,他才知道女人有多麻烦,他不愿意和如意吵架,天天找借口不回家,没想到这刘如意更是变本加厉,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他不禁想起薛宝琴,温柔甜美,知书达理,若当时选择了她也不会如此。自己辜负了她,现在听说她在梅家很好,那梅淡如对水寒视如己出,他有什么理由去打搅宝琴呢?
当初哥哥对嫂子痴心一片,自己心里笑话他没有男儿气概。看看现在,嫂子虽然贵为凤主,对哥哥也是柔情似水,两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羡慕煞他了。
就是眼前这个夜色姑娘,弱不禁风,文文静静,想来婚后也不会歇斯底里的像个河东狮。也不知道谁有这福气?想到这里,自己也感到冒犯了夜色,脸上一热,忙躲了出去。
黛玉的身体很快便恢复了,只是因为玉和绛珠子被盗,精神不足,总是昏昏欲睡。这一天看着水溶憔悴的面容,想起来水溶原先是多么英武不凡、风流倜傥,黛玉心里更加难过。看看外边天气晴好,阳光明媚,道:“溶哥哥陪我四处走走如何?”
水溶见黛玉难得好兴致,忙轻轻扶着她笑道:“说起来,咱们这儿还真的有一处好景致呢。我早就想陪你看看了。”
黛玉哑然失笑道:“原来你早就想让我看看好景致,我要是不说逛逛,你会不会说出来?”
雪雁替水溶抱打不平,道:“姑娘就是顽皮,姑爷是好意,怕你累着,你还冤枉他。”
黛玉笑道:“阿弥陀佛,我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林大推事呢,不愧是做过官的,果然公正严明。溶哥哥,黛儿不知道你有这么硬的后台,以后再也不敢了。”
雪雁扑哧一笑:“姑娘,你这脾气也就是我明白吧。再这样打趣我,我可真走了,我看你跟别的丫头谁能这么随便?”
水溶笑道:“紫鹃已经嫁人了,难道你不嫁人?可见你早晚也会离开姑娘的。”
雪雁恨道:“才替你说话,你反笑话我?咱们王爷是最欺软怕硬的。”
欺软怕硬?难道雪雁的性子竟是软的?黛玉不禁大笑,雪雁自己也笑起来。
水溶扶着黛玉来到地宫前,只见地宫旁边有一新建的白玉护栏,圈着一株小草,那草虽没有牡丹、芍药的艳丽多姿,却随风摇摆,自有一段风流袅娜。黛玉一见,就觉得那是自己的亲人一般,不觉流下泪来。
雪雁道:“这小草是姑娘进来地宫以后长出来的,它的芳香和姑娘的体味一样,所以王爷把它当作姑娘一样看待。”
黛玉凑到跟前,见那草儿青翠碧绿,唯顶端结着一个小小的红果。黛玉道:“我怎么看着像是溶哥哥的眼泪?”
雪雁道:“王爷可是为姑娘流了不少泪了……”说的黛玉也不禁泪如雨下,一起都滴到了绛珠草上。
只见将珠仙草越发青翠,那红红的果子越发饱满。黛玉伸出手去,那果子竟然自动滚到她的手心。黛玉非常惊奇,道:“这是不是就是我的绛珠子?”
水溶和雪雁看着也像,三人正惊叹它的失而复得,那珠子倏的飞进她的口中,黛玉来不及反应,已经咽进腹中。
雪雁大惊失色道:“不好了,仲寒病了姑娘去救,姑娘病了可怎么办?”
黛玉自觉神清气爽,笑道:“不妨,夜色不是说我的地魂就在这劳什子里,许是件好事。溶哥哥,我真是多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还记得那次咱们两个月下舞剑吗?真想再和哥哥舞一回才痛快。”
水溶笑道:“那时候黛儿比月中的嫦娥还美呢,雪雁是没有见过,你紫鹃姐姐有眼福。”
雪雁调皮地笑道:“只要姑娘身子好了,我还愁看不到?猜也猜得出,你们两个肯定的美得像一对神仙眷侣。”
林黛玉原本苍白的面容又恢复了往日桃花般嫩白粉红的颜色,两只秋水目这时候是晴光潋滟,人一精神,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又在腮边跃动,嘴唇也娇艳的像花瓣一样。雪雁看呆了,回头再看水溶,也看着黛玉出神。
黛玉没有察觉,只顾拉着水溶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这么多天都是太妃来看我,我也没去给太妃请安,还有得去看看夜色,那姑娘身体娇弱得很,还要看看仲寒,但愿他健健康康的……”
水溶不禁笑道:“你这几天真是没精神了,水泱昨儿回去处理军务,母亲跟他一起回去了,临走向你辞行过的。夜色姑娘身子也好了,母亲认了干女儿,也回京了。咱们看看仲寒倒也使得的。”
黛玉道:“如意也够可怜的,真不忍心送她去……。我们看看仲寒,顺路也看看她。”
来到如意住的小院,院外边是军兵把守,此因刘如意乃待罪之身。**抱着孩子在院中看花,仲寒恢复的不错,清道人说医仙谷的空气适合仲寒恢复,建议他们多住几天。
逗仲寒玩了一会儿,黛玉问丫头翠儿:“你家郡主呢?”
翠儿白着脸道:“郡主不见人,前儿大司马和太妃娘娘来了她都没见。”
雪雁怒道:“什么不见人?你紧张什么?鬼鬼祟祟的。她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快叫她出来。”
黛玉一皱眉,也觉得翠儿神情不对。翠儿见被识破,扑通跪倒,道:“郡主逃走已经七天了,平时只说她不见人,有时候是奴婢穿上郡主的衣服在窗前晃一下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