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夜妖娆:腹黑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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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看一夜,流星飒沓

安遂家拍案,“你怎么跟你姨娘说话呢!还有没有礼貌了!”

“爹,她又真的是我姨娘吗?她怎么会有这么高深的武功,还有我娘亲,为什么户口簿上没有我们一家的名字!我们到底是谁?我究竟是什么人?我是怪物吗?”安馥春一连串的炮轰问得二人哑口无言,太多的事情让她怀疑自己的来历了。

“馥春,今天是为了过你的生日啊,我们欢欢喜喜的,不谈那些好嘛?”塔塔尔央求道。

安馥春继续质问安遂家,“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今天十八岁,还要等到二十岁还是等到我出嫁?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娘是谁?爹?”安馥春含泪,她再也抑制不住这十七年的憋屈了,“我忽男忽女,在那些人的眼里我像个怪物你知道嘛爹,我现在,连喜欢的人都不能喜欢,就因为我不知道我是谁,就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个女的!”

安馥春冲开门,推开那些围观的村民,一直奔到河边,冲着青山秀水大声喊道,“我到底是谁!”回声一遍一遍回荡在她心间,痛苦极了,天地仿佛就是这么回答她,“你是谁,是谁,谁……”无止境的轮回。

她咬着唇,拾起地上的石头丢进水里,河水回报给她的也只是一个涟漪。

身后,依旧一袭黑色金丝绣的锦袍,杨靖站在那里,薄薄得唇轻抿,嘴角扬起,温润一笑。“什么事让你这样伤心?”

安馥春回头望向他,怔怔的看着他随风飞舞的头发,窄窄的鼻梁,睫毛微微闪动,带着温暖的笑意,站在那里,风拍打着他黑袍衣袂,翩若惊鸿。

“皇上。”安馥春激动称呼他,但她不知道什么礼仪,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去面对“皇上”,她只知道他是杨靖,月圆那夜也有他!安馥春撇离那个该死的“月圆缘分说”,回想前段日子和他共患难,助他进洛阳,他也为他大赦天下,还从度支部的大牢里救出她。

杨靖推辞,“别这么叫我。”

“那要怎么称呼你,你比我大,叫名字总不对,叫大哥又觉得差得远了些……”安馥春琢磨着。

杨靖轻声一笑,“你若非要叫我什么,那就叫舅舅吧。”

“舅舅。”安馥春双眼闪着亮光,得到这样一个叫她受宠若惊的舅舅,他可是皇帝啊。

杨靖抚着她的发,解开了的草茎,她的发披在肩上,有股叫人说不出的惊艳,这神情又分明的怨着。他从心底里掀起一股最怜爱的欣喜。

“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我来看看你。”说着他从怀中勾出一根项链,杨靖亲手为她带上。

“是玉兰花。”安馥春低头捏着这个玉坠子欣喜道。她女扮男装时不用香粉,便常带着玉兰花才身边,时日长了,身上自然有那味道。

“谢谢……”安馥春顿了一下,“舅舅。”显然她还不习惯这个称呼。

“走,我们去那边坐坐。”

就这样他们一直坐在草地上聊到天黑都无知觉,繁星点点,四周寂美。

安馥春轻抿嘴,突然娇羞道,“你连我的生日都知道?”她又一次告诉自己,他可是大隋朝的皇上啊。

杨靖微笑,可这微笑背后是多少的故事啊,当年因为她的出生差点失手杀了她!

“对了,你今天可以给我讲讲我娘的故事了吗?”

杨靖笑容哽住,“改天吧,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们都瞒着我?我已经十八岁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我的家的来历。”安馥春缓住自己的情绪,她要将这件事完整的叙述,必须沉住气,“这一切也就罢了,可是就在刚才,我突然发现我每日带着的草茎可以飞,像有生命一样可以飞;还有度支部没有我家的记录;每年都来陪我过生日的姨娘居然是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安馥春说得直扬起调子。

“你姨娘也来了?”杨靖问道。

“你认识我姨娘?”安馥春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是大隋皇帝,姨娘又是武功高强之人,可她的爹爹只是个普通的写字的人,他们凭什么认识?这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只有一个点,那就是娘亲!“你跟我们家这么多联系,那你是不是我的亲舅舅?”

杨靖摇头,又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安馥春更想不通了。

他也知道事情肯定瞒不住了,俯下身来,关切道,“馥春,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你答应我,从此再也不想这些事,踏踏实实做平凡的安馥春。”

安馥春想不了那么多,随口就答应了。

杨靖站起来不知从何说起,又后悔了,“明天吧,今天是你生日,你该好好和你爹还有姨娘过这个十八岁。明天我在这里告诉你。”

“有流星!”安馥春突然指道,赶紧合掌许愿。

杨靖看着她明媚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怦然心动了。

“你不许愿吗?”安馥春看着他,他凝视着自己呢?“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杨靖微笑拉下她的手,再次静静的看着流星飒沓下绝美的容颜,这样的时刻还有多久呢?

