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小柴看到厉松手里的骷髅头再次转起来的时候,心里的感受简直可以用山崩地裂来形容。
这时候神秘人突然将手中的黑木剑往地下一掷,对着正在施法的厉松说道:“厉松,这场闹剧可以到此为止了吧,你想要的不是都得到了吗?”
厉松猛的一抬头,手中的骷髅头停止了转动,他一摆手,恶鬼也停止了攻击。他厉声说道:“不,我想要的还没得到!起码,你还没死。孟致远,你藏了二十年,终于舍得出来了?”
厉松此话一出,就犹如平地响起一个炸雷,将孟蓝和张小柴震得都目瞪口呆,彻底傻在了当场。
神秘人苦笑了一声,“是啊,我还没死,可这些年来和死了也差不多了。”说着就将头上的鸭舌帽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颇为苍老憔悴的面孔,两边的脸颊和额头都有着很多狰狞的疤痕,似乎曾受过很重的伤。
那隐藏在帽子里的脸露了出来,张小柴第一眼就认出来,这人真是孟蓝的父亲,虽然满脸的疤痕,但是他年轻时的轮廓都还没有变,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虽说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但是和孟蓝是那么相像,甚至还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爸爸,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没死?”孟蓝的声音颤抖了,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孟致远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含泪的说道:“是的,蓝蓝,爸爸还没死,可苦了你了,我的好孩子……”
孟蓝什么也顾不得了,一纵身就扑到了孟致远的怀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那边的李邦迪也跟着抽鼻子,“太感人了,失散多年的父女大相会,大团圆结局呢!”
张小柴听到这话心道:傻徒弟呀,这还没了局呢。是啊,是团圆了,就不知道最后是人团圆还是‘魂儿’团圆了。
就在孟蓝父女抱头痛哭的时候,厉松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孟致远,我这二十年来一直就怀疑你没死,却抓不到丝毫根据,看来你藏得还真深,连你的女儿都不顾了。”
孟致远怒哼了一声:“我如果不这么做,以你的狠毒,蓝蓝又岂能活到今天?”
厉松道:“说的是啊,可是今天你们一样是活不成。”
“厉松,我劝你赶紧收手吧,否则我就是拼着万劫不复,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厉松哈哈大笑:“和我同归于尽?你有那个本事吗?你要是行的话,二十年前你就做了。”
孟致远凄冷一笑:“这些年你的功力又增长了不少,但是你又怎么比得上我这个把命都豁出去的人?虽然你今天利用集阴地布成了‘血魂阵’,但是我手里正好就有克制你阵法的东西!”
厉松听了这话顿时就是一愣,“什么?”
“我藏了二十年,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不会来的。厉松,接招吧!”
孟致远将怀里的孟蓝推到了张小柴的身边,语气坚定的说道:“照顾好她!”
话一说完就转头将竖立在地上的黑木剑拿在了手里,从怀里掏出个手掌大小的东西。
那东西被包在一块黄色的布里,看起来方方正正的。
张小柴觑了那东西几眼,心里嘀咕:是什么东西那么厉害,难道是微型炸弹?
厉松冷笑:“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先破了我这血魂阵在说吧”
孟致远道:“的确,你的血魂阵很厉害,但是你绝想不到我今天拿来的是什么。”
这时候,孟致远快速的将那东西上面的黄布打开,不光是厉松,就连李邦迪和张小柴都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地看着,生怕漏看了什么精彩的画面。
那东西上覆盖的黄布一揭开,露出了一个金灿灿,方正正的东西,那东西的把手上端刻着几个人形图案,下方有龙形盘绕,连着下面一块厚约三厘米的正方形。看起来极其精美,倒像是个艺术品似的。
张小柴看到那东西的模样,顿时就想起了以前皇帝用的玉玺,对!还真有些相似。他心里暗自嘀咕,难道孟致远是什么皇族的后裔,拿这个权利的象征来震慑厉松?
张小柴在一边胡思乱想,厉松沙哑的笑道:“这是什么?就凭这也能破我的阵?笑话!”
孟致远喝道:“厉松,把不的狗眼瞪大了!我手上的东西可是当年震慑天下的‘诛邪印’!”
