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唐忍者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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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邀帮手树开如兰(2)

风子婴道:“正是。如今黄巢正闹得天昏地暗,朝廷已然应接不暇,如果吐蕃再来凑个热闹,只怕我大唐命不久矣!”

风啸道:“是啊,如今朝廷兵力对付黄巢尚有不足,哪里还有余力应付吐蕃?不过以目前情形来看,也只能立即将此消息通报给西川节度使,不知是否来得及调兵布防。”

风子婴道:“我正为此事而来。事出突然,毫无征兆,节度使大人又不知我等身份,我怕即使通报给他,他也未必肯信,纵然肯信,也未必来得及部署防御。事情紧急,容不得再有半点耽搁、差错。翼儿是朝廷命官,又历经数战,谋勇过人,我想让翼儿立即前往成都,面见西川节度使崔大人,向他说明情由,并帮助他一同设法御敌。相信翼儿会有办法令崔大人相信他所言。这边我会同时派人前往松、茂二州,接应翼儿,若有缓急,也只能拼死一战了。”

光波翼问道:“黒绳兄不是一直在崔大人身边暗中保护他么?可否也同时请黑绳兄出面帮忙成全此事?”

风子婴道:“黑绳三每隔两月会与西川的信点联络一次,如今情急,一时半刻之间,也无法寻到他。等你到了成都,见到崔大人时,黑绳三自然会出来与你相见。”

光波翼道:“好,光波翼定当竭力而为。我这便动身前往成都。”心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蛮邦践踏我大唐疆土!”

俪坤将光波翼拉到自己房中,匆匆为他打好包裹,里面有两套冬衣,是俪坤新近做好,本打算天冷时为光波翼换上的,另有一些盘缠、干粮,嘱咐道:“玉髓,姐姐已将师行术的全部要诀都传与你了,日后全看你自己了。姐姐并不担心你的忍术修行,只是你一个人在外闯荡,一切都要加倍小心,千万不许受伤,下次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你……”正说着,眼泪便忍不住簌簌流下。

光波翼伸手为俪坤拭去泪水,微笑道:“姐姐,你不必难过,我还会再来看望姐姐的。”心中却道:“不知我姐弟二人今生是否还能再见,如果……我还如何面对姐姐?”两眼也不禁发酸,忙暗自忍住。

俪坤笑了笑,说道:“下次再来看姐姐,一定要带上那位姑娘。”

光波翼故作微笑,却不知如何回应是好。

辞别众人,光波翼不肯错过小试身手的机会,施展师行术,奔行于地中一、二丈深处。抬眼上望时,虽能看到地面之上,景色却是昏暗黄浊。光波翼心道:“传说冥间无日月,天空乃是暗黄色,想必便如我现在所见一般吧。”

一口气在地下奔行了两百余里,光波翼方回到地面,招来仙鹤,御鹤而行。

到了成都城中,轻易便寻到节度使府邸。光波翼亮明定远将军的身份,请门子通报,称有紧急军情,求见节度使崔安潜崔大人。不料门子回说,崔大人一早外出,尚未归来。

光波翼忙问那门子,崔大人何时能回府。那门子竟懒得搭理,只推说不知。光波翼无奈,只得送了那门子一些银钱,门子这才转了笑脸,告诉光波翼说,崔大人公务繁忙,常常外出数日不归,有时微服私访,四处体察民情;有时走访各州,亲自查盗办案;有时又亲往军中,视察新组建的黄头军和神机弩营的操练情况。至于现在崔大人究竟在何处,何时能够回府,谁也说不清楚。

