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边缘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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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眼睛

我们的一双眼睛,一对明亮的眸子,一首像早晨那样清新、像夜晚那样深沉的抒情诗。

在遥远的人类历史起源的那一端,一切残迹都被岁月的烟尘埋没了。只有充满着智慧之光,默默地倾诉着发现之难的,我们祖先的眼睛,仍旧在熠熠生辉。

是眼睛发现了火。

然后,才有光的赞歌。

是眼睛发现了水,然后,才有远航的帆。

眼睛,这是心灵的湖泊呀!有时,它是平静的,像一泓秋水;有时,它是汹涌的,像一片海洋。

目光中有爱也有恨的时候,眼睛就会变得格外明亮,并且不再会惧怕滚滚而来的黄沙!孩子的眼睛总是稚嫩而单纯的。他恨不得一下子就看遍这个世界,但世界太大了,孩子太小了。于是,他只好把目光收回,从认识他的父亲和母亲开始,去认识人们,从跌跌撞撞地学步开始,去走向世界。

在人类还没有语言的时候,我们的祖先一定是依靠着眼睛来说话的。

在有了明白无误的语言之后,眼神依旧是最初发出的一种信号。

目光像闪电。语言似雷声。感情像骤雨。

愈是明净的月光,愈是不怕风沙。

愈是美丽的眼睛,愈是不怕黑夜。

月亮算是很美丽了,但,在人间的追求者的回眸中,一定有使月亮汗颜的光彩一那是闪耀着爱的火花的眼睛呀!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刀枪才能征服人吗?

眼睛里没有追求的时候,一定是心如死灰的时候。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每一根小草、每一朵浪花都有自己美丽的眼睛。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是物质才闪光。前方,在灯火阑珊处,那一对美丽的眼睛或许正陪伴在你的身边!月亮,你看见了吗?

1982年11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