“你早些回去吧,明天见。”

安馥春的笑容总算重新回来了,她刚走了两步又回头,“我的十八岁,最珍贵的礼物是你。”舅舅,她心里暗叫。她摸着颈间的玉兰坠柔美的笑着。

恍惚间,杨靖似乎看见了十八岁的大义公主,她收到他的礼物时也说过这样的话:最珍贵的礼物是你,最珍贵的礼物,是你。杨靖彷徨了,他几乎舍不得说出真相,这一切的美好都会因为那些该死的过去而灰飞烟灭了吗?

“主子。”张全从远处赶来,“您这么折腾来看她,真打算告诉她真相?”

“瞒不住了,就算我不说,安遂家也会说的。”杨靖紧锁眉头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视线里。

江尾生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山洞里。身边开满了奇花异草妖艳异常。他揉开惺忪的醉眼,瞬间想起了江南人家的“刚刚”发生的一切,他迫不及待下床要去救他们。

山洞里除了张花床,两步距离还有张石桌,再远些,是座小高台,汩汩的流水溅得水池烟雾缭绕。

他来不及细究,正要走,“醒了啊?”高台上的正是他奶奶。

“奶奶!”他正要跃起,却发现丹田疼极了。

“怎么样?很疼吗?”

江尾生捂着痛处一下子想起了客栈前激烈的打斗,以及那神秘的黑云遮月。

“奶奶,客栈的人怎么样了?刘家的人呢?青照呢?”江尾生问了一堆,他跺脚激动道,“我怎么就一个人在这里!”

奶奶“呼”的飞下来,晃悠悠的拄着拐杖往床边走。江尾生倒不震惊年迈的奶奶轻功,他本身的功夫就是奶奶手把手教的。

“待会我去买点菜,你饿了吧。”

江尾生见奶奶根本不搭理他的意思,掉头就走。奶奶却道,“你现在去了,也无济于事。”江尾生不明白的回头,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无济于事,出大事了么?奶奶继续说,“你就算回去了,什么也不能挽回,所以把江南人家忘了吧,以后就老老实实跟奶奶呆在这千骨洞。”

江尾生诧异道,“什么千骨洞,奶奶,江南人家才是我们的家啊,现在叫我忘掉?忘掉什么?那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怎么忘?”

老太太用力杵着拐杖,怒道,“一开始你为什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是不是叫你一整天都离开客栈,你呢,你为什么没听我的话!你要是不在那里,管家兴许不会就那样死掉。”江尾生从前就知道奶奶会预算,可是他从来没当真过,当他看到奶奶这样,突然觉得那些人的苦难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彷徨了。老太太也不忍心看他这样自责,语气稍微轻了一些,“所以现在开始跟我乖乖呆在千骨洞,就不要出去,免得惹来更大的祸端!”

知府大牢内。昏迷的刘夫人虚弱的躺在那里,还有一堆受刑的小厮和丫鬟哭作一团。

刘青照呆呆的抱着母亲,脑中一刻也忘不掉被斩头的父亲。

“江,江尾生呢?”刘夫人问道。

刘青照回答不了。小厮们愤愤骂道,“都是他惹得左成焕,牵连了我们!”

“就是,就是,他肯定逃走了!”

这么多人的肯定和质问,刘青照那期盼的心黯然神伤,尾生哥哥,你会来救我吗?

狱门被打开,两个士兵压着刘青照出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你们放肆!不准动我!”

很快,她被压到了左成焕的宅院,士兵自动退下。

“进来吧!”左成焕在房间里喊道。

刘青照哆嗦着干渴的嗓子,等着房间里喊道,“不!我不会进去的!就算死,我也不会踏进你的房间半步!”

左成焕怒着出来,邪恶的挑起她的下巴,“你不进来还能怎么样?你爹已经死了,不是还有你娘么?”

刘青照看着他恶心的眉目,狠狠瞪着他,“你干脆杀了我!要我陪你吗?干脆死了算了!”

左成焕咬着牙根,就是欣赏她这脾气!不骄不躁却倔强的不要命!多么像他年轻时候的妻子,可是她死了,他便要把她调教成一模一样的人!

他把她掐在门上,亲手扒了她的衣裳,直至那件粉红的肚兜。刘青照哪里受过这般侮辱,哭喊着,“你这个混账!你混账!”

“来人!把她吊起来!”左成焕大手一挥,看着她肌肤胜雪,仍不甘受辱的样子,心里觉得爽极了。

“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她憋了许多天的泪,此刻悉数滴落下来。

左成焕看着她,得意的笑道,“你还是趁早死心吧,乖乖做我的女人,那样受的苦也会少些!”

“死老头!”刘青照瞎嚷着,完全不是她大家闺秀该说的词语。撕裂的嗓音和那声“臭老头”一下子惹怒了左成焕,“我是江尾生的人!你不怕他回来要你的命吗!”不过他不着急,有得是办法跟她周旋,“你还是少在我面前提他吧,不要再执着这三个字了,他不会为你带来任何走出这里的机会,在这里,你只有你光着身子的自己!”他又一次露出那样凌辱的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