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翔来不及思索,只是稍一犹豫,就见外面的宋军先锋大队陆续冲了进来。
“孟将军,忽必烈的皇宫内似乎没有守卫。”段东楼来到孟天翔身边道。
“恩,段将军,我也有同感。”
此时,投掷弹炸开后的烟雾已经基本消失,两人向前看去,只见前方一览无余,除了宫殿楼榭之外,并无防御工事,更不见有元军出没。
“孟将军,唯一的可能,元军就藏在宫里的各处建筑中,我们继续前进。”
“好,让众将士准备好投掷弹,一旦发现敌军,就用投掷弹开道。”
众将士在孟天翔、段东楼二人的率领下小心翼翼地前行。在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就只看到一群惊恐万分的宫女和太监,再往里走,又陆续发现了一些元朝官员,而元军士卒却依旧不见踪影。
“十人为一组,分散搜索,一有情况,立即呼叫。”
前锋营的将士加快了行进速度,四处搜查之下,却仍然没有发现元军。
当吕文焕等人率领大军冲入时,最前面的忠顺军、兴复军已经抵达了皇宫的最北端。到了此时,孟天翔和段东楼再也没有疑议,两人一致认为,忽必烈的皇宫中并无一兵一卒。
“没想到这最后一战竟然如此轻松。”接到孟天翔的报告后,印应雷哈哈大笑道,“陛下说得不错,忽必烈就是一只纸老虎也。”
“恩,吕师孟,立即上报陛下。”吕文焕满脸笑容,随即又对吴松含道,“吴将军,你部和忠顺军、兴复军一起,出皇宫北门,继续向北搜索。”
“是,吕帅。”
“吕师夔。”
“末将在。”
“你部出皇宫北门,左右搜索。”
“是,吕帅。”
没隔多久,段东楼带着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来到皇宫。此时,我也进入了皇宫。
“皇上,这位就是龙牙驻大都的首领何掌柜。”
何掌柜一听,没等我发话,便连忙跪倒在地:“属下参见皇上。”
“何掌柜,免礼平身。”
“谢,谢皇,皇上。”不知道是因为见到我这个皇帝,还是因为宋军光复大都,心情激动之故,何掌柜结结巴巴道。
段东楼道:“何掌柜,将你所知的情况告诉皇上。”
“是,是。”何掌柜起身后说道,“皇上,今日子时刚过,属下从门缝里看见一队队蒙古军向北而去,起初,属下还以为是正常的兵力调动,也没有太在意,但蒙古兵的行动却一直没有停顿过,直到天色微亮之时,才安静下来,据属下初步估算,从属下店前的路上至少过去了一万五千名士卒。到了早上,在我军炮击开始后约莫一刻多钟,又有一批蒙古兵经过。因此,属下判断,蒙古兵可能从昨夜起就开始撤军了。”
“好,朕知道了。”我笑笑道,“何掌柜,你辛苦了,今大都已经光复,你和其他潜伏在大都的龙牙成员便可以公开身份了。”
何掌柜兴奋道:“是,皇上。”
从皇宫北门出去的宋军陆陆续续传回消息,城东、城西、城北均没有发现元军。
“看来元军已经全部撤出了大都。”我大声说道,“我军胜利了。”
随后,我身边的吕文焕等人也激动地叫了起来:“我军胜了,大宋胜了。”接下来,似乎全军将士都被感染了,数万人参差不齐地大喊起来:“我军胜了,大宋万岁。”
这一阵阵声音渐渐汇成了有节奏的呼喊声:“皇上万岁,大宋万岁。”
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我走进了忽必烈的宫殿。
收复大都的第三天,我下达了一些列指令。
第一,成立大都军区,由印应雷担任大都军区制置使,赵淮担任军区副制置使,军区编制暂定为十个厢,主要任务是守卫北方防线和准备进军东北。同时,御林军第三师及四个火炮小队留守大都,第二师及火炮营其余将士则南下山东。
第二,取消襄阳军区,任命吕文焕为汴梁军区制置使,吴松含担任军区副制置使,军区编制为十个厢,主要任务是守卫北方防线和准备西进。
第三,原御林军并入临安军区,由远在山东的谢道临出任临安军区制置使,文璋担任军区副制置使,编制为五个厢,主要任务是拱卫临安。
第四,成立皇家独立骑兵纵队,下设三个厢,由吕文信出任制置使,孟天翔、段东楼、韩靖分别担任各厢指挥使。骑兵纵队和御林军一样,直属皇室,主要任务是作为消防队伍和攻坚队伍,哪里有需要就开拔到那里。
第五,所有各军区陆续配置火器。
第六,将大都定为宋朝的北都,并更名为北平,汴梁定为大宋的西都,更名为开封。自此,宋朝恢复了三都的布局。
