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城外。
西域最后的一支联军汇集城下,旌旗如林,军阵如山,万马汇聚,人声鼎沸。
他们据说,是为了他们的盟友龟兹的荣誉而来,他们声称,要替龟兹人夺回尊严,要捍卫西域的和平与和谐,要让侵略者埋骨于此。
他们自称有百万大军,他们自称可以让一切侵略者有来无回,就像他们的典籍里记载的那样。当然他们的典籍是不会记载诸如单于了,班超了这些敏感的名字。
只是城头的吕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杜进彭晃等人更是不时的撇嘴,就这么一群人,也算是军队?
没有错,他们旌旗很多,但是做工实在太差,对于讲究阵势的中原军队来说,那样的旗子实在是丢份。他们的阵容是很庞大,可是看看吧,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呐,龟兹城头上的都是职业军人,一眼就看得出,那所谓的军队很多其实战斗力小的可怜。
更加明显的,是他们的阵垒分明过度了,所谓的联军,只是大家赶到了一个地方而已,外面绵延的营帐,很明显是按照国别分的,派出到城下的30000大军,20000是挑头的温宿和尉头军,其他那么多国家,拢共也就派了10000人,每个国家多的几百人,少的几十人。
段业给他们安了一个恰如其分的角色:打酱油。
更可笑的,是那10000龙套还不敢寂寞,一直整齐划一的朝龟兹城头喊话,一会说天兵驾到出来受死,一会说中原世界就要沦陷,更有甚者就直接破口大骂,倒是撩拨的不少秦军士卒火气大盛。
这时候,吕由大步流星的走了上来,吕光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吕由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欠身行礼后道:“不出所料,全部拿获,没有得令,不敢擅专。”
“等到击破城外这群人了,再明正典刑吧。”吕光淡淡说道。
上位者,一句话,就定人生死,定人几时生,几时死。段业真的很羡慕。
下面叫骂了一阵后,温宿王英吉沙终于出场了,但见一个身高马大,虬髯紫面的汉子骑着高头大马,提着一把长刀,带着一干人等,跑到龟兹城们下,指着城头一阵狂骂。
吕光有些摸不着头脑,因此此人说的并不是汉话,吕光听不懂。
“他说什么?”
“呃,节下……”杜进倒是熟悉西域的语言,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说罢,又不怪罪与你。”
杜进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显然那英吉沙说了更难听的话了,“节下,那人不但辱骂我军没有男儿气概,龟缩城中不敢出头,还辱骂天王陛下,辱骂节下,是可忍,孰不可忍!节下,杜进请命,去斩下他的狗头!”
众人闻之色变,看那英吉沙骂得唾沫横飞,周遭一干人吱吱乱叫,很明显,他骂的应该远比杜进翻译的难听。
“不必了!”吕光面沉如水,“何必那么麻烦,就按段参军说的,咱们全力出击,一战而定!”
“遵命!”众人齐声应诺。
除了彭晃抓阄输了,得负责看守城池外,其他大小将佐,全部披甲上阵,吕光决定,这一次,要拿出全部的实力,让这些西域人见识一下,什么叫钢铁雄狮,什么叫无敌铁军!
没有什么可以多描述的了,龟兹城城门打开,吕光亲自提着长刀,第一个冲出了城门,身后的,不是他最信任的青骑,而是西征军全部的将领!
这一次,是西征军最后也是最猛烈的一击。由于西域联军的自大与狂妄,他们将注定受到惩罚。
当然,跟在最后的,是段业。本来吕光想让他协助彭晃守城。不过段业说上次大战受伤脱离战场,深以为憾,如今有机会上阵,是义不容辞的。吕光也就允了。
紧随其后的,是士气高涨,装备精良,也得到了充分休整的秦军,面对着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尉头,温宿军队,双方一接触,一切都失去了悬念。
当头的4000铁骑虽然是一字长蛇阵的冲出了城门,理论上是很容易被攻击的,无奈,西域人大概是常年和平,就算打仗也是小打小闹,根本没有力量更没有心机去面对这精锐的骑兵部队。他们最精锐的人还不被西域人当自己人,也就是前些日子,在轮台完蛋的狯胡人。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英吉沙刚想展示下自己的力气,就被姜飞和杜进同时盯上,秦军根本不管什么围攻不围攻,半盏茶的功夫,温宿王战死,英吉沙战死,冲出来的骑兵把西域联军分割成无数块,而他们面对骑兵,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接下来,后队的步兵跟上来,对没死的补刀,对挣扎的放倒,对战斗的消灭。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秦军人人高声呼喊,放手杀人,原本趾高气扬的西域联军完全不堪一击,很快,龟兹城外,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留在龟兹城的彭晃站在城头,看的心里痒痒的,为了执行节下的指示,他不怕自己手上人马不多,还是驱赶着许多龟兹百姓来到城头观战。
不消说,效果良好,城下秦军几乎是以一当十,个个都是打不死杀不掉的无敌存在,很多被迫上城的百姓都已经面如土色。
段业很淡定。这一次,段业发现,杀人没那么麻烦,呕吐感早就没有了,杀起来也毫无压力,无非是把手上的刀在敌人身上某个血管很多的地方拉一下就好。然后自己直觉也很到位,每次有人想占便宜时,都能及时发现。
已经懒得计数了,没有意义,低头看看已经沾满敌人鲜血的甲胄,段业心中,一片宁静。
从这一刻开始,段业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了。
吕光一刀将两个围攻上来的温宿人砍成两断,然后高举长刀,宏声道:“投降不死!”
“投降不死!”吕光周围的将领士兵一起高呼!
“投降不死!”接着是远处的士卒,接着是城头的守军,这声音一浪浪翻滚过去,席卷了整个战场,也传到了远处无数的营帐里。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