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圈一阵发红,鼻子也有些发酸。家,在这个时候它的感觉更加明显了。从我开始反叛以来,我的生活就一直是在别人的背面,除了赖以生存的清高外,我的心灵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停了来依靠或休息的地方,家不正是一种港湾吗?我开始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
我发现肚子有点饿,但我不想吃,点燃一根烟吸了起来,任由自己埋在沙发里看电视,可对电视里的情节却毫无所知。
“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坐在沙发里?”琪琪一推门见我穿着内衣坐在沙发里,立刻责怪的说:“你不怕着凉!”
“有空调怕什么?再说我早就习惯了!”
“你呀什么都无所谓!”琪琪一边把她的挂包挂在床头,一边把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丢给我,翘着嘴对我说,看样子有点生气。
“也不是啊!只是……我的衣都被你洗了,我穿什么呀?”我接过大包小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从里到外两套衣服,我只好笑笑,冲她摊摊手。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是放了套睡衣在床上吗?你不穿怪谁?”
“睡衣?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其实我并不排斥,只是随口说说。
“行了!我的大男子主义者!现在是生活,不是在小说里!”我第二次被别人私有,之前是沈小茹说我是她的作家。
“不是我不想穿!你瞅我这体形,再瞅你的体形”我站起来晃着屁股在她面前转了个圈。
“呵呵!真是个活宝!”琪琪被我逗的呵呵直笑,然后走到我身边坐下,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望着我。我第一次被人称作活宝,尤其被一个琪琪这样的漂亮女人,所以我的心情异常愉快。
“干嘛这样看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直盯着我。
“我想看透你!”她双眼满是柔情,看在我的眼里,我却胆怯了。
“我其实很单纯!你不要把我想复杂了!我也很复杂,有时候我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对自己的心情完全失去把握。
“也许吧!”琪琪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电视机。
“这么大间房子你自己住吗?“我转移话题希望打断这种紧张的气氛。
“是啊!”她又看看我,好象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对我说“如果你想进来,随时可以!”
“你没有男朋友吗?”这句话本就多余,但我似乎很想确定些什么。
“等着你呢!”她一边注视着我的眼睛,一边等待我的回答。
我一阵局促,同时淡淡一笑,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掩饰掉自己的紧张。
“说心里话!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除了我母亲外,还没有哪个女孩为我洗过衣服。昨晚我一定吐的一塌糊涂,谢谢你!”我的话完全出于诚恳。
“在你心里我只是为了让你感谢我吗?”她委屈的望着我,好像我的话是多么的不近人情,我一阵怜惜,她向我靠过来,我伸出一只手将她轻轻的揽在怀里。我的思绪开始混乱不堪,我们就只是静静的相互依偎着,我陷入深思中。
几天没见,沈小茹强烈要求和我**,但被我拒绝了。因为在我的脑海夹杂着另一份感情。我无法给予琪琪什么,又没有勇气直接拒绝她。那天我们坐了很久,直到最后我离开,我们都没有太多话。
从告别初恋到现在,我的生活一直漂浮不定,甚至经常过一种居无定所的日子,整日整夜的徘徊在网吧、电影院和娱乐广场里头,暗无天日的生活,也渐渐使我喜欢上了这种不需要自律,不需要矜持的节奏。
由于自己的理想不能实现,所以变得什么都无所谓了,生活也就在不经意间走入了荒原。在那里,我和自己做伴,和自己聊天,和自己唱歌,几乎一切都是在和自己进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我发现自己居然是一匹受了伤的狼,披着人皮在人群中东躲西藏,为了逃避被人发现的恐惧,只身躲进黑暗的角落。在角落里,我遇到一堆寄生虫,在我想混入他们之中,一边掩护自己一边疗伤时,他们却在琢磨着如何寄生在我的伤口里。
狼,永远摆脱不了做一个猎物,所以我的生活,也可以看成是追逐和被追逐的结合。我像过街老鼠一样借着光线照不到的那点黑暗向前蹒跚,绕过一道道足以致命的阻击,顶着四面八方五花八门的咒骂,恬不知耻的活着。
生活到23岁,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混沌中度过,好的坏的经常都在互相转换着角色,我也在其中不断的一变再变,变的我几乎认不出自己,看着镜子里那个灰头土脸,牙齿被烟熏的泛黄,脸色被酒灌的泛白,眼睛都因为纵欲而毫无精神可言的样子,我真怀疑那个人还是不是我。
由于发现了自己的丑恶,我的心情变的极坏,简直恨透了自己的优柔寡断,但现实仍然使我无可奈何,苦不堪言。小时侯,我曾经把给别人带来快乐作为我的人生信条,而如今却成了有可能给别人带来伤害,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更不希望再次将自己送进被我的战友们称之为“地狱”的部队。我再三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琪琪。
就在我为琪琪的事绞尽脑汁的时候,高原和思思向媒体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对于高原这种讲究精神生活的人来说,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做好了精神准备去面对肉体生活。
“你小子真的假的啊?”我手里攥着报纸打通高原的电话,开门见山的问他。
“你说呢?怎么?你以为我不适合结婚吗?”高原答非所问。
“是不是你们经理人要你们弄点轰动效应啊?”
