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死藏獒也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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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市井百态(7)

临近中午,大宝和二宝拉着两筐鲜鲜亮亮的鸡蛋回到农贸市场,然后把鸡蛋筐小心翼翼地放到水泥台上,大宝叫卖,二宝收钱,到天黑时,除了碰坏的几个鸡蛋外,两筐鸡蛋销售一空。兄弟俩挺高兴,回家后让母亲将那几个烂鸡蛋炒了,边吃边算账。大宝说:“虽然咱是亲兄弟,但账得算清。”二宝说:“行,听你的。”大宝说:“虽然今天咱俩赚了三十多元,但不能分钱,多少钱我们记在帐上,等钱多了再分。”二宝说:“什么分不分的,都是一家人。”大宝说:“那不行,你忘了我们说的了,我们这个买卖赚钱是小事,重要的是要学会怎样投资、理财。”二宝点了点头。

一年以后,大宝和二宝的摩托三轮已换成了轻卡,他们已不满足于只贩卖鸡蛋。一天,已成朋友的大宝对小倩说:“我想近期改行做点别的,光贩鸡蛋成不了大器。”小倩问:“有门路了?”大宝说:“还没有,正在想。”小倩停了停说:“我今年想扩大规模,你来帮我怎么样?”大宝看了小倩一眼,发现小倩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他心里有底了。原来,经过一年的接触,大宝喜欢上了小倩,可小倩是否对自己有意思,大宝拿不准,所以,就想了这个办法试探一下。

晚上回到家,大宝拿出账本和存折,对二宝说:“兄弟,我们算算账吧。明天,我想去帮小倩管理鸡场。”二宝突然把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说:“我们的账分不清了。”大宝笑了:“怎么分不清?账不都在这儿?”“我不是说这个。”二宝直视着大宝的眼睛,问:“哥,小倩怎么分?你以为只有你自己喜欢她吗?”

大宝拿着账本,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土豆里的猫腻

陈德刚跑运输多年,从不跑空趟,不管赚多赚少,总要拉回点东西。这不,昨晚刚卸了一车铝合金,一大早就跑到当地的市场,想拉回一车土豆。陈德刚要货从来都是自己看着装袋装车,今天也不例外,一车土豆已经装了多半车,他突然感到腹内不适,赶紧招呼在旁边看小狗吃食的司机周俊岭,让他看着装车,自己一溜烟跑进不远处的厕所。

过了一会儿,陈德刚从厕所里出来,车已经装完了。过磅交钱后,陈德刚和周俊岭踏上了回来的路。周俊岭是头一次跟陈德刚出来,所以看啥都新鲜。他边开车边问陈德刚:“大哥,你注意那个喂狗的小盆了吗?”陈德刚嘿嘿笑着说:“你小子倒挺机灵的。你一定看过那个拿盆卖狗的文章吧?这家就是这样,拿一祖传的宝贝,骗了不少外地客商。不怕你笑话,我第一次来时就被骗去了三百多元。”周俊岭就也跟着笑。

第二天,两人回到当地,将一大车土豆拉到批发市场。周俊岭下了车,将绳索解开,等着小商小贩来批土豆,当时时间还早,市场里没有几个人,只有一个老年人批了一袋走了。周俊岭就从车上卸下两袋土豆,说:“大哥,我老婆爱吃土豆,我先把这两袋送回去,回来再算帐。行不?”陈德刚说:“啥行不行的,愿吃就拿走,快去快回啊。”周俊岭应了一声,招手叫过一辆出租三轮,装上土豆走了。

看着周俊岭急急将土豆送回家,陈德刚忽然觉得不对劲。就是爱吃土豆,也用不着一次要两袋啊?莫非这里面有啥猫腻?他忽然想到了和周俊岭在回来路上的对话,心里就是一惊,莫非这小子趁人不注意,把那个喂狗的小盆偷来藏进土豆袋里了?这还了得,他立即打电话让一个兄弟来看着车,打的来到周俊岭家,周俊岭的媳妇说,周俊岭根本没回来。这更证明自己猜对了,周俊岭不仅偷了人家的宝贝,还不知藏到哪里了。

