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西安人？”
“不是，我是海边渔民，被土匪抢到这里的。”
这个男子这才摸索着点燃灯笼，上前说道：“我是这里的老住户，家里就我一个人，姓张，父亲给我起名狗剩。”
“张大哥，我是一个残废人。今后的生活恐怕不能自己料理，如果你不嫌弃就要了我。不愿意你可以丢下我回去吧。”
三十多岁的张狗剩光棍一条，听说到这个姑娘愿意嫁给自己做老婆，那里还嫌弃对方的丑陋和残废，抱回家当夜就尝了一回鲜。
石小涵跑去后越想越不对头，这样的仇敌放过去实在不该。当他又一次出去寻找时却不见了山岛百惠的影子。第二天，他匆忙的赶回卢氏，把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对柴永波和梁大勇交代个清楚。
“兄弟，你肯定是把人家给上了才饶她一命的吧？”
石小涵看着梁大勇开玩笑的面孔，大声说道：“大哥，那女子简直像个恶魔，小弟不会那么没品位吧？你这话叫小珠姑娘知道了还不扒我的皮？”
柴永波说到：“跑了就跑了，别说你把她的筋骨捏断，就是她浑身武艺又有何惧？石小涵，把你的分筋错骨手发教给我可愿意？”
梁大勇说道：“这小子的分筋错骨缠龙手是武当紫霄派玄真神剑门历代秘传绝技之一，不是我们少林绝技。”
“不简单呢，年纪轻轻身兼两个门派的武功。”
石小涵笑道：“我家原本是武当派，小时候我还练家学武功偷学的少林武术。”
“原来如此。愿意收下我这个弟子否？”
“县长，你的家学武功那么厉害，何必再学这种不上档次的东西？”
“狡猾！我把家传武功交给你作于交换这样总可以了吧？”三个人都大笑起来。感情好像一道绳索，把他们三个人捆在一起，越捆越紧。“得手就跑”是针对敌人的，他们之间可以拿性命为对方付出。而那些没有绳索捆着的人，一阵风吹过就什么都不剩了。
“站住！你是何人？，竟敢带兵来到卢氏？”在卢氏与洛南交界处的卢氏哨卡拦住一群手持枪支的人。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上前说道：“我是山陕讨贼军总司令路孝忱，前来卢氏公干。”
“对不起长官，这里是河南地界。”
“难道河南地界就不许政府官员来此吗？”一个警卫打扮的人上前喝道。卢氏军一个连长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这群人：“你们是政府官员？北京来的还是南方来的？”
路孝忱说道：“我是孙中山大总统派到西安的？”
“对不起长官，无论哪一个政府派来的我不管，我只为卢氏人民安全着想。请把武器登记一下放在这里，回来时原物奉还。”
“你——”路孝忱拦住警卫，对自己的部下说道：“大家把武器交出去吧，这里的人看上我们的破烂货。”哨卡连长嘿嘿一笑：“长官客气，要说武器你们这些还不算太差。弟兄们，把武器放好，我领这位长官去见县长了。”
三辆汽车直接把路孝忱等人送到任家沟，柴永波吩咐李二柱招待路孝忱的警卫，陈长风、梁大勇、石小涵三人作陪招待路孝忱。
“路总司令，不知你大驾光临有何指示，咱们开门见山可好？”吃罢饭后柴永波直截了当的问起路孝忱，对方爽快地说道：“阁下可愿加入国民军共同奋斗？”
“长官，我是一个小县长，管巴掌一片山区小县，能为你们说的所为革命做些什么？”
“革命不分官职大小，只要真心为百姓。”
梁大勇笑道：“长官可以参观一下卢氏，如果你认为我们的县长不是一个好的父母官再说不迟。”
“好哇！本司令正要提此要求。”
参观完卢氏，已经是三天以后。路孝忱直截了当的对柴永波说道：“你们的成就是我非常欣慰，参加国党吧，我来做你的介绍人，今后你的前途无量。”
陈长风笑道：“如果我们的县长愿意做官，保证现在的位置不比你低。他义父是张镇芳、岳父是段祺瑞。”路孝忱吃惊地问道：“你就愿在这山区一辈子？做个县长就满足了？”
“长官，我的目标是做一个商人而不是政客，孙先生领导的国党也好、北京城的现任总统也罢，只要你们真心对百姓我都拥护，都是中国人实心办点正经事总比喊几句口号强吧？”
路孝忱辩道：“我们国党是真心为大众的。”
梁大勇伸出手：“你们国党那一片土地治理的比这里强？”
“这——”路孝忱无言可对，他感到这群人不好对付，而且头脑都非常清醒。既不贪钱、又不贪官，你又能说些什么呢？
