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开始发抖了,冷风吹得更猛了,从货车厢的木板缝隙里钻进来。约翰想带那人寻找更温暖的地方过夜,但当他把车厢门拉开,向外看时,除了飞扬的雪花外,什么也看不见。
离开车厢太危险了,约翰又坐下来,耳畔是呼呼的风声。那人躺在车厢的角落里,颤抖使他无法入眠。当约翰看着那人时,他想起妻子和三个儿子。当他离开家时,家里的暖气已经停止供暖了。他们是否也和这人一样在颤抖着呢?约翰仿佛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在那里,同那陌生人一样在颤抖,他也看到他自己,以及所有其它自己认识的、无钱照料家人的朋友们。
约翰想要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它盖在陌生人的身上,但他努力尝试从心中摆脱这样的念头。他知道他的外套是他仅有的可以让他不至于冻死的“救命稻草”。
然而他仍在那陌生人的身上看到他家人的影子,他无法摆脱给那人盖上自己衣服的念头。风在车厢的四周怒吼着,约翰脱下他的外套,盖在那人身上,然后在他身旁躺下。
约翰等待着暴风雪过去的同时,一阵阵寒意侵入他的体内。过了一会儿,他不再觉得冷了。起先,他还很享受那股温暖。但是,当他的手指无法动弹时,他才知道他的身体正被冻僵。一阵白色的薄雾升上他的心头,意识渐渐模糊。终于,他进入奇特而舒适的睡梦中……
当那人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约翰躺着不动。他以为约翰已经死了,他开始摇他。“你还好吗?”那人问,“你的家人住在哪里?我可以打电话给谁?”约翰的眼前罩着雾气。他想要回答,嘴巴却说不出话。
那人寻遍约翰的口袋,终于找到了约翰的皮夹。打开来,他找到约翰的姓名、地址和他家人的相片。
“我去找人帮忙。”那人说,便打开车厢门走出去,阳光照进车厢里。那人走远了,约翰隐隐地听到他踩过新雪的声音。
约翰孤独地躺在车厢里,时睡时醒。他的手、脚和鼻子都冻伤了。不过那个人把约翰的外套留了下来,外套让约翰渐渐暖和过来。火车开始移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火车的摇晃把他惊醒了。
火车停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发现他躺在车厢里,马上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
冻伤使约翰失去了部分的鼻子,也失去了手指尖和脚趾尖,但更深的痛苦是他失去了尊严。他怎么能带着医院的账单回家去,而不是带着薪水回去,给家人的餐桌带点食物呢?
约翰为一个陌生人舍弃他的外套;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只为让另一个人能活下去,而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现在必须为他的行为受苦。但是他也不会做出别的选择,他这么对自己说。
他感觉对不起家人,痊愈后,过了一个多星期还不敢打电话给妻子。一个星期日的早晨,他终于忍受不了煎熬,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他的妻子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得不得了。她告诉约翰前些天发生的一件不寻常的事,她说,来了一位陌生人,把一张4万美元的支票放在她的手里。那人要她让孩子们吃饱、穿暖。约翰听到这些,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把外套给陌生人。他清楚地看见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约翰,你认识这个人吗?”妻子问。
“是的,”他回答,“我们共享过一堆营火。”
生命是需要人与人相互支撑的。坚持自己的原则,也许会失去很多,但是最终得到的一定比你失去的要多得多。
酸味玛丽
真诚的爱在奉献的时候最为丰富。如果认为这是牺牲的话,就已经不是真正的爱了。
--盖贝尔
她的名字是玛丽亚·罗莎,但是在贝叶拉阿尔塔省那偏僻的山村里,人人都叫她酸玛丽。她尖酸粗鲁,平胸驼背,满脸皱纹。已经70岁了,仍靠装送松针为生。她每天在她那荒芜的菜园子里采一颗甘蓝和两个土豆做汤,再加一点橄榄油,就是一顿晚餐。饮水要到远处小径旁的抽水井去汲取。
彼特盖是15年前在山村行医时认识酸玛丽的。那时彼特盖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医生,看不惯她那粗鲁无礼的样子。她有时不先打招呼就闯入彼特盖的屋里,伸出一只伤肿的手,不客气地说:“替我治好!”
