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噗嗤……”
三声轻响划过,黄布上的离魂烛突然熄灭,不是风吹没的那种状况,是毫无前兆地突然熄灭,亮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掐断一样,熄灭瞬间,火光没有丝毫摇戈,而且诡异的是我的烛光熄灭瞬间我分明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从我不远处的坟堆旁掠过,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选的是背风的一块凹地,我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微风吹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心里忍不住发起怵来。
就在我满脸迷惑不解的时候,那抹白色的身影再次划过,这次竟然是从另一边划过,与刚才出现白影的方位相差了数百米,短短一个呼吸时间,相同的白影出现在相差数百米的地方,这绝对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不是人,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也顾不得禁忌,将周身附近的坟头上飘落的黄纸,长在坟头上的杂草胡乱地收拢起来,拿起火折子,晃了晃就丢了进去。
一瞬间,一股火光便冲天而起,周围也被照得明于白昼,我见大火燃起,心也稍稍安定些,旋即就着火光向四周看了过去,这时我才看清自己竟然站在一个凹形的洼地处,洼地与地面水平面也不过相差几尺的高低,我抬腿便跨了上去,等我走出洼地时,四周的景象顿时让我大吃一惊,在洼地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几十具白骨,每具白骨都是四肢尽碎,有些白骨的头颅莫约只有成人拳头大小,不少白骨五官朝下,四肢微曲,好像是死的时候依旧跪在地上,我看到这些心里隐隐有些不忍,爷爷是赶尸人,所以比较敬重尸体,小时候常常听他说的最多的是入土为安,落叶归根什么,耳语目染之下,我对尸体也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特殊感情,看着他们抛尸荒野,遂于心不忍,我走过去将那些尸体归拢,又从四周找来一些碎石,忙活了大半宿,才将所有尸体用石头盖好,做成一个简易的坟丘,我将这一切做完后,又从包裹里找出一些蜡烛,摆在坟堆前,燃起三支香,恭恭敬敬地弯腰拜了三拜……
就在我拜完后,将燃香插在坟堆前面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阵阴风,洼地里的黄布被阴风卷起晃晃悠悠地在半空飘荡。
我急忙将掉落在地上的铃铛木剑收起,卷其包裹就向在半空飘荡的黄布追了过去,每当我刚要够到黄布时,一阵阴风又将他吹高,就这样一追一逃,我跑了尽半柱香的时间,忽然四周阴风消失得无影无踪,黄布啪地一声,直直掉在了地上,我捡起黄布,准备放回包裹里,可就在这时我不经意间扫到黄布掉落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散发着微微亮光,因为夜色朦胧我也看不清是什么,旋即低下头伸手将其提了起来,就着月色我将手里的东西凑到眼前,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玉器,准确地说是一只玉镯子,镯子被泥土覆盖了大半,只露出小小的一段,要是月光反射在上面,我也发现不了……
就在我打量玉镯子的关头,身后传来了麻子的呼喊声:“根爷,你在哪……”
麻子那破铜锣似的嗓子此时落在我耳朵里却如同天籁般悦耳,我手舞足蹈地接口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莫约片刻时间麻子便走到我身边,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表达再次见到亲人的激动,麻子就一顿劈头盖脸地臭骂:“走路,你他娘的还能走丢,你还能干啥……”
“我……”我本来想说,要不是你害得我手脚抽搐,我至于么,可是话还没说出来麻子便抢过了话头……
“你什么……你!说你两句不行啊?”麻子余怒未消说道。
我本来想反驳几句的,可是从麻子那沙哑的嗓子中我感受到了他找到我时的激动,从他神情中,我隐隐感觉到了他的关心,旋即我便抬起头,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麻子本来唾沫横飞地在那里喋喋不休,突然见我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他旋即止住话头,也不再搭理我转身就走……
我见麻子就要离开,旋即快步追上他,和他并行,一路上麻子和我再也没有开口,气氛隐隐有些诡异……
“喂,你就不想知道我刚才遇到什么吗?”我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闷道。
麻子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想”
我本来兴致勃勃地准备吹嘘一番的热情瞬间被麻子的话,淋了过通透,瞬间熄灭了,我只能百般无聊地跟在麻子身边,我这时突然想起怀里还放着那个玉镯子呢,旋即忍不住掏出来细细地擦拭起来……
就在我一边走,一边擦拭玉镯的时候,麻子突然像疯了一样,一把将我紧紧地按倒在地上,揪着我的领口大声问道:“镯子哪里来的!快说……”
我被麻子突然的举动弄了个措手不及,看着面目狰狞的麻子,我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捡的……”
“在哪里捡的……”
“就是我们刚刚见面的那个地方……”
麻子听到我的话,松开我,一把扯走玉镯子,转身就向我们刚才相遇的地方疯了似的跑去,我满头雾水地从地上爬起来,挠挠脑袋看着麻子的背影,嘴里骂骂咧咧地对着背影骂道:“妈的,疯了是吧!”
我看看了看四周,沙沙的风声在我耳旁飞舞,远处的杂草拼命地摇戈再加上周围怪石嶙峋,我顿时觉得周身一寒,我本来是准备赌气转身离开;可是这里四周都没有路,麻子又不在,再加上这样诡异的环境,在我迈步瞬间我就开始犹豫了,这一犹豫心里就开始打起退堂鼓来,我只得再次转身向麻子跑去地方看去,这时麻子的背影已经隐隐看不见了,旋即我咬咬牙,做好决定,向麻子离开得方向追了过去……
我一边追,一边暗暗鄙视自己胆子小,没骨气,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刚才遇到麻子的地方……
老远我就看到,一个身影跪在那里,走近一看,发觉麻子双眼流出血泪,跪在那气若游丝……
我被眼前的变故,吓了一大跳,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