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我的爱情在唐朝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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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昙花凋零

黄山是雅欣刚认识的网友,三十几岁,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不是美男子,但很健壮,被他搂在怀里时,雅欣能感觉到不能逃离的快感。黄山有一部车,认识后他们时常去城外的山上游玩。黄山是个很有自制力的男人,虽然看雅欣时眼睛里燃着火,但却没有雅欣想象中的粗暴动作。他只是把雅欣的手放到他宽大的手掌心里摩挲,或者轻轻放在唇边,用他密密的胡茬一下一下地扫。雅欣的心里痒痒的,于是,雅欣把他带到自己的住处,完成了从少女到少妇的蜕变。

以后的日子,黄山常常开着车来找雅欣,他们一起打闹嬉戏,然后缠绵。

像所有肥皂剧的剧情一样,黄山的妻子发现了他们的猫腻。黄山给雅欣发了一个短信后就消失了,连手机号都换了。雅欣疯了似地找,但终于还是失望了。雅欣只知道他是一个公司的部门经理,至于是什么公司,雅欣全然不知。

雅欣无助地在网上溜达,希望能看到他。夜很深,雅欣睡不着,随意点开一个易经研究网站,发现一个奇怪的帖子。帖子上说,如果你深爱一个人而得不到,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变成一件他喜欢的物件,放置到他家中,如果他能拿到手里亲吻,就可以再变回来,然后成为他永远的女人。

雅欣承认,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帖子时,雅欣动心了。虽然雅欣有很高的学历,但雅欣相信命运,相信神灵,甚至相信所有被课本排斥的所谓封建迷信,都是因为人们不懂。

雅欣首先根据帖子上的提示开始选黄山喜欢的物件。有很多,几乎家里用的都有。雅欣开始想选枕头,但雅欣又否了。枕头在他睡觉时可能会亲吻,但那是无意识的,不能算。筷子呢?也不行。那么多筷子,你怎么会知道他会拿起你?最后雅欣选择了昙花。因为黄山说过,他最喜欢昙花,虽然开花时间短,但那种期待却是美好的。每次昙花盛开,他都会轻轻掐下来,亲吻后放到茶杯里,第二天冲上开水慢慢品味。

鼠标一点,雅欣觉得头晕了一下,清醒过来时,雅欣已经以一个蓓蕾的形状站在昙花的枝干上。雅欣细细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个书房,一个男人正坐在电脑前和人聊天。虽然只是个背影,但雅欣一眼就看出了那是黄山。雅欣激动地快要眩晕了。雅欣想喊他,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雅欣这才想起,现在的雅欣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花蕾而已。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黄山关了电脑,神了个懒腰,然后下意识地看了花盆一眼。就在那一瞬间,黄山的眼里发出光来。他大声喊道:“老婆,快来看啊,昙花就要开了。”随着拖鞋的声音,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来到雅欣跟前,看了一眼,说:“真奇怪,刚才浇水时还没有花蕾,现在却突然有了?”然后摇着头走了。黄山没有走,蹲在花盆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花蕾,眼中的神情那么熟悉。那是一种欣赏加爱恋的眼神,自打认识他后,他经常这样看雅欣。

那个女人在卧室叫,黄山应了一声但没动地方,依然痴痴地望着花蕾。雅欣在心里催促自己:快开啊!但花蕾不听雅欣的,依旧紧紧闭合着。

黄山站起来,看看表,大概在估摸开花的时间,然后走了出去。他一定去了卧室,因为雅欣清晰地听到了他和妻子嬉戏的声音。雅欣恨恨地想:“臭女人,你别美,看谁笑到最后!”雅欣捂上耳朵,不去听那令人烦躁的声音。

过了一会,雅欣觉得眼前亮光一闪,睁眼一看,黄山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花盆边,手里拿着一架相机,正在给花蕾拍照。雅欣高兴极了,挺了挺身子,就觉得花蕾张开了一点。雅欣看到了黄山喜悦的笑脸。

那个女人又在叫了。黄山回头小声说:“乖,你先睡,花马上就要开了,我拍几张照片。”女人在卧室里大声说:“今天晚上才有的花蕾,怎么会这么快开放?”黄山说:“可能我们都没注意,看现在的情况,再有一个多小时,花就要绽放了!”但女人不听,从卧室跑过来,拉起黄山就走。