“轰动效应?恐怕除了你探花郎,没有第二个对它这么执着的了!”
“那就是真的喽?”我继续问他。
“当然是真的了!而且结婚的时候,就用你作伴郎!”
“那你的婚礼可就热闹了!”我深深的知道我是狗肉上不了席面,要我当伴郎,哪还有不热闹的道理。
“你跟沈小茹怎么样了?我还一次没见过呢!”
“我们很好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复杂的处境。
“要不要搞一个集体婚礼呀?还有老贾和吉仔他们?”
“不必那么隆重吧?”我为我目前尚不够丰足的生活打退堂鼓。
“说的也是!反正又不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结婚!”
“你少刺激我!”
“现在让你娶沈小茹,你能说你可以毫不犹豫?”
“我……”我居然真的不能确定,好像我对自己完全那么样信心,亦或我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
“你什么?是不是琪琪或者宿晓明的原因?”
“我……我不知道!”我发觉自己好像被别人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紧张异常。
“其实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愿承认。你也应该冷静的考虑一下了,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我会考虑的!”
高原的话永远都能一语中的,一针见血,有时候我真希望他能对我隐瞒些事实,但他说难得糊涂是心里明白,不是真的糊涂,而我是明白却不愿面对,所以隐瞒我是没有必要的。
我一直觉得“真相”是个贬义词,因为几乎所有的真相都会给人带来某种程度的痛苦。每当看到那些人为了寻求某种真相而努力,我似乎感到他们在为痛苦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老贾出现在我门口的时候,我正准备关掉电脑休息一下。说心里话,写作是件既费脑力,又费眼力的事情,尤其是天天对着电脑的显示屏,再加上时不时抽上一根烟,眼睛早就朦胧了,于是睡意便趁虚而入。
“操!你倒是会挑时间!”我揉了揉朦胧的眼睛骂了他一句。
“怎么了?我们的剧作家!”他略带捉弄意味的望着我。
“靠!你少学着琪琪她们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打扰了你的美梦了?”他淡淡一笑。
“你这一来,我恐怕要作噩梦了!”我一翻身躺到床上,拉过枕头枕现在头下。
“没那么严重吧!”老贾贼贼的看着我“你现在可真是发福了,沈小茹应该天天跟你**吧!看把你给补的!”
“你跟娜娜还不是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此逼非彼逼呀!”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久没来,你一定不是为了看我来的!有屁快放吧!”
老贾听我说完,神情有些暗淡,我不明所以,从床上爬起来,丢了一根烟给他,重新躺下。
“怎么了?”我问他。
“娜娜她要去日本!”很早我就听说娜娜家里在为她找工作,只是没有想到要去日本。
“去日本……倒也不错!不过……你怎么打算?”我明白他来找我的意思,这年头爱好永恒早已无法相提并论了。更何况现如今“和这个异性恋爱,和那个异性**”的现象又总是层出不穷,老贾会有所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能有什么打算?她一去至少要呆三年,三年呢!日本什么样你也应该知道,三年的时间,什么事发生不了,尤其是背井离乡,缺少温暖,缺少关怀……”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之前你们不是一样分开了几年吗?”
“但这次不同!这次是出国,是大环境的改变。”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娜娜是什么态度?”
“我和她谈过,她态度非常坚决,还说我不该阻挠她的发展。”
“她说的也不能算错,你是不是担心她这一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呀?”
“不是担心,是注定!”
“原来你对你们的感情这么没有信心!”
“如果换作沈小茹,你会怎么想?”
“我……”我一下语塞。
“对不起!我不该拿沈小茹打比方,其实你我心知肚明,只不过你不想打击我罢了。如此看来,沈小茹果然把你改变了不少,如果是以前,你可能会劝我先找一个替补。”
“呵呵!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居然有过想要成家的感觉!”
“看来探花郎真的弃恶从善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看法!”
“知就是知,不知就是不知,你都说了,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说出来呢?而且你所面对的不是我的想法,也不是她的决定,而是你自己的选择。其实你自己的矛盾是等下去,还是找个替补,我无法替你决定,就像当初我对沈小茹的决定一样。
“看来这个球是我踢给你,你又给我踢回来了。”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们幸福。不过,我提醒你的是: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希望你多想想这个决定背后要面对的生活,决定没有对错,关键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个决定。”
“恩!”