彼特盖知道她非常贫穷,就把药品的样品给她。她拉起黑色寡妇裙,把药品放在腰间系的小布袋里,再把头上的结子系紧,掉头就走,连一声谢谢或者再见都不说。彼特盖的朋友尼科说:“她是个畜生。”接着向地上吐口水,表示轻蔑。
星期日做弥撒时,酸玛丽喃喃背诵祷文,口齿不清,没人听得懂,只是时时用手指画十字。
彼特盖心想:她有点精神病。
她开始像蚂蟥似的盯着彼特盖。不是说有风湿病,就是说搬木柴把背扭痛了。
朋友们告诉彼特盖,酸玛丽年轻时赶过骡,也替人家跑腿送信,搬运东西,挣钱糊口。她很早就结婚了,那时长得一定很好看。她有一双淡绿色的杏眼,眸子有玛瑙色斑点。她的丈夫是个酒鬼,一星期醉七天,不久就死了。她孤寡无依,独居山村里,成了怪人。
有时,彼特盖替她看病时想叫她说说自己的过去:“告诉我……”
她立刻把彼特盖的话打断:“我不是来闲聊的。你做你该做的事,快点。”
彼特盖只好闷声不响地替她看病。
那时是8月份,天气酷热。黄昏的时候四周一片安闲宁静,只能听见蟋蟀争鸣的声音。但是,彼特盖心里有些不好受。
彼特盖和农人汗索、拉巴斯神父,还有大宅邸里的那位贵族大少爷站在教堂门前闲谈。其它人围着他们站着,形成一个人圈。酸玛丽来了,两眼望着前面,丝毫不向两旁顾盼。她一路寂然沉思,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的人。有人说:“她连个招呼都不打,真该死!”另一个人喝道:“不要你的钱,至少可以打声招呼!”
不知道是真聋还是装聋,她拉拉那块皱巴的脏头巾,擦擦眼睛,根本不理睬他们。那位贵族说:“她越来越糟了。”神父说:“可怜的女人。”
秋去冬来。彼特盖同山村订的合约在初春期满。彼特盖得到通知,应召到非洲去服兵役。不过有事耽搁,直到次年10月彼特盖才准备动身。彼特盖的小汽车中塞满了包裹。一大早就有人来送行。大家都来了,单独缺少了乖戾的酸玛丽。
车里堆满了东西:香肠、火腿、刚从园子里摘来的鲜果。小引擎吃力地转动,车子爬上最后一道山坡,村中最后一幢房子也在松林后消失了。下坡后一路向南,那是未来的开始,过去的结束。
山风清凉,带着令人心酸的草香味。当车子转弯时,彼特盖看见路中央站着一个人,正伸手叫彼特盖停车。原来是粗暴瘦弱的酸玛丽。
她的眼睛比芳馨的山风还要清甜。她说:“我从早上6点钟就站在这里,冷得要死,等着向你说声再见。”她弯腰从一块山石后拿起5个鸡蛋,她养的那只母鸡--她唯一的财产--下的5个蛋。她伸手把蛋送来:“医生,我没有别的东西好送给你。”她微笑着。这是彼特盖一年多来初次看见她笑。她自己5天没有吃,省下这些鸡蛋。在她的艰苦境遇中,5个鸡蛋是一笔很大的财富。这比阔地主送给彼特盖的肥美熏肉贵重得多。
彼特盖想谢绝:“车里连一颗松子也放不下了。”
她一定不肯收回:“我可不能拿回去。”
彼特盖拿出一只火腿,把鸡蛋放在车里。彼特盖原想和她握手,但情不自禁,他们互相拥抱。她流着泪,轻声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彼特盖为了掩饰情感,挥舞着火腿,笑着说道:“我如果把这肥重的火腿放在鸡蛋上,就要压碎了。你拿去吃吧,记着我。”
这老太婆的眼睛明亮,充满智慧,不以彼特盖送她的火腿为施舍。她轻柔而羞怯地用手摸着彼特盖的脸:“医生,我爱你像爱我的儿子。”她拿着火腿走了。
彼特盖行医至今,从来没有得到一份像酸玛丽在那个充满爱意的早晨送给他的那样美好而珍贵的礼物。
人是万物之灵。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要用爱去编织,就会轻松愉快、幸福和睦。关爱别人,它会使你的生活到处充满阳光,充满欢笑。
爱的教育
关心和责任是爱的组成因素,但是没有对所爱者的尊重和认识,爱就会堕落成统治和占有。
--弗洛姆