雅欣能想象得到女人和黄山在卧室里干什么,雅欣不想听,雅欣紧紧捂住耳朵,浑身颤抖。

这一颤,花瓣又张开一点,雅欣有点着急,现在黄山不在,即使开了又有什么用?可能是雅欣的祈祷起了作用,黄山又回来了,依然拿着相机给雅欣拍照。

雅欣的喜悦已不能用语言描绘。雅欣伸伸手脚,打算跳一支自己喜欢的肚皮舞,但刚一想,花瓣又张开了一点。黄山看上去很高兴,不停地按着快门。但就在这时,卧室里那个女人又在叫了,并且比上一次声音更大。她说,如果黄山再不睡觉,她就把花盆扔到楼下去。黄山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但他还是站起来,关了灯,一步三回头地往书房外走。雅欣当时真想大喊一声,但雅欣没有嘴巴,雅欣现在只是一个花蕾,她喊不出。

望着黄山的背影,雅欣哭了,泪水再一次刺激花瓣张开。雅欣能想象得出,此时,自己已经是一朵半开的美丽的昙花了。但卧室的门重重关上后,再没有打开。雅欣在黑暗中号啕大哭。但花的哭声太细微,没有人能听得到。

不知哭了多长时间,雅欣觉得有人动了自己一下。睁眼一看,是黄山。此时,天已经大亮,但他的脸色是沮丧的。雅欣这才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昙花已经枯萎,完全没有了娇艳的面庞。但雅欣还是希望黄山能摘下雅欣,吻上一下,即使不能成为他永远别的女人,雅欣也认了。

但黄山没有摘,而是在老婆的大呼小叫中出门上班去了。随着“咣”的一声关门声,雅欣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正在这时,雅欣听到屋里有动静,仔细一看,却是一只懒洋洋的小猫。小猫走到书房里,左看右看,就看到了即将枯死的昙花。猫走过来,伸出一只爪子轻轻触了一下花瓣,又缩回去,然后再触,再缩回去……这样玩了大约五六分钟,花就整个从枝上脱落下来,滚到地板上。那只猫歪着头看了一眼,低头把花瓣叼在嘴里。

雅欣只觉得头疼欲裂,她忍不住大叫一声。那只猫吓了一跳,丢掉她退了好几步。雅欣这才发现,从自己嘴里发出的,竟是一声猫叫。

因为猫无意识的亲吻,雅欣竟变成了一只猫。一只看上去温柔无比的大花猫。那只小猫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忽然窜出书房,跑到阳台上去了。

晚上,黄山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了蹲在书房门口的猫。那不是他原来的那只。听到他的动静,那只小猫从阳台走过来,蹲在黄山身后,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大家伙。黄山开始以为是一只流浪猫,就往外赶她,但她缩回到花盆后边,说什么也不出来。黄山无奈,只好打开电脑,开始上网。

过了一会,黄山起来去厨房做饭,等再回到书房,黄山惊呆了。那只猫正趴在键盘上,用前爪打字。屏幕上已经有一些字了:山哥,我是雅欣,我不想变成猫,救我……

黄山大叫一声冲出书房。

几分钟后,有很多人涌进屋子,前边是一个拿着橡胶棒的保安。

“就是这只猫!”黄山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恐惧,“它……它能在电脑上打字……”

保安点点头,一步步靠近大花猫,然后举起手里的橡胶棒,照着大花猫打下来。大花猫竟然不躲不闪,后腿蹬地,扑向保安的脸。随着一声惨叫,保安的嘴唇被咬下一小块。

大花猫,不,雅欣又觉得头疼了一下,很疼。她落到地板上,忽然觉得自己慢慢长高。正在奇怪,却见保安大惊失色:“这,这不是我死去的女朋友吗?天哪……”

雅欣低头一看,自己刚才那一搏,因为吻到了保安的嘴,竟然变回了人形,并且变成了保安死去的女朋友。

保安吓疯了。因为是他将女朋友杀死的,他以为女朋友阴魂不散,找他报仇。

黄山搬离了那个家,他差一点也疯了。

雅欣再也不是原来漂亮的雅欣了,她听到很多不认识的人叫她另外一个名字,然后又远远地躲开她。她看到了报纸上自己的照片,那是一则寻人启事。她知道,报纸上这个叫雅欣的女孩子,已经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她多么不甘心。如果当时她把那句话打完,再让黄山相信了,自己就有可能变回原来的自己。她这才发现,黄山永远是别人的男人,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