光波翼闻言眉头皱起,看来这位崔大人还当真不易寻见,可是如果自己在这里痴等,万一他这回又是三、五日不归,只怕吐蕃军已攻下了边城,也未能见到崔大人的面。

光波翼当机立断,向那门子讨来笔墨,修书一封,请门子务必及早转呈崔大人,又赠了那门子十两银子,再三叮嘱,门子自然欢喜答应。

安排妥当,光波翼立即奔出成都城,驾鹤赶往松州。

飞过松州上空,光波翼并未降下地面,而是继续向西北飞行。飞出二、三百里,果然望见一支骑兵正向东南行进,大约有三千人左右。

光波翼心道:“看样子这是吐蕃的先锋军,应当还有主力在后。”便继续西飞,一、二百里之外,果然看见浩荡的大队人马,至少有上万之众。

“风长老所言不差,照此情形,两、三日之后吐蕃先锋骑兵便会抵达松州,纵使崔大人现在知晓此事,也恐怕来不及应对了。如今看来,只有棋走险招了。”光波翼心念飞闪之时,座下仙鹤已回转向东。

回到松州城中,天色已晚,光波翼径直寻到刺史府,求见松州刺史张庆德。张庆德本为泸州刺史,因在崔安潜查处的一桩泸州某富户为夺土地逼死人命案中受到牵连,被调任松州,任职未满一年。松州乃边城贫地,自不比泸州,故而张庆德常常愤懑不平,其妻却常劝慰他,毕竟好过他另外两位被免职的同僚。

此时张庆德正在吃晚饭,本想推脱不见这位天上掉下来的独孤将军,无奈那门子也是得了光波翼的好处,几次好言传话,说那独孤将军既然称说有紧急军情,请大人见他一面总强过耽误大事。张庆德这才勉强答应让光波翼进府相见。

听罢光波翼所说,张庆德道:“承蒙将军辛苦赶来相告,本官不胜感激。明日一早本官便派人前去探明敌情,以期早做准备。”

光波翼道:“张大人,吐蕃先锋军距此不过两日路程,大人如果再耽搁,只怕咱们便来不及应付了。”

张庆德道:“依独孤将军之见便当如何?”

光波翼道:“在下已勘好地形,请大人立即调派松州守军,前往西北四十里外山中,设下埋伏,在下自有妙计可助大人退敌。”

张庆德哈哈笑道:“独孤将军,本官又不是三岁的娃娃,怎会凭你一面之辞便随意调动守军。退一步说,即便将军所言是实,我这松州城中守军不足三千人,如何对抗吐蕃的上万骑兵?如果吐蕃大军当真来犯,我也只能紧闭城门,等待援军而已,岂能主动出城去与他厮杀,做出这般以卵击石的傻事?”

光波翼道:“大人,吐蕃大军若是到了松州城下,必然得知城内兵力不足,强攻松州。那时,只怕等不到援军前来,松州便已城破了。”

张庆德道:“我军守在城中,尚且兵力不足,难道我们去城外会吐蕃大军,兵力便足了不成?真是笑话。”说罢冷笑一声。

光波翼叫了声“大人”,正待再加劝说,张庆德抢道:“独孤将军不必多言,将军好意本官心领了,此事我自有分寸,将军这便请回吧。”

光波翼见张庆德已下了逐客令,心知多说无益,只得转身出了刺史府。心道:“这昏官,等他派人探明敌情,必定会让高屯子的驻军撤入城中。以这三千来人对抗吐蕃大军,最多不过一、二日便会城破。松州一破,吐蕃人便不会再轻易收手了。”

光波翼在街头驻足片刻,转身向城北走去。

飞身出城,到了高屯子,光波翼径直到营房中去寻郑全。郑全见光波翼夜晚忽然来访,颇为惊讶,忙笑着招呼问候。

光波翼道:“郑大哥,小弟此来有要紧急事,想请您与李大哥帮忙。”

郑全道:“独孤兄弟有事尽快开口,我们一定全力相助。”

光波翼道:“此处不宜说话,咱们可否去将李大哥请出来,到外面叙谈?”