初涉人生,我们不仅需要母亲的慈爱,以哺育自己钟情生活的爱心,还需要老师的教导,以培养自己把握生活的能力--而格瑞萨德,则很荣幸地拥有一位当老师的母亲,所以,她对格瑞萨德的馈赠便是双重的了。
记得格瑞萨德在母亲任教的学校上二年级时,班里有两个人见人厌的学生,10岁的弗兰基和9岁的戴维。他们是兄弟俩,学习极差,也都留过级,而且每天都要弄出点恶作剧来,恃强凌弱,以欺侮同学、滋事捣乱为快。有一回,他们甚至搞来了一枚小型炸弹,偷偷地放在一个窗户架子上;待上课时,猛地一声巨响,吓得师生们魂不附体,好几个同学都尿了裤子(格瑞萨德也是其中之一)!
几年下来,班里几乎没有不被他们俩欺侮过的--被敲诈、被打骂,等等,可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五年级的一天,厄运降到了格瑞萨德的头上。当时,格瑞萨德正顺着小路骑车回家,等格瑞萨德听得弗兰基大嚷大叫地从后边冲过来:“快滚开,我来了!”已经来不及躲避了(也无处躲避),被他狠狠地撞进路边的一条深沟里,自行车又重重地压在格瑞萨德身上,格瑞萨德跌得鼻青脸肿,头上还磕了个大包。弗兰基见大功告成,便幸灾乐祸地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格瑞萨德匆匆赶回家,尽量把泥污血迹洗干净,希望妈妈不会看出来,否则,她一定会告诉校长,惩处弗兰基,那样既对弗兰基无损(他巴不得弄得鸡犬不宁),又实在对自己有害(他必定要伺机作更恶毒的报复)。
可惜头上的大青包无论如何也按不平。晚上,在妈妈的一再追问下,格瑞萨德掩饰不住,只好将自己受欺侮的事全盘托出。只是恳求妈妈不要报告校长。
妈妈看着格瑞萨德,想了想以后答应了:“那好,明天我自己找他谈一谈。”
第二天,格瑞萨德总是心神不宁,担心有更大的灾祸在等着他,放学时,还特地绕了远路回家,只怕再遇上弗兰基。而妈妈下班后,倒是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他们再也不会来欺侮你了。”
格瑞萨德想,妈妈一定是报告了警察局长,让他把这两个作恶多端的坏孩子捉进了监狱--这下可好了!
但是,妈妈告诉格瑞萨德的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我先去翻阅了弗兰基兄弟俩的档案材料,发现他们的父亲早就死了,母亲现在也不知踪迹,兄弟俩是靠一个姑姑养的,生活条件很差。而且,教过他的老师还告诉我,兄弟俩小时候常常遭到他们母亲的毒打。他们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并不全是他们的错:自己没有得到过多少爱,所以也不懂得去爱别人。”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课后,我把弗兰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问他是否愿意当我的助手,每天替我准备教具,我会为此给他一些报酬。另外,如果工作得好,周末我还会让你和他们兄弟俩一道去看电影……”
“我?我跟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出于愤怒,更出于畏怯,格瑞萨德当即表示反对,“我不去!”
“不,你应该去。”妈妈劝他,“他们需要别人的关心与尊重。只有爱才会教会他们去爱。”
到了周末,格瑞萨德十分勉强地随着妈妈到弗兰基的住处,接他们去看电影。妈妈对他们的姑姑说:“弗兰基这一星期在我这里工作得挺不错。我相信他弟弟戴维以后也能来帮忙的。”他们的姑姑听了连连道谢,她一定从未梦想过自己这两个臭名远扬的侄儿还真能做好事儿,还真能被人喜欢!