“长官，我们卢氏不管哪一派、哪一党执政，只愿保家安民。等我看清各派的作为时也许会加入，这样的答复你满意吗？”
是啊！路孝忱能说不满意吗？一个真心为民的官选择一个真心为民的政党有错吗？“这个问题咱们放下不谈可好？”路孝忱不愿意谈这个话题，柴永波等人更不愿为这个问题伤脑筋：“那咱们谈生意如何？”
“谈谈地方税款问题。”
柴永波心道：“又来了，想让老子出银两供你们挥霍，没门！”“长官，我们卢氏每年上交的税款分文不少，要谈这个问题你只能去北京和大总统徐世昌商量，现任大总统黎元洪商量也可。况且河南税款也不该陕西管辖。”
路孝忱无语，他能商量通吗？他不甘心，来一趟我不能白跑：“听说卢氏的武器装备非常精良，能不能贡献一点？”
“长官，制造武器是需要本钱的，无论哪个政府都不会白要吧？这是我们的价格表，你需要多少报出个数目，银子到账保证武器准时送到你手里。”
“私自造武器可是违法的？”路孝忱决心拿出杀手锏逼迫对方就范，柴永波微微一笑：“我们是奉了袁大总统的命令建厂，比起巩县兵工厂还早三年。梁大勇，拿出大总统的命令给长官看看。”
路孝忱接过梁大勇手上的纸张，只见大总统印和签名都有，他试探着问道：“政府接管兵工厂你没意见吧？”
“当然！只要你拿出总统的命令，把我们的投资如数奉还，谁愿干这不得人心的事？”
“你们投资多少？我能参观一下吗？”
“投资数目我可以告诉长官，大约十几亿美元。参观得有现任政府的总统命令，其他人恐怕不合适吧？”
十几亿美元？路孝忱认为这是一种推脱的话，中国有这么大的兵工厂吗？算了！还是买些武器吧！路孝忱不再追究前事，认真的看着价格表分析起来：“武器的名字新鲜，种类繁多，价格也不算高。”当他提出要亲自检验武器时，蔡永波点头：“可以，长官打几发子弹没啥，不过亲兄弟明算账，每发子弹都会收费。”
“奸商！标标准准的生意嘴脸，这样的人加入国党将是我党的耻辱。”路孝忱边走边骂，蔡永波也在得意的问着对方的娘亲：“别他娘的想占老子一点便宜！给我来这一手？你还显得嫩点！”
靶场上，蔡永波指着箱子里的武器说道：“各种武器都有，长官想打那一种都可以。活动靶、固定靶长官随意，让大家领教一下长官的枪法。”
路孝忱看着旁边一队战士正在乒乒啪啪的射击，移动靶报出的环数都是十环。他不相信的举起望远镜，看到如此精确地射击后问道：“这些战士都是老兵？”
“老兵？”场地上的人都哈哈大笑，战士中站起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敬礼说道：“报告长官！我是三个月的新兵，他们几个还不到三个月。”
“三个月的新兵枪打得这么好？”
蔡永波指着地上的子弹壳说道：“每天每人三千发子弹，完不成射击着不能吃饭、休息。”路孝忱的警卫们都伸出舌头、张大嘴巴：“老子这辈子还没有打够三千发子弹，难怪会练出这么好的准头。”
路孝忱等人一枪未放，定下一笔武器后离开卢氏。“也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我们明白他们的立场，虽然没有加入国党，但他也不会加入北洋政府。大家都有些不忿，这主要是不服气。可你们想过没有？真和他们交手，你们谁能战胜对方？”
警卫们相互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出头。“这就对了，心里是服气的。也怪我说话不讲方式，得罪了对方，没能完成大总统对我的期望。”
“总司令，对方根本没有加入党派的举动，咱们就是跪下求他也白搭。”路孝忱点头：“你说的在理，走吧，只要不与我们为敌还有相见之日，杨虎城出面也许会更好。”
柴永波等人看着路孝忱离去，相互一视哈哈大笑。梁大勇开口说道：“路孝忱高傲得很，没想到会在这里吃瘪。”
“跟随孙中山多年的人，仗着有些功劳。在靶场我提出射击要掏子弹钱时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样的事发生一次蛮有意思。”
“四弟，今后无论那方来人，就照今天这么办。真不知龟孙们有何仗势，老子怕你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