寻了李干出来,三人来到村西山脚下,光波翼郑重向二人施礼道:“两位哥哥,实不相瞒,小弟乃是朝廷钦命的定远将军,奉命在西、南各地探察军情,如今刚刚探明,有一支吐蕃骑兵正向松州而来,现已到了西北山中,距此不过二百余里。”说罢从怀中取出鱼符,交与二人查看。

二人接过鱼符看了看,确认不假,李干将鱼符还给光波翼道:“没想到独孤兄弟原是一位将军,失敬。不知独孤兄弟将此紧要军情告知我二人却是何意?”

光波翼道:“小弟刚从张刺史府中出来,本想请张大人速速派兵拦截,不料张大人却再三推诿,推说明早再派人去西北打探,如此必会误事!”

李干道:“既然张大人不允,我二人又能帮上兄弟什么忙?”

光波翼道:“小弟已勘好地形,想请两位哥哥带兵,埋伏到西北四十里外山中,拦住吐蕃骑兵。”

郑全问道:“吐蕃来了多少人马?”

光波翼道:“大概有三千人。”光波翼怕他二人不敢前往,故而并未说出吐蕃主力有上万之众,只说了吐蕃前锋的人数。

郑全讶道:“三千人?兄弟,你莫非昏了头?让我二人带着几百步兵去拦截三千骑兵?”

李干道:“不错,我二人手下合起来不过六百来人,如何能拦住三千吐蕃骑兵?再说,没有上面的命令,擅自带兵出去,那可是死罪。”

光波翼微微笑道:“两位哥哥不必担心,我并非要与那吐蕃骑兵面对面厮杀。小弟已想好了一条疑兵之计,不必动一刀一枪,便能让那吐蕃骑兵知难而退。”

郑全道:“兄弟有何妙计,先说来听听。”

光波翼道:“西北四十里山中,山高林密,咱们事先伏在山间,每人手执一面大旗,待吐蕃骑兵走到山下时,便一时竖起大旗,吐蕃人见满山旗帜,必定以为咱们有成千上万的人马埋伏,那时我再出面同他们谈判,吓他一吓,吐蕃人自然便会乖乖地调转马头回去。”

郑全道:“兄弟,就算你真是诸葛亮,那吐蕃人也未必是司马懿,他们若是不理会咱们那些大旗便当如何?”

光波翼笑道:“那我只好取了那主将的首级,吐蕃人群龙无首,也只好收兵回家了。”

郑全哈哈笑道:“兄弟真会说笑,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此行乃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喽?”

光波翼抱拳道:“郑大哥,小弟并非说笑,我以性命担保,此行绝不会让两位哥哥损失一兵一卒。”

郑、李二人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接话茬,显然不信光波翼所言。

光波翼见状,对郑全说道:“郑大哥,请将腰刀借小弟一用。”

郑全不明何意,略微犹豫,还是将腰刀抽出,递给光波翼。光波翼接过腰刀,冲二人笑了笑,蓦地腾空蹿起两丈余高,转身挥刀,向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树冠砍去,伴随着“喀拉拉”长长一声响,光波翼落地之时,那棵大树已从头到尾被竖直劈成两半,倒向两旁,如巨大两片兰叶相似,只有树根部分尚连在一处。

郑、李二人看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直至光波翼将腰刀还回,郑全才缓过神来,开口说道:“兄弟,你既然有这般本事,只须将那吐蕃将领的首级取来便是,何须我二人再带兵前往?”

光波翼道:“总须有人在我身后壮壮声势,否则吐蕃大军见我孤身一人,纵然杀掉他们十个将军也无济于事。”

李干道:“如今我二人虽然相信孤独兄弟有本事吓退吐蕃骑兵,只是擅自带兵离营毕竟是违反军纪的死罪,回来之后,刺史张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二人。”

“非也。”光波翼笑道:“两位哥哥久居此地,又常常被克扣粮饷,此番乃是建功升迁的大好良机。张庆德不纳谏言,失察军情,陷我大唐边陲重城于险地,幸有两位哥哥深明大义,不顾安危,勇出奇兵,拦强敌于半途,事后待我禀明圣上,朝廷必定降罪于张庆德而加封两位哥哥。”

李干哂笑道:“不贪有功,但求无过。万一上面降罪于我二人如何?”

