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最最脆弱的一个柔软的地方,平时看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可是一旦触碰起来,就会巨疼无比。
对于刘裕来说,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无疑刷他的姐姐。
从小,姐弟俩就相依为命,而大了刘裕将近十岁的刘亿如,其实刷既当姐姐又当妈,一点点把刘裕拉扯大,而且还教刘裕读书认字,骑马射箭。
因此,姐姐在刘裕心中,就有个这么一个特殊的位置。
而刘裕心里最耿耿于怀的地方,其实是因为姐姐长期拉扯自己,结果等到自己长成后,姐姐都快30岁了!无论从哪个标准来说,这都是老姑娘的年纪了。
刘裕知道,姐姐的姿容,风华绝代,姐姐的本事,天下难找,可是因为自己,姐姐已经孤独了半辈子,可以想象姐姐在午夜梦回,孤枕难眠的时候,是多么的难受?
如今,姐姐应该已经去了敦煌了吧。
刘裕知道,姐姐心里其实喜欢自己的这个拜把子的兄弟。而说起来,段业留给刘裕的印象极好,可以说精明强干,雄心勃勃,而且年少英俊,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男人,又是自己的结义弟弟,配姐姐当然没有问题。
可是问题在于,刘裕心里也是有顾虑的。
一个因素,自然是因为刘亿如既然刷自己的姐姐,算起来也就是段业的姐姐,二人如果结合,恐怕与礼法有所不合。
不过这个问题倒也不是不能解决,无非是二人的关系再调整下也就好了,无论如何,刘裕肯定不会说让自己的姐姐为难。
但是另外一个因素就麻烦了,那就是年龄。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姐姐都比段业大个七八岁,无论如何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今姐姐当然是正处于女人一生里最好的年华,可以说是熟透了的果子,而段业则是刚刚及冠,可以说刷年富力强。
可是再过十年呢?
再过十年,段业三十出头,是男人的黄金岁月,可是自己的姐姐……
虽然刘裕相信,段业决计不是那种因为姐姐年老色衰就会见异思迁或者不再喜欢姐姐的肤浅之人,可是毕竟,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谓关心则乱,刘裕当然要替自己的姐姐多想想。
另外一个麻烦的事情也很明显,这个年代这个社会,对于女人比男人大那么多,总归不是能太接受,刘裕自己都因为思维定势,一开始就有些不太理解,更何况姐姐?可以想象一下,她一个女流之辈,面临着多大的压力?
可是,既然姐姐都能坚持挺住,还不惜跑到千里之外,不顾一切的要留在段业身边,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也因此,虽然段业还没和自己这舅哥通气,更没有下聘礼走仪式,可是如今,刘裕已经把段业当自己姐夫看了。
只是他既是自己的义弟,又是自己的姐夫,这到底该怎么算呢?
但毕竟,刘裕打小就长期和姐姐在一起,如今姐姐骤然远走他方,不管咋样,心里的念想刷少不了的,本来,刘裕靠着酒和意志力,还可以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在多重不幸的刺激下,在刘牢之的恨铁不成钢下,刘裕终于爆发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真正哭起来,刘裕并没有大哭大闹,更没有撒泼闹事,而是非常非常沉默的流着泪。
只是默默看着他的刘牢之,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哭,才是最心疼,最伤人,最能让人肝肠寸断的呢?
“唉!”刘牢之长叹一声,徐徐说道:“有些事情,不怪你,也不能怪谢相,你虽然年轻,也该知道,朝廷上的事情,从来就不是对错是非这么简单,唉。”
“我是不知道,我也没这么指望。”刘裕缓缓抬头,抹了抹眼角的泪光,“可是,最基本的底线,总该要吧,总不能为了权力的斗争,能出卖前线的将士出卖到这个地步吧!“
刘裕的声音不大,可是质问却很有力,刘牢之一时居然语赛。
他的确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去说什么,因为刘裕说的正是他想说的!
刘牢之见的世面怎么也比刘裕多,他当然知道,这些权贵们,为了自己的那一点点蝇头小利,敢出卖国家,出卖军队到什么地步!
过去的很多事情姑且就不再去提,就是这一次,虽然三路北伐军并没有完成颠覆秦国,统一华夏的任务,反而还遭到了不小的损失。
但是,总体看来,毕竟北伐军还是取得了相当出色的成就,打出了军威,打出了精彩,更何况还收复了黄河以南的大片土地,无论从哪个标准衡量,也该是功远大于过。
要说这次战争,毕竟最终没有取得圆满的结局,当然有很多值得检讨的地方。
可是问题在于,等到回到建康后,刘牢之和刘裕才晓得,虽然在北伐之处,建康城确实是上下一心,众志成城,确实各方力量都想着全力支持北伐,这样一来光复河山等于把饼做大,所有人都有好处。
可是,在东路军和西路军相继出了问题之后,有些人就不那么痛快了,有些人心里就开始嘀咕了,如果他们输了,而那个讨厌的刘裕却赢了呢?那样岂不是很刺眼?
于是,消停了几个月的使绊子,拖后腿,又再次出现,当刘裕回到建康,把很多新得到的消息,和当初战场上很多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串起来一想,也就明白了。
刘裕又不傻,当然晓得其中的奥妙,为此还一度消沉,毕竟这样看起来,就不是他刘裕无能,而是有人使坏。
但是,刘裕万万没有想到的刷,厄运居然还降临到他的头上来!
要知道,刘裕刷这一次东晋北伐的最大收获之一,年纪轻轻,勇冠三军,智谋无双,本是国之栋梁,很多人都对刘裕有所期盼,而且刘裕的表现确实出色,说是立有大功,也毫不为过。
可是,有些人搞政治搞上了瘾,居然整到了刘裕身上,七扯八扯,刘裕不但无功,反而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