在去电影院的路上,他们彼此都很窘迫。格瑞萨德偷偷瞥了弗兰基兄弟俩一眼。嗬!竟是一副规规矩矩、颇有教养的神色--与平常完全不同。正疑惑时,弗兰基还很郑重地向格瑞萨德道歉:“实在对不起,那天我把你撞到了沟里。请你原谅!”态度极为诚恳,垂着眼睛,显得很羞愧。
他还向格瑞萨德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欺侮任何人了。”
这破天荒的奇迹倒把格瑞萨德弄得很不好意思,在母亲的催促下,才表示了谅解--虽然心里已不记恨他。
说来奇怪,从此以后弗兰基兄弟俩真如脱胎换骨一般,彻底改邪归正了,不仅不再惹是生非,而且学习也认真了--这对学校、对老师、对同学固然都是一个好消息,而对于格瑞萨德来说,也从中受益匪浅。
人人都需要尊重、理解与关爱。儿童是祖国的花朵,他们需要更多的关心与爱护,只要我们正确地加以引导,相信每一个孩子都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请每个人都献出一点爱心,让我们的世界充满阳光!
心灵创可贴
给别人送去光明,光明也会照亮自己。
--亚里士多德
伊莎贝拉和丈夫汉诺奇写了一本书《善举:怎样发动一次“善举革命”》,引起了很多美国人的关注。在芝加哥某广播电台的脱口秀节目中,一个不知名的人通过电话与他们分享了下面这个故事:
“嗨,妈妈,你在做什么?”苏茜问。
“我在给邻居史密斯太太做一个焙盘。”她妈妈说。
“为什么呢?”年仅6岁的苏茜问道。
“因为史密斯太太很伤心,她失去了女儿,难过得心都碎了。我们应该照顾她一段时间。”
“为什么呢,妈妈?”
“你看,苏茜,当一个人非常非常伤心的时候,他甚至会在一些像做饭这样的小事上有麻烦。因为我们都是社区中的一员,而史密斯太太又是我们的邻居,所以我们应该做些事情帮助她。史密斯太太再也不能和她女儿聊天、拥抱女儿,或者做一些妈妈和女儿一起做的愉快的事情。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苏茜,也许你会想出一个办法来帮助照顾史密斯太太。”
苏茜很严肃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她怎么才能为照顾史密斯太太出一份力呢?几分钟之后,苏茜敲响了史密斯太太家的门。史密斯太太开门说:“嗨,苏茜。”
苏茜注意到史密斯太太的语调不如以前和人打招呼时那么热情动听了。而且,史密斯太太看上去好像一直在哭泣,因为她的眼睛很湿,还有些肿。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苏茜?”史密斯太太问。
“妈妈说你失去了女儿,所以非常非常伤心,伤心得心都碎了。”苏茜害羞地伸出了手,手中是一片创可贴,“这是为你受伤的心准备的。”史密斯太太哽咽了,泪水有些止不住。她蹲下来抱住了苏茜,含泪说道:“谢谢你,亲爱的,这很管用。”
史密斯太太接受了苏茜的善举,而且格外地珍惜。她买了一个带有玻璃镜框的小钥匙环--既能挂钥匙又能骄傲地展示家里人照片的那种。史密斯太太把苏茜给的创可贴放进了镜框里,以便每次看到它时都能提醒自己,要让心灵的伤口愈合一些。她很清醒地知道心灵的康复需要时间和支持。那个创可贴已经成为治疗她心灵创伤的良药,尽管她永远不会忘记曾和女儿一起分享的爱和欢乐。
如果你拥有某种权力,这并不值得你去炫耀;如果你拥有一颗同情的心,那么你就会获得许多权力所无法获得的人心。
枕头与毛毯
慈悲不是出于勉强,它像甘露一样从天上降下尘世;它不但给幸福于受施的人,也同样给幸福于施与的人。
--莎士比亚
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