孟致远的话音刚落,厉松、周金石连同张小柴都惊呼出声。‘诛邪印’这东西张小柴听周金石讲起过,不就是传说中能镇天下诸般恶鬼妖邪的神物吗?当年驱魂界各路人马为了争夺这东西死伤无数,最后由毛道长出面约好四十年召开一次斗法大会,由最后胜出的人轮流掌管,可是,现在怎么会在孟致远的手里?
厉松打了个哈哈说道:“别以为你弄个假的‘诛邪印’我就会上当,这东西早在几十年前就落到了老怪物孙超超的手里,他多年来不知所踪,离斗法大会还有好几年,你怎么可能找到他,还拿到了东西?”
孟致远道:“找他确实很难,不过我正巧认识他的徒弟,我为了借到‘诛邪印’足足用了五年时间,现在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在眼前。”
看着孟致远信心十足的样子,厉松的心里越发的不确定,万一眼前真是‘诛邪印’,自己筹谋多年的集阴地恐怕也是挡不住,不过,他一咬牙,他和孟致远是死仇,二人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索性今天就拼个鱼死网破,灭一个是一个,灭两个挣一双!
下定决心,厉松就不再说话,他端起骷髅头坐在了阵法的中央,右手高举点在了自己的百汇穴上,顿时一口鲜血喷在了骷髅头的上面!骷髅头将厉松喷出的血慢慢的吸收,两个眼窝处发出了妖异的红光。
孟致远眼看此景,将‘诛邪印’托在了自己的心口处,端坐在了地上。
张小柴有点儿纳闷,说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怎么都坐地上了,莫非这两个人要斗坐禅?
这时候周金石来到了孟致远的身边,沉声道:“我助你!”
孟致远点点头,周金石用手中的桃木剑以孟致远为中心画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大圈,再从怀里拿出仅剩的八张符,只是这符的颜色是红色的,上面画着符咒张小柴也看不懂。
周金石将这八张符用法力打在了大圈的周围,然后手中捏诀坐在了孟致远的身后。
且不说张小柴几人是如何不解这两人的举动,这时厉松的身形突然像是一个上足了劲儿的陀螺,猛的在原地转了起来,转速之猛,好像在周围形成了一股小型气旋。而那些还停留在原地的恶鬼,就像是被这股小气旋吸收了似地,纷纷哀嚎着朝着厉松的方向而去!
这些恶鬼被厉松手中的骷髅头吸了进去,一个接一个,仿佛永无休止。
而站在孟蓝身后的厉明宇,这时候也发现自己的灵体正不受控制的朝着厉松手中的骷髅头飘去!
“救救我!救救我孟蓝!”厉明宇的声音凄厉的响了起来。
孟蓝的手朝着厉明宇抓去,但是只抓到了空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厉明宇的灵体被厉松手中的骷髅头吞噬掉。
可怜的厉明宇最后竟落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孟蓝心中剧痛,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张小柴叹了口气,扶着软倒的孟蓝坐到了地上。
盘膝而坐的孟致远和周金石二人看似毫无动静,但是孟致远手中的‘诛邪印’渐渐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黑暗的夜里,就像是一盏发着金光的明灯,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终于所有的恶鬼都被厉松手中的骷髅吸收干净,厉松的身体也停止了转动,缓缓的站了起来,张小柴看到他的脸时吓了一跳,原本厉松那有些胖的脸仿佛被什么吸光了血肉,一下子变得干巴巴的,好似只裹着一张皮的干尸。
厉松厉声大笑:“今天,是我的‘噬魂蛊’大成之日,你们几个正好用来祭我的蛊神!去吧!”
随着厉松的一声断喝,他手中的骷髅头里飞出了几个白色的东西,像是没有形体的气团,迎面朝着几人飞速扑来!
周金石急忙喊道:“都快过来!”
张小柴和孟蓝正巧就在他们旁边,他扶着孟蓝立刻就站到了周金石的身后,可是躲在树丛里的李邦迪离他们的距离稍远,听到周金石的话刚要跑过去,就被扑来的白色气团照脸一冲,立时就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张小柴大惊,周金石喝道:“不要动,否则立时没命!”
“可大邦迪怎么办?”张小柴有些急了。
周金石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张小柴的心就犹如掉进了冰窟,人顿时就木在了当场!
这时候其它的几个气团也扑到了周金石画的大圈的外面,可奇怪的是,那气团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屏障,连续的几次撞击竟然进不来!