等陈德刚赶回蔬菜市场,周俊岭早已回来了,他掏出一百块钱,说是土豆钱,陈德刚不动声色地收下,等到土豆批发完,周俊岭将车放好要回家,陈德刚就远远地跟着,看他去那里。但周俊岭并没有往别处去,而是直接回了家。

周俊岭的家在郊区,屋后有一个池塘,陈德刚装作在池塘边玩,悄悄来到周俊岭的屋后,在屋子的后窗前站定,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但却听不清是啥。正在他想办法怎样听清时,忽听屋里一个女人大声说:“不管怎么样,你也得把这件事告诉德刚哥啊?现在倒好,还要让我跟你一起撒谎……”

听到这里,陈德刚转到屋前,敲敲门,门一开,周俊岭的媳妇不好意思地说:“是大哥啊,周俊岭还没回来。”陈德刚说:“别装了,刚才我都听到了。”说着,径直进屋,见周俊岭正站在门后边。陈德刚鼻子“哼”了一声,就在外屋里屋的找,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问周俊岭:“那两袋土豆呢?”周俊岭说:“我不是给大哥钱了?”陈德刚说:“别给我废话,我问两袋土豆藏那里了!”谁知,周俊岭的犟劲也上来了:“我给了你钱,土豆就是我的,我放哪里还要请示你?”说完,一推门出去,骑上摩托车走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周俊岭的媳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问陈德刚:“大哥,你两个在演啥戏?两袋土豆不到一百块钱,值得吗?”陈德刚说:“弟妹你不知道,我怕他是……唉!”接着,就把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

周俊岭的媳妇一听也觉得事情不小,等到周俊岭转了一圈回来,生气地责怪他不该办这样的事。周俊岭一听就急了,立即找到陈德刚家,拉了陈德刚就走。陈德刚说:“干嘛,出去单挑啊?”周俊岭说:“你不是要看那两袋土豆吗?我这就领你去!”周俊岭挣脱陈德刚的手,说:“拉倒吧!刚才你怎么不领我去?现在把东西藏好了,又来拉我了。”周俊岭不说话,依然拉着他走,陈德刚只好跟他出去,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左拐右拐,在一个胡同里停住,陈德刚跟着周俊岭进了一个小院,周俊岭一指墙角的两袋土豆,说:“自己看吧,都在这里。”陈德刚过去一看,袋子还没开封,就伸手从窗户上拿过一把镰刀,把袋子割开,又一弯腰,揪住底部,把里边的土豆全倒了出来。

这下,陈德刚惊得目瞪口呆,散落在地上的,除了土豆,还有很多方便袋,里面装的全是土。他又把那一袋倒出来,也是一样。

这时,周俊岭又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扔到地上,说:“这烟是他们给的,趁你上厕所,偷装上两袋带土的。”

“那你也没必要这样啊……”

“我也想装不知道的,但第一个批土豆的人让我改变了主意。他看上去有七十岁了,还要靠卖菜维持生计。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了家里年迈的来父亲,如果这样的土豆正好让老人买去,他得几天才能挣回这些‘土’钱?所以,我就自己出钱买了这两袋,算是将功补过吧;但我又怕老婆骂,就放在这个空院里。”

“当时我从厕所里出来你为啥不说?这样的土豆,我们完全可以退回去。”

“唉!我不就是贪图一盒白给的香烟嘛!因为是第一次出车,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怕你不用我,所以就……”

陈德刚哈哈大笑,他说:“幸好是一场虚惊。”说着,又掏出一百元钱,递给周俊岭,说:“把这些东西给我送家去,我爸正好养花要用这种松软的土,就说我们是特意捎来的,他一定高兴。”

