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建隋大业
3490300000028

第28章 黄法氍慌了

那****副将终于不甘地扑到在地,激起一片尘土。所有****士卒都惊恐地看着高兴,看着那个此时看起来愈发狰狞恐怖的面具,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降是不降?”高兴的声音不大,语气平淡,但在众****将士听来,却感觉身周阴风阵阵,让他们浑身颤栗。

徐峰和副将同时死亡,****可谓群龙无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都将问询的目光投向身边的人。

见****士卒们脸上还有些迟疑,愤恨和抵触,高兴轻笑一声,一挥手,百米之外的尚不弃立即领着所有骑兵奔来。

众****瞬间紧张起来,眼神紧紧盯着那股奔涌而来的黑色洪流。

然而让****奇怪的是,尚不弃一干人并没有利用穿透力十足的锋矢阵,反而在半途之中散开了阵形,呈半圆形向****围拢,他们的速度也不甚快。

就在****诧异间,奔到近前二十米的骑兵们整齐地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从马鞍上取下一个水囊,拔去塞子,远远抛向外围的辎重车辆。

“噼里啪啦”,一阵杂乱而沉闷的碰撞声后,****的辎重俱被水囊中液体沾湿,一股稍有些刺鼻的气味弥散开来。下一刻,所有的****士卒脸色都变了。

“火油!”有人惊呼,望着高兴等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哄”,****开始骚乱起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尚不弃等人在抛出水囊后,就将长弓据在手中,自箭囊中取出一支火箭,点燃,架在弦上,瞄准了那些淋上火油的辎重。

这些火油并非自带,而是得自****。盱眙骑兵的处女战,在打扫战场时,高兴特意嘱咐过,每一名士卒空出一个水囊用来装火油,以备不时之需。

“我给你们十息的时间考虑,愿意投降者,放下武器,自己走出来站在一边,负隅顽抗的,我也满足你们的心愿。现在开始计时,不弃,准备!”

“是。”尚不弃应声,所有骑兵都将弓弦慢慢收紧,“咯吱吱”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音符,在此时异常响亮;箭矢上那一团团跳动的火焰,如同地狱的鬼火一般阴森可怖。****士卒脸色一片惨白,惊恐而绝望。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可以感觉到死神一步步向你靠近,死亡的冰冷慢慢地笼罩你的身心,恐惧和压抑将会迫使你崩溃!

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人乎?在这个混乱了数百年,朝代更迭频繁的时代,人们对君主的忠贞实在是匮乏得很。终于,有人率先扔掉武器,走了出来。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很快,所有的士卒便都选择了投降。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散,黑暗渐渐笼罩了大地,预示着一天的结束,可以期待新的一天的降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升起时,阳平城外****的军营中就响起了震天的号鼓声。

很快,一万八千余名****便鱼贯而出,排列好整齐的阵势。所有人士卒都是可以地板着脸,但眼中却都跳跃着激动亢奋嗜血的火焰。

一刻钟后,所有****集结准备完毕,鼓声一变,黑压压一片,无边无沿的****全部向着阳平城压上。

近两万人沉重的步伐,将大地上的沙粒震颤得跳动着,一股肃杀凝重的气势缓缓从陈军阵中散发出来,一时间似乎连太阳都有些畏惧,躲入了云朵之后。

王琳站在城头,看着倾巢而出,战志高昂的****,不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我还能坚持住吗?”望着城下越来越近的****,王琳自语,脑中不由浮现出数月前那有过一面之缘,那俊秀无比的少年的身影来,“今日你还会来吗?”

“黄法氍,若要阳平城破,除非我王琳身死。”再次看了一眼大步挺进的****一眼,王琳脸色凝重而坚定地低声说了一句后便开始安排士卒防御。

****来到城下后,没有任何迟滞,迅速发起了进攻。****将士在弓手和投石车的掩护下,手举盾牌,顶着从城墙上铺天盖地射下的箭雨,悍不畏死地向前挺进,将无数攻城器械运至阳平城墙下。齐国士卒则在王琳的指挥下,一边用弓箭压制****的接近,一边将滚木擂石,沸油烈火自城头倾倒而下,阻拦灭杀突破了箭雨的封锁,努力往城头攀爬的****士卒。

一时间,两军士卒惊天的喊杀声,凄厉的惨呼声,攻城器械与城墙轰隆沉闷的碰撞声混合在一起,震耳欲聋,场面极其混乱疯狂,惨烈悲壮,杀气盈天,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太阳似是不愿看见如许多鲜活的生命的流逝,悄悄的藏在了云朵的背后,风儿渐渐吹起,似是要将战场上浓重的血腥吹散,让这片空气洁净。

然而如火如荼厮杀的陈齐两军却是没有心情关注天空中的变化,也就没有注意到,在****后方十里处,一片烟尘升腾,正迅速向着这片战场接近着。

轰隆一声巨响,阳平城一处本就残破的城墙再也承受不住****猛烈的撞击,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长约五米的缺口。****一时间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士气升腾,战志高昂,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疯狂地向着那个缺口涌去。

城墙的倒塌,让王琳的心情愈发沉重,他迅速提着兵刃,带着一对亲兵扑上去,阻挡着****前进的势头。王琳一边飞速地挥动着手中的兵刃,斩杀着如同饿狼般扑来的****。

人的力量终有穷尽的一刻,随着身边的将士们一一倒下,王琳也愈发感觉到手中兵刃的沉重,挥动手臂的艰难。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不甘而又解脱的笑容,多少年,他为了心中的节操,苦苦的挣扎着,支撑着,如今终于可以休息了,只是却辜负了先皇的恩宠。

他本来出身地位卑贱的兵户之家,全赖萧绎才得以飞黄腾达,正因如此,王琳对萧梁政权甚为衷心。即便萧梁为陈国开国皇帝陈霸先覆灭,王琳独自一人受尽苦累,也从未停止过与陈国的抗争。

就在王琳感叹生命即将逝去,终得解脱之时,一阵让天地都要震颤的沉闷的声音响起。远远的,便见遮天蔽日烟尘正自****身后飞速向战场笼罩。

这一变故,让胶着的两军士卒不由得一愣,俱都将目光投向那处。

“全体冲锋,全线进攻,进攻!”当处在后方指挥的黄法氍看见烟尘下的物事时,脸色狂变,心中万分沉重震惊,不由失声惊呼道。

所有****愕然,此时烟尘已经接近,所有看到烟尘中裹挟的物事的****士卒无不色变,他们开始惊呼,尖叫着,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