大都的光复,标志着宋军北伐的完胜。尽管东、西两路还有十多万元军,但因失去了元朝朝廷的统一指挥,又得不到粮草补给,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十天后,元朝西路军在其主帅合丹的率领下,全线北撤。随后,我西路北伐军分兵两路,高达将军、张珏将军各自率领一支人马,顺利收复了陕西和山西。按照军务院的部署,在将山西、陕西两地的驻防交给汴梁军区后,两人率军返回川中,准备出兵吐蕃。
和阿术的估计一样,元朝东路军主帅董文炳在接到枢密院的密令后,却没有立即执行。作为汉人,他自是不愿意前往上都,况且东路军中的将士又是以汉人为主,基本上都不愿意去往陌生的大漠,但是,由于忽必烈对其十分器重,知遇之恩不可不报,在忽必烈落难之时撒手不管,不是其做人准则。
收到密令后,董文炳陷入苦思之中。
经过三天的长考,董文炳终于决定,东路军就地解散,所有将士可自行选择出路,他自己则和军中的蒙古族将士一起趁着宋军还未合围之前,从西北前往上都。
时光匆匆。
当我回到临安时,已是来年的二月五日。
在太后谢道清的安排下,临安城举行了热烈的欢迎仪式。无论是朝中官员,还是城中百姓,无不欢天喜地。街道两旁人山人海,临安的百姓几乎是空城相迎,这种场面之盛,可以说是临安城自建城以来绝无仅有的。
一百多年来,大宋朝终于恢复了昔日的光辉,收复了失去的山河。
这是每一个宋人的骄傲。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陆游的这一句诗文终于在他离世六十年后成为了现实。
直到夜幕降临,我才回到宫中,第一次见到了两个皇子,赵昰、赵显。当见到两人时,我一时忍不住热泪盈眶,心里暗自想道,“不管怎样,这两个孩子都不会成为亡国之君了。”
随后的几年中,朝中政事日益清明,军事节节获胜。
咸淳八年正月下旬,我任命陆秀夫担任参议院院长,李庭芝担任军务院院长。三月三日,我将律法司从政务院中独立出来,成立律法院,专门制定各种律法,并破天荒地任命了一位外国女人尼娜担任首任院长。七月末,我又将南衙从廉政公署中剥离,更名为法院,负责全国大案的审查。
到了年末,西部的吐蕃(西藏)、西北的宁夏、东北的黑吉辽三省全都纳入了大宋版图。
忽必烈返回上都后,倾尽全力发展火器,的确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但由于生产力落后,大量的军费开支导致其国内经济陷入崩溃的境地,各大部落貌合神离,加上西方汗国的挑拨,终于酿成内乱。虽然最终被忽必烈强行镇压下去,但实力大损。
咸淳八年十二月十二日,才恩吉雅在修炼中走火入魔,使得本就心力憔悴的忽必烈雪上加霜,乃至一病不起。
自咸淳九年起,我逐渐将权力下放到各个部门。
咸淳十年(1274年)六月一日,我再一次离开了临安,在袁棘、方灵、张全一、文璋、田修颜、公孙小宸、蓝羽、沈墨等人的保护下,前往帝王谷。
按照史书的记载,宋度宗赵禥卒于咸淳十年的七月。作为大宋朝的皇帝,我成功地将忽必烈赶回大漠,收复了一百多年前被金人占去的土地。
我改变了历史,却不知道自己能否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我想到了帝王谷,或许守护者会告诉我答案吧。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方灵的失忆症一直没能恢复,何况老大也在帝王谷中,也该让方灵去见见老大了,尽管方灵的记忆失去了很多,但还是清楚地记得,老大是她的父亲。
六月三十日晚上,我们一行数人穿过了奇门阵,来到了帝王谷的大门前。
能够再次来到帝王谷,袁棘、方灵、文璋等人都十分兴奋,但我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我记不清赵禥是在七月几号病故的,一号还是三十一号?
死亡可怕吗?
或许只是一场梦,当梦醒之时,我又回到了后世,回到了菱杉身边。我不由自主地看着身旁的方灵,突然伸出右手,握住方灵的小手,叫了声“灵(菱)儿。”
说完,我不再犹豫,径直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