光波翼道:“退一万步,万一有人想要治两位哥哥的罪,小弟也有办法保全两位性命。”

“如何保全?”李干追问道。

光波翼道:“小弟手中有圣上钦赐的金书铁券,可免一切死罪。”

李干讶道:“你……你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会有金书铁券?”

光波翼道:“小弟救过皇上的命。”

之前光波翼若如此说,那二人也未必肯信,如今他二人见过光波翼单刀劈树的本事,心下自然不疑。

郑全在旁插道:“李大哥,既然独孤兄弟如此说,想必不会有错。再说,这也算不上天大的事,大不了咱哥俩也他娘的上山去作山贼。这鬼日子老子早就过腻歪了。”

李干道:“山贼的日子是好过的么?你看看孙涛、潘大梁,每日里像个野耗子似的,东藏西窜地让人追着打。难道你也想跟他们俩一样?”

光波翼笑道:“郑大哥说笑罢了,哪里就至于到那般田地?李大哥说的孙、潘二人可即是前番在松州城造反的那两位军官?”

李干点了点头。

光波翼又道:“听李大哥所言,想必他们做山贼的日子也不好过,只不知他们可曾想过放弃做贼,回来继续为朝廷效力?”

郑全道:“若非逼不得已,谁愿意上山做贼啊?只是既然迈出这一步,再想回头就难了。”

光波翼道:“那倒也未必。上次郑大哥不是说他二人与你们也有些交情么?如今正有大好机会,可令他二人回心转意,重新做人。只是须要两位哥哥出面相劝。”

郑全道:“兄弟的意思是……”

光波翼笑着点点头,道:“他二人手下不是也有五、六百人马么?若能答应与两位哥哥一同出兵助我,此计必可轻易成功。到时我可担保令朝廷招安他二人,既往不咎。”

李干却道:“如今他二人率众进山为寇,谁知道藏身何处?再说,我二人擅自出兵,已是违反军纪,如今再要进山与他二人相见,更添一条私通贼寇之罪。日后若有闪失,只怕任谁也救不了我二人。”

光波翼道:“两位哥哥尽管放心,此番进山是劝他二人归降,为朝廷效力,无论成败皆有功无过。只要两位哥哥肯出手相助,必会得到朝廷奖赏。另外,事后无论怎样,小弟都会赠送两位哥哥每人一千两白银,作为酬谢。”

郑全面露不悦道:“独孤兄弟说这话未免忒也小看我二人,难道我们是为贪图你的银子不成?”

光波翼道:“郑大哥不必见怪,我知两位哥哥都是重义气的好汉,所以才来向两位求助。否则谁肯为了这点银子以身犯险?小弟手头刚好有这些银子,两位哥哥眼下又不宽裕,故而小弟也不与两位哥哥见外了。”

郑全向李干道:“既然独孤兄弟如此说,咱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李大哥,咱们明天一早就进山去寻孙涛和潘大梁。”

李干略一沉吟,道:“好吧。只是孙涛他们行踪莫测,我只怕一、半日寻他们不到,反倒误了大事。”

光波翼道:“这个无须李大哥操心,我今夜便进山去寻他们,只要他们还在山中,小弟一定将他二人寻到。若是实在寻不见他们,小弟也会在明日午时之前赶回来,咱们仍旧依计行事。”

李干看着光波翼,半晌说道:“好,那我们就静候独孤兄弟佳音。另外还有一事,咱们手头可没有那么多军旗。”

光波翼微微一笑道:“李大哥果然细心。此事还要烦劳两位哥哥,明早派人进城,搜遍全城的裁缝,赶制军旗,能做多少便是多少,午时之前咱们上门取货。立即秘密运送军旗出城。相信这对两位哥哥来说并非难事。”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递与李干道:“这包银子哥哥先拿去购置军旗,不够的话,小弟稍后再补。”

李干道:“好,我也不跟兄弟你客气了。”接过银子掂了掂说道:“差不多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