娜娜要去日本这件事,我无法明确表示我的看法。事实上,老贾说的不无道理,大环境的改变,对一个人的考验是相当严峻的,所以他们的未来已经变成不可知了。信心就是一个人对自己内心世界的信任,然而当自己的内心呈不确定状态时,一切都会变的不可信任。
诚如我和沈小茹,在她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好象一切都似真似幻。这种情况直到沈小茹亲口对我说出她爱我才有所好转。中国的孔孟思想和日本的人文风俗有着巨大的差异,三年的时间也许真的可以令一切变成未知数。
多数人认为人的改变是潜移默化、循序渐进的。但我否定这种观点,我认为人的改变其实是一瞬间的事情,只不过它需要日积月累很多情感、生活、感悟来等待那一瞬间的转变。人不是一直在变,一直在变的是人的生活,人只会在某种触动到来时突然改变。
沈小茹说学校要搞什么活动,所以没有天天来我这里。眼看就快毕业的人了,学校方面也许会组织个座谈会什么的,以她的条件会出演个什么节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进展很快嘛!照这样下去很快就可以竣工了!”沈小茹一来先是看了我写的《逢场作戏》,并大发感慨。
“恩!”我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我正在构思结尾,顺利的话一个月内就能写完!”
“又一个新派作家诞生了,周编剧可以谈谈你的写作感想吗?”她煞有介事的摆了个记者采访时的架势。
“关于剧本的写作,我要感谢一个女人!”我一本正经的说。
“不知这个女人,周先生能否透露一下她的名字呢?”
“她的名字就是——沈小茹!”
“能说的再具体一些吗?”
“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沈小茹闯入了我的生活,给了我很多新的体会,我才写成了这个剧本!”
“去!我怎么可能给你《逢场作戏》的体会?哦!你是说我逢场作戏!”她好象恍然大悟般开始对我不依不饶“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我哪儿对你逢场作戏了?”
“对不起!刚才说错了!不是体会,是灵感!”
“我能给你写作的灵感?”
“你不信?”我抓住她的手,神情严肃的望着她“当你说你爱我的时候,我的灵感就奇迹般的来了。由此可见,你对我多么重要!”
“少油腔滑调!我才不相信呢!”
我拉过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捧起她的脸,从额头一直吻到下巴,再吻到她的嘴,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进行唇枪舌战,他的嘴里一股口香糖的味道,可见上来之前她已经有所准备。
“怎么?想****啦?”我把她脱光了按在床上,正准备为所欲为。听到她的话,我只稍一停顿,便继续手上的工作。她一下推开我,使我翻身躺在她****的身体一侧,“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说呢?”她问我时的样子显得极其严肃。
“少嬉皮笑脸,我跟你说真的!”
“至于吗?搞的跟什么似的!”
“跟谈判似的,对吧?至于!”她加重语气,我想她在强调“至于”两个字的重要性。
“是!我想****!怎么了?”我莫名其妙、一头污水。
“如果我不让你操,你会不会不高兴?”
“会!”
“那你拒绝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高不高兴?”
“还为上次的事生我的气?”
“你说呢?”
“老婆大人,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这么容易呀?你把我当什么人?你探花郎不缺女人操,我沈小茹也不是离了你就没人操!”
“你这样说可就严重了!大不了以后你下什么口令,我做什么动作!”
“什么意思?”
“你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讨厌!没脸没皮!”
“你肯原谅我了吗?”
“那你还楞着干什么?”
“等你下口令啊!”
“还不快点?”
“我上来了!”
“来吧!”
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觉得沈小茹是个可爱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包括她的善解人意和与众不同都时刻牵引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扣动着我的心弦。
她会生气,会吃醋,但却不会喋喋不休,得理不饶人。她会无理取闹,故弄玄虚,但这些都适可而止。总之,她不会让你觉得厌烦,只会让你感觉生活充满情趣。
我打电话通知冯导,告诉他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剧本就可以完成。冯导非常高兴,说立刻筹备演员人选,并让我先发了一份不完整的剧本给他。冯导还说由于我是《逢场作戏》的剧作者,所以在演员试镜和角色选拔的时候我要亲临现场,以便更好的把握演员的情况,另外她还会请几位演艺界的朋友帮忙,力求使演员无论在形象气质,还是谈吐举止上符合角色的要求。
一直以来,续拍的电影或重拍的电影总是难以从首拍上有所突破和建树,观众大多认为不如从前拍的效果好。这当然不排除从前电影中的角色深得人心,不易超越,但演员本身的素养也是个至关重要的前提。放眼演艺界,那些歌手转演员,运动员转演员的例子比比皆是,这些半路出家者,除了少数像刘德华、陈小春那样的可以影视歌、海陆空的发展,其余不过都是滥竽充数。数以万计的音像店里充斥着数以万计的烂片,之所以有销量,不是影片拍的多好,而是因为里面有某位明星做主演,明星拍烂片也早已经是屡见不鲜了。遗憾的是像周润发、李连杰、周星驰、成龙这样的专业演员越来越少了,大多都是身兼数职,说起来,也只有他们这种人才能创出一种派别,一种风格。