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蹲下,小心翼翼地把装土的方便袋一个个放进编织袋里。

秃子理发

晚报记者耿春翔接到读者报料,说立民路有个理发店出了件蹊跷事:一个秃子每个星期六都去装模作样的理发,而理发员更让人琢磨不透,秃子理发她不仅不认为是没事找事,还天天笑脸相迎,洗头理发刮脸有条不紊。耿春翔觉得是条好新闻,跨上摩托车来到那家理发店一看,男女主角他都认识。理发员叫小雯,是一个长的很秀气的女孩子,去年曾在全市举办的“女子自主创业技能比赛中”获过亚军;秃子是鸿发公司经理,叫孙凯,市级先进工作者。这两个人耿春翔都采访过好几次,彼此都很熟悉。

耿春翔走进理发店时,孙凯刚从理发的座位上站起来,回头一看,亲热的不得了。小雯也赶忙给大记者倒了一杯水,又忙着招呼其他顾客了。

耿春翔把孙凯叫到外边,将读者报料的事说了,最后他问:“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给这个理发店做免费广告啊?”孙凯正色道:“天地良心。我孙凯还没穷到要做免费广告。再说,我跟小丫头不沾亲不带故的,我也没有义务为她做广告啊?”但耿春翔再问,孙凯只说这是个秘密,就再也不开口了。但他不想让这件事见报,耿春翔问原因,孙凯笑着说:“一是没意思,二还是没意思。”耿春翔坏笑着说:“你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想用这个办法那个吧?”孙凯嘴里“切”了一声:“我说大记者,不要把什么都往坏处里想,要掌握好正确的舆论导向!”说完,孙凯上了旁边的车,走了。

孙凯不说,那就在小雯这里打开缺口。但小雯只是笑笑,说天机不可泄漏。

回到家,耿春翔越想越蹊跷。恰好,邻居张大叔过来借书看,耿春翔就把这件事说了。张大叔也是个秃子,听了耿春翔的话直摇头:“秃子理发,还是常客?千古奇闻。不过,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理发师不是在理发,而是用一种方法让秃子长出头发来。”耿春翔说:“要不,下个星期六大叔也去那个理发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叔点点头。

很快到了星期六,耿春翔用摩托车带着张大叔来到理发店,在不远处望着。不一会,一辆轿车一停,孙凯摸着光头下了车,看店里不忙,孙凯坐到座位上,开始接受小雯的服务。半个小时后,孙凯站起来照照镜子,很满意的样子。

待孙凯开车走了,张大叔也摸着光头走进理发店。小雯抬头一看,笑着问:“大叔,你刮脸?”张大叔说:“不,理发。”小雯乐了:“大叔,你这……怎么理?”张大叔大大咧咧地坐下,说:“刚才走的那个……什么,不是你理的?”小雯这才明白来者不善,偷眼往外一看,耿春翔正站在不远处,向这边观望。

“大叔,真的不行。你这……”小雯哭笑不得。

“我说姑娘,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行,我就不行?再说。咱也不差钱!”说着,老张学着******的腔调,把一张百元钞票扔到台子上。小雯没辙了,只好拿起围布围在老张前胸,拿起工具开始比划,但远处的耿春翔看得清楚,小雯的动作已没有了给孙凯理发时的潇洒自如,变得拘谨起来,怎么看怎么别扭。

二十分钟后,老张出了理发店,走到耿春翔跟前,把剩下的钱往他怀里一丢,没好气地说:“看见了吗?这叫理发吗?纯粹是浪费感情!坐的腰都快折了,也没看见一根头发掉到地上!”

把老张送回去,耿春翔又回到理发店,问小雯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雯笑着说:“你不都看到了,他给钱,我理发。没什么不对吧?”耿春翔说:“你还是饶了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但不管耿春翔怎么问,小雯只说给钱就理,别的只字不提。

耿春翔的犟劲也上来了,你不说是不是,我自己调查!他挨个采访周围的店铺,大家的回答惊人的一致:只知道有个秃子经常来理发,但不知道原因。

正在这时,耿春翔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孙凯打过来的。孙凯说,小雯告诉他,耿春翔为了他理发的事正在挨家挨户地调查,闹得满城风雨,为了不影响小雯的生意,他只好把事实真相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