这情形很像刚开始厉松弄的那个阵,但又不尽相同,似是而非。
几个气团在不断的撞击着大圈的外围,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一把汗。
被围在圈里的周金石和孟致远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张小柴虽然为李邦迪遭遇不幸心中悲痛,但他意识到眼下不是悲伤难过的时候,一切等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目前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只好坐在地上调息内力,以便让内力迅速恢复。而孟蓝还在为厉明宇和大邦迪的死而难过,正坐在地上犯傻。
突然,周金石布在圈外的符好像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其中一张突然炸个粉碎,周金石布下的保护圈出现了一丝裂隙!
正在圈外撞击的气团一下子找到了入口,有三个气团顺着裂隙就钻了进来!周金石急忙在红符爆掉的地方用沾血的手指画下了一道咒语,才勉强把这一丝裂隙补上。这时候孟致远手中的‘诛邪印’突然强光一闪,一股无形的巨力向着几个气团袭去!
气团被这股巨力击退了一段距离,但马上又卷土重来,其中两股像是有自己意识似地分别向着张小柴和周金石奔去!
张小柴大惊,他现在手中可是什么武器都没有啊,连本命玉也在李邦迪的手里,这下可是小命休矣!
周金石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了迎面而来的气团上,那气团有形无质,却是阴邪至极,被周金石的真阳血一喷,立即像受了伤似地扭曲起来,在空中变幻了几次形状,再次向周金石扑来!
周金石看到气团不惧他的真阳血,不由得大惊,气团近在眼前,一时间只好在大圈子里左躲右闪。
张小柴眼看着气团奔到了眼前,只好用手胡乱一抓,没曾想他手上戴的是一副缚魂手套,这一抓竟然将气团抓到了手里!这气团原本是一群恶鬼的灵体所化,是厉松手中的王牌‘噬魂蛊’,但是这蛊也保持了魂魄的某些特性,才让张小柴歪打正着,得以喘息。可那气团似乎有无穷力量,张小柴勉力抓了一会儿,冷汗就蹦满了额头。
孟致远左手拿着‘诛邪印’,不断的有能量将想要近身的气团逼退,右手的黑木剑一旋,向着张小柴手中的气团扎去,黑木剑就像是气团的克星,被刺中后剧烈的一颤,孟致远口中逸出一句古怪的咒语,那气团瞬间就消散不见!
张小柴压力骤减,差点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孟致远又故技重施,再次向袭击周金石的气团刺去,那气团明显灵活许多,孟致远几击不中,又要以法力维持‘诛邪印’发出的能量,渐渐的,冷汗浸透了全身。
最后,在张小柴和周金石的协作下,三人狼狈不堪的将剩下两个‘噬魂蛊’给消灭了。但是孟致远不慎被其中的一个气团擦撞到了腰部!‘诛邪印’随之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张小柴大惊。
“我没事……”孟致远勉强笑了一下,但张小柴总觉得不对劲,因为他看到孟致远攥紧的拳头都泛着白,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厉松得意的大笑:“孟致远,你真是无能,有‘诛邪印’在手也不过如此,只要我加强功力,你们必死无疑!”
“不过,只要你告诉我铜牌里的秘密,我可以放了孟蓝。想想,她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忍心让她死吗?”
孟致远冷哼一声:“原来宋鼎那老家伙没将铜牌的秘密告诉你,看来他也不是很信任你嘛!”
厉松那失了血肉的脸一脸的阴沉:“少废话,你女儿的命就在你的手里,你自己掂量着办!”
孟致远低下了头,一副思考的神情,就在厉松不耐烦的时候,孟致远说道:“好吧,只要你答应放我女儿,并且向蛊神立誓,我就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孟致远好像再也站不住,喘息着慢慢坐到了地上。
厉松一听孟致远松了口,立时就不假思索的向蛊神立了誓,对他来说,杀不杀孟蓝没什么差别,一只小蚂蚁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那好”孟致远说道:“我也曾向蛊神立过誓,除本门之人,铜牌的秘密决不能向外透漏半点儿,否则神魂俱灭。蛊神的厉害你是知道的,所以,你过来,我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
听到孟致远的这番话,厉松迟疑了,自己过去了,万一是一个陷阱怎么办?虽说孟致远功力不如自己,其他几个人也不足为惧,但是孟致远的手里还有‘诛邪印’,这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让厉松心中忌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